“啊……!”慕明軒拉長聲音哀嚎,“老大你不去的話我們自己去也沒意思呀。”


    剛想趴在黎四身上被薑關拉住後頸,使著眼色,奈何慕明軒看不懂,雙手摩擦乞求,“老大,有什麽事情不能玩完在迴呀,你就陪陪我們吧。”


    黎四沒迴答,慕明軒蔫了下來,“好吧。那我和關關他們一起去吧,我們後天才動身,你要是後悔記得給我打電話噢。”


    黎四微微頷首,徑直離開。


    薑關輕拍慕明軒的後腦勺,捏著眉心,“你都鍛煉這麽久,怎麽還是一點眼力勁沒有。”


    “我……”慕明軒憋的半天也沒說出話,哼了一聲扭頭不看薑關,鼓著臉生氣,他擅長的又不是這個方麵,想到辯駁的詞轉過頭,“誰像你呀,你的心是藕做的,我可比不了。”


    “來來來,我看你是幾天不打皮癢癢了,過來咱們劃拉幾下。”


    薑關黑著臉招唿著,黎四幾天不在,這家夥都不知道天高地厚了,都敢內涵他心眼多,今天必須給他緊緊。


    …………


    “我可跟你說好,阿宴現在誰都不記得,你去了千萬不要刺激他,要心平氣和……”


    祁奚耐心囑咐著葉清明,又生怕葉清明的信心跟當初的自己一樣被打擊掉,歎口氣,“反正你做好準備吧。”


    “嗯。”葉清明有點緊張,他害怕榮宴真的不記得自己,就像當初拋下他一樣決絕。


    葉清明內心忐忑,又自我安慰,最起碼榮宴醒過來了,這是很好的結果,隻要他在努努力,榮宴會像從前一樣的。


    祁奚和葉清明走到門口,想到什麽頓住。


    祁奚側臉看向葉清明的表情,糾正道:“你要笑著呀,你這麽緊繃著,阿宴本來就不記得人,看見你更害怕啦。”


    葉清明動了動嘴角,他實在有些笑不出來,他甚至有些不敢麵對榮宴,若是榮宴真的不記得他,厭惡他。


    葉清明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承受。


    “哎呀!算啦,我先進去給你探探口風,阿宴畢竟見過我,應該不會太害怕的。”


    祁奚踮著腳尖,輕聲走進去,“阿宴……”


    “滾出去!”


    榮宴暴怒的聲音響起,隨之而出的還有祁奚和枕頭。


    祁奚搖搖頭,有些無奈,“不行,阿宴還是很抵抗的樣子,根本不讓人靠近。”


    拍了拍葉清明的肩膀,安慰道:“不然你在等等?第一次總要給阿宴留點好印象。”


    葉清明等不了了,門大開著,葉清明聽的出榮宴很害怕,他隻是在保護自己。


    拿開祁奚放到肩膀上的手,葉清明走進病房,順手將門關住,腳步輕柔。


    榮宴聽見動靜身子一直在往床腳縮著,將頭埋在衣服裏,怒吼聲再次傳出,“滾出去!我讓你們出去!我根本不認識你們,放過我吧!”


    葉清明沒有後退,也沒有在前進。


    他蹲在榮宴的麵前,眼中盛滿擔憂,招著手,“阿宴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你看看我好不好。”


    或許是葉清明的聲音太過溫柔,讓榮宴忍不住揚起頭看去,雙手也伸出來,葉清明立刻往前靠近,溫熱的手碰到那雙冰涼的手時讓他心中一緊。


    葉清明不敢太過火,隻能先幫榮宴暖著雙手,看著榮宴蒼白的臉上滿是淚痕,眼眶也變得通紅,聲音依舊溫柔,但帶著些許沙啞,“還記得我嗎?”


    榮宴聽話的搖搖頭,“對不起。”


    葉清明的心瞬間沉到穀底,又強撐著扯著笑容,安慰道:“沒關係。記不得也沒事的,我們可以重新認識。”


    “我叫葉清明,你呢?”


    榮宴側過頭不看葉清明,許久才有些委屈的說:“你明明知道我的名字,他們和你都叫我阿宴。那我應該就是叫阿宴。”


    “你為什麽還要問我?”


    榮宴撇著嘴,眼裏的小淚珠滴滴嗒嗒的向下滑落,“你是不是故意看我腦袋有沒有病的,你們都覺得我有病,我明明就沒事。”


    榮宴皺著一張臉,委屈的樣子讓葉清明的心酸澀不已,想緊緊抱住他安慰,想到祁奚的話,也隻能忍住,展開胳膊隱忍地說:“想抱抱嗎?”


    “嗯。”榮宴很小聲的點點頭,不知道為什麽他本能的就是想相信眼前的人,從骨子裏透出的信任讓榮宴也有些迷茫。


    葉清明得到榮宴的同意,靠上前緊緊摟住他,身子顫抖,嘴裏語無倫次地說:“謝謝,謝謝阿宴願意相信我。”


    榮宴感覺到肩頭的衣襟漸漸被打濕,察覺剛剛溫柔的哥哥哭了,心裏就揪的難受,著急的扶著葉清明的臉,冰涼的雙手慌亂的擦著,結果越擦越多,隻能無助的道著歉,“對不起,對不起,我把你弄哭啦。”


    葉清明抿緊嘴唇,搖搖頭,想開口卻發現淚水哽咽住他的喉嚨,他寧可榮宴對著他發脾氣,生氣。而不是明明不記得他還這麽卑微的道歉。


    葉清明忍住淚水,表情嚴肅下來,“你為什麽要道歉?明明……明明不是你的錯,你不用道歉的。”


    榮宴低垂著腦袋,雙手攪動,“可是我把你弄哭啦,你不是壞人,你會安慰我。”


    “要是爸爸看見我生氣哭的話就隻會打我,罵我,說不定連媽媽也會被我連累。”


    榮宴心裏暗暗想著,他醒來就在病房裏,卻隻有一個陌生的人過來說是他朋友,他不聽話還向其他人告狀。


    隻有這個哥哥在他生氣和哭的時候不嫌棄,還會很溫柔的抱著他,他的懷裏真的很溫暖,要是能一輩子在他懷裏就好啦。


    榮宴自私的想著,可他知道自己根本沒有資格,他什麽都不好,根本配不上這麽好的人。


    “阿宴,不要這麽說自己,你很好。”


    葉清明認真仔細的引導著榮宴,雖然他不知道榮宴記憶到底停留在哪裏,但聽榮宴的話葉清明大致猜出是榮宴初中時候。


    “那為什麽媽媽會因為我死?”


    榮宴似乎真的很不能理解,擰著眉頭,眼睛無神,“爸爸說是因為我喜歡別人害死媽媽的,可我明明沒有喜歡別人,我很聽話的……”


    “爸爸說有了我之後他總是很倒黴,說我是災星。哥哥,你說我是不是災星呀?”


    葉清明還未開口,榮宴先自顧自的點頭,喃喃道:“應該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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