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屬態度強硬,醫生也沒有辦法。警察隻好走過來協商:“校領導已經在警察局了,我們過去協商一下,有什麽要求你們盡管提。”


    女孩的媽媽幽幽轉醒,眼睛一睜就落下豆大的幾滴眼淚,她虛弱的開口:“我不跟他們協商,我就要我的女兒,把我的女兒還給我,我要帶她迴家。”


    “好好好,去局裏說。”


    警察扶著女孩媽媽,將女孩媽媽送上警車,其他家屬見狀也跟了上去。


    人都走了,圍在學校周圍的人也都散了。


    “我也跟過去看看,再見。”


    喬敏和祁葵匆匆道別,在旁邊掃了個共享單車,吭哧吭哧的騎著共享單車跟在警車後麵。


    共享單車當然跟不上警車,不過她知道警局在哪裏,雖然大概率進不去,但她還是得碰碰運氣。


    校門口還有兩個年輕男孩在原地,收拾散落在地上的橫幅。


    祁葵過去詢問:“你們不是家屬嗎?怎麽不跟過去?”


    其中一個男孩撓撓頭:“啊?我倆大學生兼職,給我們一天兩百舉橫幅。”


    祁葵:……


    她覺得清風跟他們會更有話題。


    清風眼前一亮,總算找到組織了。他從包裏摸出兩顆阿爾卑微棒棒糖給兩個大學生一人遞了一顆。


    “哥們,純好奇哈,發生什麽事了講講唄。”


    校門口四名保安虎視眈眈,兩名男大學生拆開棒棒糖放嘴裏:“哥們邊走邊說,一會那幾個超雄保安又要趕人了。”


    “行。”清風插進他們中間和他們勾肩搭背:“走,請你們吃飯,都哥們,細說。”


    祁葵:……這就成哥們了?


    真是恐怖的社交能力。


    清風找了個小吃攤,幾個人坐在矮矮的小凳子上,一口一個烤串,開口就是哥們。


    “我們其實也不太清楚(嚼嚼嚼),孩子小姨雇的我們(嚼嚼嚼),我們就想兼職賺點錢(嚼嚼嚼),舉了兩天橫幅手都酸了(嚼嚼嚼)。”


    什麽玩意這麽有嚼勁?清風看的牙酸,給他遞了瓶可日可樂:“喝口水慢慢說,孩子叫啥。”


    男大學生喝了口可日可樂把嘴裏的東西順進去:“叫袁詩雅,小名雅雅,挺乖的一個小姑娘,讀二年級四班,成績也不錯,基本上都是年級前十。”


    男大學生忍不住惋惜:“不怪她媽媽這麽難過,好不容易把孩子養這麽大,這麽聽話懂事,就這麽沒了,換誰也得崩潰呀。”


    “是啊,到底有什麽想不開的事情,好好的孩子就尋了短見。”清風一臉不忍。


    “害,可能是校園八零吧,前段時間祁葵的八零事件不也是鬧的沸沸揚揚。雅雅八成遇到和祁葵一樣的事了,不然好好上著學怎麽可能想不開。”


    祁葵猝不及防被點到名,忍不住問:“校園八零很常見嗎?”


    聽他們的語氣似乎這種事很常見難啊。


    男大學生感覺祁葵聲音有點耳熟,但一時半會想不起來在哪裏聽過:“這種事情不好說,但雅雅是中途轉學過來的,轉學生容易受排擠。”


    他知道的也不多,差不多就是這些了。


    另一個男生補充:“雅雅的爸爸一直沒出現過,不知道是她媽媽沒通知她爸爸,還是她爸爸不在意雅雅。”


    知道的信息太有限了,還得想辦法找到雅雅才行,學校到底把雅雅送到哪來的殯儀館去了。


    送走兩個男大學生後,祁葵問出了這句話。


    賀逸辰很氣餒:“如果是在別的地方我還能查一下,鄂城真的沒辦法,強龍壓不過地頭蛇。”


    上麵有心想把這個消息封鎖住,他一個外地富少不可能打聽到。


    挨個挨個找也不現實,誰知道人家會不會隨時換地方呢。


    清風安慰:“沒事,我們好歹知道孩子的名字班級了,就算一時半會找不到孩子,也能先調查一下孩子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可是我們要怎麽調查雅雅的事呢,學校又進不去。”明月托腮疑問。


    出於對學生的安全考慮,中學是不能讓陌生人進入的,就算偷偷進去裏麵也有監控,很容易被發現。


    “不然等學生放學之後,攔幾個學生問問?”


    清風說完之後,大家都看向他,他有點心虛的摸摸鼻子:“攔初中生是不是有點不太好?”


    “現在也隻有這個辦法了,初中是什麽時候放學?”祁葵迴想了一下:“下午五點多?”


    “小祁大師,那是你們那邊的時間,鄂城這邊有晚自習,他們九點半放學。”清風有幾分心酸,因為沛城也是這樣的。


    祁葵賀逸辰和明月,他們所在的地方是首都,初中沒有晚自習。


    “九點半?那幾點鍾上學呢?”


    “早上六點半上早自習吧。”


    祁葵小小的震驚了一下:“早上六點半上學,晚上九點半下課?”


    他們鄂城的孩子是鐵打的嗎?上班都才朝九晚六。


    清風可懂了,心酸的說:“迴家了還有很多作業要做,還得預習明天要講的課,能在十二點睡覺都算早了,第二天不到六點爬起來,去學校上早自習。”


    從小在首都上學的三人瞠目結舌。


    “這學得進去嗎?一上午光打瞌睡了吧?”賀逸辰發出靈魂質問。


    清風想起了最純困的六年,橡皮擦掉地上,彎腰去撿的瞬間都能睡個幾秒。努力睜著眼睛認真聽講,其實已經睡了一會兒了。


    清風不語,隻是一味苦笑。沒經曆過的人是不會懂的,經曆過的懂的都懂。


    祁葵偷偷感歎,感覺現在的孩子上學,比她小時候練功還累呀。


    現在還是大白天呢,四人還沒等到晚自習,袁詩雅的家屬又來了,看樣子是沒談攏,還是拉著橫幅在校門口鬧,不一會兒校門口又圍滿了看熱鬧的人。


    袁詩雅媽媽依舊是幾欲暈厥的模樣,整個人軟趴趴依靠在袁詩雅小姨身上,眼珠都翻上去了,就差一蹬腿人就沒了。


    祁葵內心歎息,這位母親是心死了,就一口氣吊著了,隻怕解決完女兒的事,這位母親就跟著女兒去了。


    賀逸辰悶悶的說:“雅雅如果能看到就好了。”


    偏偏是在她死後,她覺得不愛她的媽媽,居然因為她的離開被打擊成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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