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為什麽要逃跑?為什麽不救我!”滿臉憤恨的人臉上流出鮮血,伸出那雙蒼白的雙手,近乎萎縮的雙腿向著麵前的人奔去。


    “啊!”


    葉清明從噩夢中驚醒,恐懼使他的心如擂鼓般砰砰作響。顫抖著雙手摸著滿頭的冷汗,絕望的感覺還縈繞著他。


    稍稍迴神,起身將窗簾拉開,陽光明媚。


    衛生間裏,葉清明看著鏡子裏麵的自己,又想起了夢中的場景,那個男孩到底是誰?自己為何總夢到他,但記憶中並沒有這個人。


    葉清明有些煩躁的揉了揉頭發,停止思考。


    走下樓張嬸已經將飯菜做好並端上桌,他隨意吃了幾口就離開。


    去學校的路上葉清明又想起那個奇怪的夢,那個男孩認識自己嗎?他為什麽叫我哥哥?


    這些問題困惑著他,還沒等他想出個所以然就聽前方傳來一陣嘈雜聲。


    “這人是有什麽心理疾病吧!”


    “估計活不下來了,就算活下來也是累贅”


    “……”


    葉清明跟隨著他們的目光向前看去,隱隱能看到水裏有幾個大叔。


    詢問過後才知道,是有人跳河了,那幾個是救人的。


    聽他們說他也是附近的學生,家裏破產了,爸爸受不了跳樓了,媽媽前幾天也瘋了。這才想不通跳河。


    “救上來了,救上來了!”


    隻見那個男生沒有絲毫生氣的躺在那裏,不知出於何種原因,葉清明覺得他十分眼熟,甚至看他沒有任何生命體征的躺在那裏心裏泛起一陣煩躁。


    他穿過人群,跪在地上給他做起了心肺複蘇,之前參加集訓時曾經看過別人做,還有印象,隻能死馬當活馬醫。


    “胸外按壓…”


    “清理唿吸道…”


    “開放氣道…”


    “人工唿吸…”


    葉清明邊做心裏邊默念著步驟,終於“咳咳咳”,男生有了迴應開始劇烈咳嗽,悠悠轉醒。


    葉清明跪坐在他身邊,這才能好好看他。


    男生因為剛剛溺過水,麵色還有些蒼白,透出一股委屈的韻味。睫毛微翹,一雙眼睛半張半合,尤其是眼尾那一點痣,將他襯得更加可憐,有一種我見猶憐的感覺。


    葉清明如此想著就感覺手上一緊,低頭一看這人不知何時已經醒來,將自己的手緊緊握著。


    “哥哥!”


    他的聲音因為劇烈咳嗽微微沙啞,但卻不難聽出他原本有些甜膩的聲色。


    葉清明打了個寒戰,他不喜歡這種嗓音,掙脫開他的手,起身準備離開。


    又被拉住“哥哥,我沒地方去了。你能收留我嗎?”說著還表現出一副被拋棄的樣子。


    要不是葉清明清楚的記得自己並不認識他,都要被他精湛的演技騙到了。


    有這本事幹嘛不去娛樂圈,來騙他有什麽用,他一個沒什麽本事的窮學生。


    葉清明把他的手扳開,告訴自己不能心軟。但那道熾熱的視線像是要將他烤化,讓他不得不再次看向他。


    “好吧,你可以跟著我。但是”


    葉清明話頭一轉“你不能在尋死,得時刻聽我的話,要是讓我發現你沒遵守,我就把你送迴這裏,聽見沒?”


    “嗯嗯”男生用力地點點頭。


    看他這麽乖巧,葉清明心情不錯,將他從地上拉起,發現自己比他低。


    作為男生的勝負欲讓他很不舒服,努力將自己的身板挺直,妄想超過他,發現沒用。


    葉清明又有些沮喪,讓他坐到自行車後座,自己好載著他去醫院。


    雖然他看著沒事,但萬一腦子進水就不好辦了,還是得讓醫生看看。


    醫院裏,葉清明拿著男生的體檢報告,聽著醫生絮絮叨叨的說著要好好休養,要是在有這種情況就要看心理醫生之類的話,隻覺心中煩躁。


    什麽就要看心理醫生,人這不好好的嗎?雖然他確實投河了,但既然被自己救上來就是屬於自己的人了,而且他也答應自己不會在尋死。


    “榮宴,你自己說你還會不會尋死?”葉清明微眯眼睛,言語中帶著點威脅,好像榮宴說是就能直接拋下他。


    “不會的,哥哥”榮宴擺擺手,“我肯定會聽你話的”說著還討好似的對著他笑。


    葉清明對他的表現很滿意,拉著他的手“走吧,送你去學校,你是哪個學校的?”


    榮宴看著兩人緊拉著的雙手,眼神暗了暗,又若無其事地說“哥哥哪個學校的,說不定我們是一個學校呢?”


    葉清明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我是體校的,你這小身板應該不太可能。”


    “怎麽不可能”榮宴突然湊進葉清明的耳朵“哥哥是不相信我嗎?”


    熱氣撒在葉清明的耳朵上,癢癢的,有些奇怪但不討厭。


    葉清明拉開與他的距離,“好好說話”


    榮宴站直身體,“哥哥,我真是體校的,不過我是交換生。”


    葉清明聽他這麽說也沒再問別的“那你和我一起迴學校吧”


    “正好你給學校申請不住校,和我住一起”


    “真的嗎?”榮宴眼睛亮了一瞬,隨後又暗了下來“不會很打擾你吧,我其實在學校也能行。”


    葉清明看他小心翼翼的樣子,氣就不打一處“讓你住你就住,我一個人住也是住,帶上你還可以伺候我”


    榮宴被他說的一怔,雙手不安的攪動著,小聲說“我隻是害怕給你添麻煩。公司出事後家裏親戚都嫌麻煩離我們家遠遠的,我隻是擔心你也嫌棄我…”


    葉清明聽著他委屈的話,知道他是因為家裏的事才變得這麽敏感,覺得自己說的話有些重,想道歉又拉不下臉,隻能放低聲音說“不會”


    “什麽?”


    “不會嫌棄你”葉清明重複一句。


    “哥哥,你說什麽?”


    “我說不會嫌你麻煩!不會嫌棄你!”葉清明吼出這句話,感覺四周都安靜不少。


    榮宴愣愣的“嗯”了一聲,就向前走去。


    “哥哥還是一如既往的可愛”他想著忍不住笑出聲。


    葉清明快步追上他,聽見他笑以為他是因為自己不嫌棄他而開心,那自己真是做了一件好事。


    想著葉清明也忍不住開心,摟住榮宴的肩膀就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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