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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無話,第二日一早,天尚未大亮,楊崢就起來了,多日鬼混青樓也沒有改變他早睡早起的習慣,況且這事兒本就是演一場好戲給王振看了,入了青樓躲入一品居,紅袖招當家花旦的閨房裏,聽個曲兒,下一盤棋,心血來潮的時候也來個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了,當然了激動歸激動,最後的那一道防線還是留住了,這不是說他想做柳下惠,實在男人精力有限,男人四十,那便是站在人生的黃金分割點上,無論精力,還是血性總要少上幾分,更多是一種追憶,一種滄桑;對家對妻兒也最是看重,所以才有人說,男人是越老越對家忠誠,楊崢無疑是這樣的人,每日到了點總會悄悄的迴來,以他今日掌握的力量與手段,想要入夜便返迴家中其實並不難,但他萬不得已的時候,還是明目張膽的帶著幾分酒意走出一品居、紅袖招,目的很明顯,那就是給王振那些人看的,當然了做戲嘛,也不能全都是假的,演過戲的人都知道,一曲上等的好戲,不是演而是自己本身就是戲,楊崢深知其中的道理,所以在流連青樓這個度上把握的極好,有意讓王振看點真東西,他總會去一趟獨立京城之外的香樓,哪裏是香墜兒獨門小院,歇息一晚足以讓王振生不出半分的懷疑,這事兒與他而言唯獨有一個麻煩,那就是第二日迴家的時候,不好交差,他可以說自己什麽都沒做,也可以說,自己隻是下棋,但事實唯有他心知肚明了。所以每次麵對大小姐、沈豔秋的時候少不了支支吾吾一陣,說到最後他索性將什麽都說了,好在他並未做出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兒,隻不過在人家姑娘的香閨裏歇了一晚,這也是為何他能麵對大小姐連番轟炸的時候,還能做到理直氣壯的原因了,這世上的事不是人家說你做了就做了,沒做的事就算刀架在了脖子上那也是沒做的。


    楊崢輕輕的拉開了棉被,離開被窩的寒冷,讓他徹底興清醒了過來,剛想起身離開,身旁的沈豔秋睜開了雙眼,那兩道狹長的眸子漆黑而滿是柔情,先是衝著他露出了一個甜甜的笑容,跟著帶著幾分慵懶的問:“天還沒亮,你怎麽不多睡一會兒?”


    楊崢無意驚醒了愛妻,心頭有些愧疚,又重新坐會了床榻,蓋上了棉被,沈豔秋身子一側,便將半個身段貼了過來,雖說已是兩個孩子的娘了,但這些年都不見老,無論是身段還是模樣還是當初在杭州認識的模樣,每每看到這般景象,楊崢總要感慨造物主的恩寵,與漂亮女兒家而言,沒有比永葆容顏不老更值得歡喜的,沈豔秋雖不是那種看臉不看內涵的主兒,但身為當年彌勒教第一美人,或多或少還是在乎這個名頭的,否則從不往自己臉上搗鼓黃瓜蜂蜜的她,也開始留意這些了,據說就在上個月還讓小月兒幫襯著貼了幾迴,隻不過沒大小姐、二小姐、李嫣兒那般大膽罷了,但女人愛美的天性還在哪兒,每每看她貼著黃瓜一臉緊張的樣子,楊崢總會寬慰幾句,久而久之沈豔秋也就習慣了,幾年下來也不知用掉了多少根黃瓜,多少罐蜂蜜了,不過效果倒也過得去,那張臉蛋看上去依舊是那麽粉嫩,每次夫妻二人說些悄悄話的時候,楊崢重要打趣一番,比如娘子還是這麽粉嫩,為夫卻老了,沈豔秋每次嘴上說著不在意的話,但眉宇間的得意還是不經意的展露出來,每次這個時候,楊崢感慨的口吻總會加重幾分,惹得沈豔秋的得意之色也是水漲船高,到了最後發展到但凡夫妻二人彼此說些夫妻的話兒時,沈豔秋總會詢問上幾句,倘若楊大人的感慨不如先前深沉,少不了要埋怨一番,埋怨的語氣毫無半點女俠本色,比起尋常女兒家也不見多幾分,為此楊大人每日為了保持高水準的感慨,時時迴味一番前人的詩詩詞歌賦,比如陳子昂的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人,每日不默念個幾十遍,不把氣氛醞釀足了,還真不敢進去,幾個月下來,楊大人旁的功夫沒學到,前人的詩詞倒誦了不少,可謂是意外的收獲。


    目光狠很在沈豔秋的胸前掃了一眼,柔聲道:”天冷,再躺會兒?”


    沈豔秋嚶嚀了聲,嘟著一張小嘴,那模樣溫柔著透著幾分嬌嗔,擱在孩子麵前,沈豔秋一貫是大家風範,哪怕是在大小姐,李嫣兒麵前也是如此,唯獨在自己的閨房裏,麵對楊崢的時候,沈豔秋才卸下了俠女的風範,露出了小女兒家的羞態,兩人這種默契,便是成親多年,仍沒有半分的改變,楊崢也沒覺得不妥,沈豔秋也覺得哪裏不對的意思,宛如兩個早已習慣多年,相濡以沫的老夫老妻一般。


    “這不是看著你起來了麽?”沈豔秋大膽的伸出了晶瑩雪白的臂膀,繞過楊大人的脖子,將大半個身段提高了幾分,完完全全的躺在了楊大人的懷裏。


    楊大人感受懷裏的分量,心頭不免動了動,本抬起的身子被沈豔秋的臂膀這麽一繞,便重新坐落了下來,本就沒打算安分的魔掌也好生肆意了一番,弄得懷裏的人兒如一隻貪睡的小懶貓,不是的嚶嚀幾聲,那模樣有多醉人就有多醉人。


    雖說剛到四十的坎兒,但楊崢無論是體力,還是精力上都堪稱巔峰,這些年倒也沒冷落一幹妻子,光是兒女都生了四對,戰績談不上多麽輝煌,但自問也過得去,見沈豔秋如此模樣,如何不動心,剛有那麽點意思,忽得躺在他懷裏的沈豔秋猛的睜開了雙眼,一臉驚訝的道:“我險些忘記了,今日是你第一天入閣對吧?可莫要去遲了,給百官留下了話柄?“


    楊大人好不容易醞釀的那點意思,差點沒被沈豔秋一驚一乍弄得意興闌珊,總算他與這事兒上懂得醞釀,倒也沒在意,伸手重新將離開自己少許的沈豔秋拉迴了懷中,笑眯眯的道:“虧你想的起來,也不知是昨日吃飯的時候,誰說今日一早好提醒我,你看看這天兒,若非你家相公心頭惦記這事兒,先與你一步醒了過來,若不然還不被你誤了大事。剛剛被朝廷任命為東內大學士就缺勤,百官會怎麽看,他們會以為你架子大,皇上會怎麽想,那會想你是不是嫌這官兒給小了,那可是要命的想法,做大臣的最怕的便是皇上這麽想,至於大內就不用說了,別看小小的一個缺勤事兒不大,那是在百姓的眼裏,在這紫禁城的一畝三分地裏,那可就是大事,任何一個借口足以讓你身敗名裂。”


    沈豔秋似也知道自己險些誤了大事,一張粉臉嚇得通紅,好一會兒才嘟著一張小嘴道:“人家錯了還不成麽?”這話兒雖帶著幾分撒嬌的味道,但並沒覺得楊崢所說有什麽不對的,從認識到嫁給楊崢,她也算做了楊崢身後的女人做了十幾年,與這京城的一畝三分的官場還是略知一二的,就她聽聞朝廷早就針對官員缺勤,早退做出了各種處罰,“早在洪武爺的時候,就有”官人無故不上”的法令,就是說內外官員應上班而不到的,缺勤一天處笞二十小板,每再滿三天加一等,滿二十五天處杖打一百大板,滿三十五天判處徒刑一年。並在同時作了具體的司法解釋,大意是:內外官吏應點名檢查實到人數的,有時一天幾次,頻頻點名,點名時未到的,每缺一次點名笞打二十小板。倘每次點名不到,完全缺勤的,就計算天數,按無故不上班的罪名議處。單說這點處罰倒也沒什麽,畢竟是缺勤除了忘記了,起遲了外,極少有官兒故意缺勤的,可怕的是那些別有用心的官兒無事生非,小題大做,早些年仁宗皇帝去世的時候,當時內閣有一個官兒,因家裏有點事兒在當值的時候早迴去了半柱香的功夫,這不過是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小事,可這事兒也不知被他的對手給知道了,竟以這點小事發動言官彈劾,說什麽這官兒視皇帝之死而不顧,顧家而忘皇上,被一幹言官狠很彈劾了一番,最終被定了一個怠慢皇上的罪名,後來其被貶,遣送迴家,下場淒慘無比。楊崢如今是東閣大學士,正兒八經的一品官,任何的行為舉止都在百官的眼裏,小小的一次缺勤足以致命,楊崢身上的重任,身為他的妻子又如何不知,正是知道他肩上的眾人,才明白這官職來得如何的不容易,任何的風吹草動,任何的馬虎大意,任何的過錯,哪怕是一個玩笑的話兒都足以成為他對手攻擊的把柄,身為他的女人差點犯了一個大錯,如何不緊張。


    楊崢本意隻是逗弄一下沈豔秋,算是給夫妻二人的早晨添加點笑料,哪知道自己這玩笑有點過火,看把她嚇得臉色蒼白,心有不忍,道:“看把你嚇的,我早就做了安排了,方才就算你沒醒,月兒也會來提醒我的,不信一會兒你等著瞧好了。”


    沈豔秋可沒有釋然的意思,依偎在楊崢的懷裏,柔聲道:“壞人,我,我是不是很沒用?這點小事也做不好?”


    楊崢在她柔軟的後背上輕輕撫摸了一下,笑著道:“嗯,是有麽點,不過比起這點小事,昨晚你可是做了一件大事?”


    “什麽大事?”沈豔秋忽的好奇揚起了一張小臉道。


    楊崢哈哈一笑,道:“能把你家相公按在身下,這還不算一件大事?”


    沈豔秋一張小臉漲得通紅,道:“討厭,那還不是,還不是你讓人家做的,你還說,恨死你了。”


    楊崢看她羞澀的模樣,心房大動低下頭狠狠在沈豔秋的額頭上親吻了一口,隨即一言不發的哈哈大笑不止。


    與夫妻那點事兒,楊崢畢竟是來自二十一世紀的,心頭可沒有半分的存天理,滅人欲的念頭,大多數時候隨意而為,多半也都是怎麽高興怎麽來,男女位置互換在楊家未必是一件大事,可在這個時代,絕對算得上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這意味著夫妻雙方無論是在人格上還是在地位上都是平等獨立,不存在什麽男尊女卑的思想,所以楊崢這般打趣也並非完全是打趣。


    楊崢笑罷又伏在了沈豔秋的耳旁一陣嘀咕,惹得沈豔秋嬌笑連連,一張俏臉明明漲得通紅,但一雙狹長的眼眸裏,滿是期待與向往,看她模樣若非這天兒亮了,楊崢很懷疑她大有不放楊崢走的意思,親自試一試楊崢所說的大事才好。


    夫妻兩人說笑了一番,趁著空閑,楊大人沒少對愛情動手又動嘴,惹得沈豔秋大發嬌嗔,一時之間閨房裏好不溫存浪漫。


    耳聽雞叫了五遍,楊崢才下了床榻穿戴好了衣衫,一身鮮紅的大紅袍,哪怕是在夜色裏也十分惹眼,更別說他多年堅持鍛煉下來的好身板,將一身一品官服襯托得恰到好處,看得一旁的沈豔秋雙眼也是一陣發亮,起身親手為他戴好了官帽後,才重新縮迴了被窩裏,幽幽的道:”你可知道前朝美男子衛玠怎麽死的?”


    楊崢低頭整理著自己的官服,聽了這話兒頭也沒抬的笑道:“既是美男子,當然是美死的?還能怎麽是死的,總不能是被人看死的吧?”


    楊崢對前朝曆史所知不多,麵前能知道的也就是漢武帝發兵擊潰匈奴,曹操與劉備青梅煮酒,再就是隋唐演義了,勉強多一點算是宋太祖黃袍加身,嶽飛含冤風波亭,文天祥殺身成仁等等,至於什麽美男子衛玠,抱歉真是一無所知。”所以這幾句話兒也說得隨意。


    卻不想沈豔秋點了點頭,道:“你說得沒錯,那衛玠便是給人看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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