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魏淨直白的沒有一點兒異意的話打擊到,紫堂真不知道該抱著什麽樣的心情去麵對當下的環境。


    魏淨十分貼心的給他下達指令:“別在這站著,去把你洗了,不要踩到浴室門前躺著的男人,還有離我媽媽遠點,別把你的灰蹭到她身上”


    紫堂真濕漉漉的站在原地有點呆萌,無聲的僵硬著。


    饒是從小聰明到大的紫堂真也不知道魏淨這是個什麽路數。


    “到底為什麽?”紫堂真不禁把心裏的問題問出了聲。


    為什麽一個普通的小院裏會裝這麽多可以稱得上陰毒的機關陷阱?


    為什麽十三長老會倒在浴室門口?


    為什麽這麽輕飄飄放過自己?


    自己剛剛那麽明顯的襲擊意圖,魏淨不可能不知道。


    托德魏淨出眾到難以忘懷麵容的福,紫堂真一次就記住了他的名字。


    不如說誰都不會在見到魏淨一眼後忘記他。


    魏淨自然也不會好心的再去給好奇寶寶紫堂真解釋他的疑問,獨留紫堂真不安疑惑的站在原地。


    吩咐完該做的事,拖著身子迴房間,紮在床上倒頭就睡。


    對於把整個家族人耍著玩兒這件事,雖然傷害力不算多高,侮辱性卻極強,一個操作不好自己和紫堂落也可能死翹翹。


    魏淨在此之前熬了三個大夜,這些都在家族各個監控手段的監測之下。


    於情於理,魏淨作為一個13歲沒有覺醒元力技能,沒有經過相應鍛煉的小男孩,再不困就有點非人類了。


    紫堂真就這麽被扔在大廳裏,抱著臉盆不知所措,像個從河底剛爬起來的女鬼那般落寞的站在客廳中央,一動不敢動。


    被院子裏那些陷阱修理一通,死裏逃生迴來的紫堂真看什麽都杯弓蛇影。


    身上無處不在的疼痛提醒著紫堂真自己遭受過怎樣要命的對待。


    原地靜站一分鍾後,紫堂真還是決定挪動腳步去把身上的水,臉上的泥都衝幹淨。


    沒有誰會喜歡濕噠噠。


    至於為什麽縱使警報已經拉滿還是選擇這麽做?


    紫堂真表示:反抗又反抗不了,還不如找個好受點兒的躺法。


    跨過浴室門口的長老來到衛生間,紫堂真發現幹濕隔離區的分界處放了一套衣服。


    拿起來比了比,剛好是合適自己的尺碼,紫堂真甚至看到衣服上還沒拆的標簽。


    是早就準備到了吧?


    又迴想起之前在家族檔案登記處初次見麵看到的兄妹兩個,紫堂真嚴肅懷疑這一切都是兄妹二人有意為之。


    之所以走的這麽隨便,也是因為想到我根本不會逃跑。


    連掩飾都不掩飾一下嗎?


    紫堂真悔恨的發現好像確實是這樣,即使不掩飾自己也走不掉。


    所以他到底做錯了什麽被這兩個家夥盯上了?


    深吸一口氣,紫堂真自我安慰:“就當在別人家做客了……”


    將衣服放迴衣簍,紫堂真去浴室打開花灑,將自己置於熱水之下。


    他卷起濕噠噠的衣袖,看到上麵青紅交加的印記暗自抽氣。


    即使是用來捕捉中級的速度型魔獸,這種陷阱未免也太過誇張了。


    從沒見過這種一環套一環,以為解決了,沒想到才是開始的陷阱。


    每一步似乎都是下一步陷阱構成或啟動的條件,讓人有種真切的絕望感。


    說是用來捕捉單體型的高等魔獸他也信!


    一個小院子其貌不揚,到底是怎麽藏下那麽多機關的?


    這些機關與陷阱在事後居然會自動歸位,是可重複使用的類型!


    是魏淨?


    還是……紫堂落?


    他希望是魏淨,如果是紫堂落的話未免就太讓人絕望,這種人想殺什麽人不成?


    正在清洗傷口的手一頓,紫堂真猛然意識到了這點。


    整個人就是渾身抖了個激靈,危機感驟然消退。


    “對,所以她為什麽要費這種大功夫 ,她根本沒想!”


    紫堂落這種手段,這種天賦,這個年紀,這種力量,她想殺誰殺不成。


    要她真的是想讓誰死,父親大人一個出其不意也說不定會被拿下。


    要是紫堂落真的不想讓家族裏那群冒犯過她的同胞活,她完全可以逐個擊破,一擊斃命。


    紫堂真不相信那些人兩個晚上紫堂落殺不幹淨。


    就這種製造工具陷阱的腦子與天賦,蜘蛛叢林中單殺高級八眼毒蛛的戰鬥力,在眾多長老的警惕下,依舊能大搖大擺在他們頭頂偷聽會議的隱蔽能力……


    紫堂落就算會驚醒一兩個人的反抗也不會處理的太棘手。


    紫堂真這個被作為家族未來繼承人培養的大少爺從小對家族中各類勢力長老的熟悉,讓他明確認識到,紫堂落已經可以和家族中的某些長老一較高下。


    擁有這種能力,在家族來不及反應之前將所有人殺光,明明是個更簡單、更輕鬆的選擇。


    但她偏偏費了大力氣將這些人全綁起來,還將他們運到蜘蛛叢林深處。


    就算那種機關製作的能力是魏淨的,也並不影響這麽做的可實操性。


    從和紫堂落的對話中,紫堂真能夠了解到她對家人的重視,這兩家夥說破天也是一夥兒的。


    這可不像是一副要殺人泄憤倒逼家族規則變革的樣子,可以商談的餘地肉眼可見的很大。


    怪不得家族中即使是搜捕,父親大人也沒有下達格殺令,原來是這樣嗎?


    紫堂真看著自己的傷疤出神,血液不聽話的從傷口流出又很快被熱水衝掉。


    就算紫堂落之前表現的極不穩定,但看她的做派反而像是能好好交流的類型。


    那種隨時有把刀抵在脖子上的危機感消糜的無影無蹤,紫堂真精神一下子鬆弛下來,渾身的疲憊感襲上心頭。


    將身上流血的傷口火速清理,囫圇的衝了個澡,換上了那套為他專門準備的睡衣。


    紫堂真遊魂似的飄到客廳沙發上,一頭栽了進去。


    危及性命的緊迫感消彌無蹤,他這一覺睡得可香。


    香到紫堂落迴來在他身邊走了兩個來迴,給他拖了床被子壓上也沒發覺。


    淩晨時候,魏淨起床接水喝。


    看到躺在沙發上的本家大少爺,打著哈欠,從雜物間裏拖出了個上世紀才存在的電子暖爐給紫堂真開上。


    第二天一早,紫堂真聽到耳邊鬧鈴的聲響,伸手想去按掉,連按了幾次都按空,迷糊的睜開眼睛。


    看到魏淨用他那張可以持美行兇的臉懟在自己跟前,另一隻手拿著鬧鍾圍著自己的頭360度轉圈圈。


    整個人從迷糊中清醒,眼睛一下子清明。


    轉頭就看見趴在沙發靠背,半個身子下垂,也幾乎與自己臉貼臉的紫堂落。


    “啊!”


    可憐的紫堂真在十歲的年紀,承受了這個年紀不該有的驚嚇。


    小聲的尖叫不受控製的從嗓子眼裏一閃而出,要不是魏淨蹲在沙發跟前,紫堂真好懸從沙發直接掉下去。


    “你怎麽還不醒?我差點都以為落落昨天是不是下手太重,讓你死了”魏淨今早的發言對於見識過他說話的紫堂真而言,屬實是非常友好善良。


    轉頭看趴在沙發上與自己臉對臉的紫堂落,她隻是笑嘻嘻從哥哥手中接過鬧鍾在他跟前晃了晃,按掉了鬧鍾鈴。


    紫堂真一時半會兒有些呆,並非是因為紫堂落有魏淨那一樣絕世到讓人難以忘懷的麵容。


    就是單純的險些沒有把紫堂落認出來。


    紫堂落周身的氣質與傍晚判若兩人,隨時隨地會瘋狂陰鬱的氣質不知被她收斂去了哪裏,即使笑著也讓人膽寒的鋒芒也盡數消失。


    身上腥紅色到不詳的紅色帽兜不見了,被紫堂落換成了家族中悠閑夫人們大會場時穿的小和服。


    頭上長度足以遮住眼睛的劉海被放下來重新擋住麵容,隻能從劉海的縫隙中依稀看見那雙顏色與家族中絕大多數人如出一轍的眼睛。


    眼睛中也沒有那股再讓自己本能感到不舒服的感覺。


    氣質一下子變得平平無奇,泯然於眾,卻是會讓人下意識忽視和放鬆警惕。


    分明五官絲毫未變,這是換了件衣服就可以做到如此?


    紫堂真知道這顯然是不可能的,但他也不會多問,他可沒忘記昨天傍晚時,紫堂落穿梭於蜘蛛叢林時滿臉的興奮和激動。


    按掉鬧鍾後,紫堂落一個閃身跑沒影了,隻剩下魏淨那張讓人難以忽視的臉杵在自己跟前。


    “額……早上好?”紫堂真選擇尷尬而又不失禮貌的打個招唿。


    魏淨眼睛一眯,上下挑剔的把紫堂真打量了一遍,再觸及已經消的隻剩淺色肉芽的傷口,滿意的點了點頭。


    “看來昨天那些東西效果不錯,別躺著,起來去把你筐裏髒衣服洗了。”


    “唉?”


    紫.家族大少.堂.從小沒被要求碰過一點家務活.真瞪出了豆豆眼。


    “哈?原來你不會?那不行,我和落落都沒有多餘的衣服給你。”


    紫堂真張嘴欲言,魏淨抬手製止。


    “全寫臉上了,你別問,問多了我頭疼,以後也不要問,一個家族未來繼承人怎麽跟個二傻子一樣,家主大人難不成還有備選號嗎?


    我看著也不像啊。”


    紫堂真知道他們不會把自己怎麽樣後渾身都放鬆下來,也不那麽緊繃,已經有功夫和閑心與魏淨搭話。


    “誰知道呢,我還有個弟弟。”


    魏淨突然露出了一副自己被侮辱了的表情。


    臭著臉,又是那眼睛把紫堂真上下一頓掃射,撐著膝蓋站起來。


    “算了,懶得和你明知故問,把你髒衣服給我洗幹淨,家裏家務機器人和洗衣機好不巧,昨天剛壞。


    洗不幹淨那你就穿著這套穿兩個月。”


    轉頭準備進廚房的動作頓了頓,魏淨似警告又是提醒的補充:“這,兩,個,月,你隻有這兩套。”


    一字一頓的著重強調,讓紫堂真清楚自己現在具體處境。


    說完也不管紫堂真做何感想,魏淨砸上了廚房的門,顯然對於剛剛和紫堂真試探的對話很不滿。


    正準備去嚐試一下手搓這種古老的洗衣方式,紫堂真剛走向浴室就又被叫住了。


    這次叫他的人不是魏淨,而是紫堂落。


    她的聲音依舊是她全身上下最符合人審美的地方,清脆像一顆飽滿清甜的蘋果,悅耳的同時又少了傍晚時的詭異與攻擊性。


    “你不先吃早飯嗎?魏淨哥哥專門給你做了一份你吃不吃?”


    昨天早上被紫堂落一悶棍敲暈就沒再吃過任何東西的紫堂真,後知後覺的摸了摸肚子,感受到從胃中傳來的饑餓感。


    忍著對下意識危險的排斥,一步做三步的挪到餐桌旁和紫堂落一起坐下。


    看到兩份完全一樣的早餐,紫堂真非常禮貌的說了一句:“打擾了”


    紫堂落開心的晃著腳,手上的叉子胡亂的在手中飛舞轉著,速度快的像叢林裏紛亂的野蜂。


    從小餐桌上食不言寢不語的大少爺紫堂真哪見過這架勢?


    不知是故意還是不小心,紫堂落刀叉上反射的光剛好照進紫堂真的眼睛,讓他不由閉了閉。


    下一秒原本空無一物的座位旁多出了一把最起碼6cm長的鋼叉。


    紫堂真發誓自己連破空聲和插入餐桌的聲音都沒聽到,它好像是憑空出現在自己身邊的,就那麽一瞬間!


    抬頭看紫堂落,她給了紫堂真一個更為友善的微笑。


    紫堂真身上又不受控製的打了個冷戰。


    紫堂真拿出了自己這輩子最快的吃飯速度,三下五除二解決完眼前的食物。


    如蒙大赦的吃完後,發現紫堂落盤子中還剩一半,紫堂真轉身站起來就要走。


    “你很急嗎?還是說你有什麽別的事情著急做嗎?”紫堂落兩句話把正欲起身的紫堂真定在原地。


    “沒有。”紫堂真幹巴巴的迴答。


    真奇怪,明明已經知道對方對自己沒有啥意,頂多是些戲弄的惡意,但是在看到紫堂落這副樣子時還是會忍不住緊張。


    紫堂真嚐試分析這股情緒到底由何而來,紫堂落沒有給他思考的時間。


    “那你覺得坐下和我說說話怎麽樣?”紫堂落聲音依舊悅耳,還包含了一些笑意。


    紫堂真誠心實意的不覺得這個提議怎麽樣,自己的家教也不好讓他拉下臉色去直接否決。


    小小的男孩還不會打太極,隻能找個理由搪塞過去。


    “抱歉,我昨天的髒衣服還沒洗。”


    “這是什麽要緊的事嗎?”紫堂落不可思議的睜大眼睛,好像真的對這種事情影響自己和紫堂真聊天而感到驚奇。


    這副做派明顯不想讓紫堂真跑路,紫堂真礙於對人身安全著想的謹慎態度。


    總是有100個不樂意,也僵硬的坐在了餐桌上,像被審訊的犯人一樣等待著她的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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