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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吉祥嘴唇動了動,見王振已抬起手擺了擺手,心頭一歎應了聲,轉身便去了。


    世上最怕的不是對手的實力如何強大,再強大的實力,隻要運籌得當也有擊敗的可能,怕是怕是明明是自己的對手卻不了解自己的實力,並不將自己當對手看,這無疑是一種苦楚,以才曹爽之能敗於司馬懿,未必是曹爽見識能力不如司馬懿,身為曹魏宗室、權臣又豈能是無用之人,以楊崢看來,曹爽之敗,敗的不是能力而是輕蔑,他從未將司馬懿當做自己的對手,楊崢不知當時的司馬懿的心情是歡喜還是無奈,但以楊崢看來少不了一份落寞,沒有對手的英雄總是落寞的,楊崢最近時時想起曹操,這是一個極會挑對手的英雄,那日,風雨變化,天外龍掛,發生了龍卷天氣,於是曹操指天為題,以龍的變化、升隱來暗指英雄的行為,這正指劉備的痛處,劉備就是擔心曹操把他當做對手,就是怕曹操把他當作英雄。如果那樣,別說劉備要實現自己的政治抱負,連人頭都會不保。於是在曹操追問他天下英雄時,他假裝糊塗,處處設防,甚至用一些其他人物來搪塞,比如袁紹、袁術、劉表等。以劉備的胸懷,這些碌碌無為之人,又怎麽能入他的眼睛?而這些搪塞之語都被曹操寥寥簡略的評價一一駁迴,針針見血。


    曹操是不是言過其實、過於自負了呢?從三國演義後麵的情節來看,曹操的這翻話充分體現了一個政治家的高瞻遠矚:袁術淮北稱帝後,被曹操所破,帶璽欲歸其兄袁紹,被劉備截殺,落魄驚恐而亡,臨死想喝蜜水都不能如意。袁紹空自兵強馬壯,先自毀長城,拘田豐於獄中,關沮授於軍營,驅許攸於陣前,終被曹操破於官渡,十餘年內,其三子先後被曹操所滅。劉表枉稱八俊,憂慮焦思而亡,而其子更不如他,後人寫詞如此道:劉景升子,豚犬耳。而孫策空稱江南小霸王,死在許貢三門生下。看這些所謂“英雄”的結局,曹操的眼光是何等超前?今日的楊崢既沒有司馬懿數十年假癡不癲的本事,也沒有曹操一手指天,大唿:”天下英雄,使君與操耳。“的非凡氣魄,麵對王振的懷疑,咄咄逼人,他隻能選擇學劉備,當時機未到,羽翼未豐之時,裝個孫子,賣個好,既不會死人,還安全,何樂而不為呢。


    門簾被一隻玉手高高挑起,一道靚麗的倩影走了進來,手裏端著一杯茶湯走到了床榻前剛想放下,目光落在楊崢了臉上,眉毛不禁皺了皺,不悅的道:“算上今日差不多半個月了,日日喝成這樣,你這身子骨可受得了?”


    楊崢一身酒氣,剛迴來的那會兒還刻意去了後堂泡了個熱水澡,目的就是好讓自己的渾身的酒氣散去一些,好讓大小姐少說兩句,其實用不著大小姐提醒,他自己對此也心知肚明,連著半個月,日日喝得醉醺醺的,就是鐵打的人也受不了,更不說他本就不好酒,不好青樓,再說了,日日流水一般的銀子送出去,心頭也是疼得厲害,但事兒既還要做,那就做足了分量才成,不然以王振的耳目可不是那麽輕易的就上當的。即便如此,他的心裏對家人還是有些愧疚,難得是大小姐、沈豔秋等人對自己無比的信任,這份信任越發讓他覺得自己不是個東西,可身在官場,容不得他有太多自責的機會。


    “戲重要做足嘛,那你當我願意日日去啊,那些姑娘那個又及得上大小姐的溫柔呢,就是模樣也差一大截呢,我權當她們是男人的?”楊崢接過大小姐遞過來的茶湯,偷偷看了一眼大小姐的臉色道。


    大小姐似被楊崢的話兒逗樂了,抿著小嘴輕輕歡笑了兩聲,好看的雙眼瞪了他一眼,才似笑非笑的道:“男人?是麽,我怎麽聽說楊大人還夜宿潤珠兒的閨房呢?“


    ”誤傳,誤傳,絕對的誤傳。”楊大人漲紅著臉辯解道。


    大小姐饒有興趣的看著楊大人急切的模樣,宛如縣衙裏坐堂的大老爺看著跪在腳下為了尋一個借口,爭得麵紅耳赤的民眾一般,待看楊大人的一張臉從通紅恢複了常態,才似笑非笑的道:“是麽?”


    “當然,當然!”楊大人咳嗽了兩聲含糊道。


    大小姐的臉上仍舊堆著笑容,也沒繼續詢問的意思。


    楊大人等了半天,不見大小姐詢問終於不再淡定了,歎了聲道:“好吧,我承認今日我去了潤珠兒的閨房,我們不僅喝了酒,為了掩人耳目,我還任由她親自脫掉了我的兩隻靴子,解開了我的腰帶,脫下了外衫,不過你放心,我是清白的,我,我就是在她的床榻上躺了一會兒,可不是外麵傳的那樣……你知道的我的,我的心,我的靈魂可都是向著你們的,哪怕身體開了一會兒小差,那也是意外,非我本意的。你,你可要相信我。”


    “我相信你!”大小姐眨了眨眼道,狹長的睫毛一閃一閃的好不動人。


    楊崢還從沒見過這麽溫柔的大小姐,既是驚訝又是歡喜,道:“我就知道大小姐你會相信我的。”說完一下子從床榻上跳了起來,一把將大小姐抱在懷裏,湊了過去張嘴在大小姐粉嫩的臉蛋上狠很親吻了兩口。


    大小姐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一張粉臉漲得通紅,兩人成親已有數年,往日礙著孩子在,兩人就是親熱也都是點到即止,似這樣沒羞沒躁的舉動,還是頭一遭,不由得白他一眼,嗔怒道:“也不怕孩子看見笑話你。”


    楊崢拉著大小姐的小手笑眯眯的道:“大小姐還怕看麽,我以為你早就習慣了呢,對不住,對不住了。”


    “討厭……?”大小姐嗔怒了聲,一張粉臉卻是笑開了花。


    楊崢看著大小姐一張臉宛如桃花,嬌豔無比,不由得有些心動,左右看了一眼,忽的壓低了聲音湊到了大小姐的耳旁,嘀咕了一陣,也不知說了什麽,就見燈光下的大小姐紅著一張臉蛋兒,好不忸怩。


    楊崢繼續細聲細氣地哄著她,大小姐聽了一陣終於禁不住楊崢娟娟細語,紅著臉頷了頷首,楊大人大喜,剛要有所行動,卻聽得門外傳來一聲咳嗽,跟著一個聲音道:“大人可是迴來了。”


    楊崢聽了這聲音,一臉沮喪的歎了口氣,有氣無力的道:“迴來了。”


    “卑職可能進來?”門外的聲音不依不饒。


    楊崢道:“有什麽不能進來的,又不是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兒?旁人不知我楊崢是什麽人,軍師還不知麽?”


    門外人淡淡一笑,卻是一言不發。


    一聽這笑聲大小姐俏臉一熱,瞪了他一眼,想說什麽卻不知該說什麽好,最後隻說了聲:“我去給你們泡茶。”不等楊崢答應,飛一般的去了。


    門外徐朗一臉淡然地走了進來,仿佛全然不知房裏的曖昧一般,一進來也不含糊,端起大小姐送來的那杯茶湯喝了一口,才一屁股在楊崢的對麵落了座。


    兩個大男人就這麽麵對麵的坐著,也不說老實說氣氛有些尷尬,好在徐朗並沒有讓這種尷尬延續多久,很快便打破了沉默:“大人這是要抽身了?”


    楊崢點了點頭道:“不錯,半個月了火候差不多了,今日一早咱們的人打探到了消息,王振已將楊大人的奏章送給孫太後過目了,入閣一事算是塵埃落定了。”


    徐朗目光一閃,盯著楊崢道:“大人若僅僅隻想著入閣,半個月大可抽身,可大人別忘記了,你身上擔負的是整個大明的興衰,萬千百姓的將來,十五日怕是不夠?”


    楊崢眉頭迅速蹙起,沉吟了一會兒,問道:”軍師的意思?眼下還不是我抽身的時候?”


    徐朗點了點頭,道:“不錯,王振為人謹慎多疑,入閣未必就不是一個試探,以為看王振尚未對大人徹底放心。”


    這一點楊崢也不是沒有感覺,一個好端端的人,忽的就癡迷喝花酒,逛青樓,難免讓人心生疑惑,而王振性子多變善疑,如徐朗所言,讚同自己入閣未必就不是一個試探。梟雄如司馬懿裝瘋賣傻了幾十年也沒逃過曹操,曹爽的屢次試探,自己單憑吃了半個月的花酒,逛了半個月的青樓就能讓王振放下戒心,怎麽看都不太可能?”


    “依軍師隻見,這事兒當如何為好?”楊崢想了想問道。


    徐朗雙眼射出兩道懾人的光芒,楊崢被他殺人一般的目光盯著看了好一會兒,老大不舒服,又不好板著臉問。


    好在徐朗也沒讓他太過難看,隻是看了一會兒便收迴了目光,淡淡的道:“大人可知趙高是如何殺了李斯的?”


    楊崢微微愕了一笑,要說李斯是被趙高殺的他是知道的,可趙高用了什麽手段殺的李斯他真不知,這會兒也用不著裝大尾巴狼,果斷的搖了搖頭道:“不知。”


    徐朗似早就料到了這個結果,微微頷了頷首,也不等楊崢再問,自顧自的說開了,昔年,李斯因一念之差,與趙高合謀,偽造遺詔,迫令始皇長子扶蘇自殺,立少子胡亥為二世皇帝,誌得意滿的趙高有意除掉李斯達到控製朝政,便利用秦二世尋歡作樂的時候,讓李斯進言,李斯不知內情,稀裏糊塗就麵見秦二世,痛罵秦二世,並要秦二世停建阿房宮,減少一些徭役。當時,秦二世正與宮女宴飲作樂,見李斯等人上書十分惱怒,下令將他們逮捕入獄,趙高借機說李斯與其兒子李由謀反,對李斯嚴刑拷打,刑訊逼供。李斯被迫承認謀反。但如何用如何刑法,李斯就是不自殺,這讓趙高很害怕,他很清楚李斯的辯才,又是秦王朝的有功之臣;而且,自己也的確沒有謀反,說不定通過上書秦二世就會赦免他。可是天真的李斯哪裏知道,進諫之路已完全為趙高一手把持,申訴書全落人了趙高手中。為了徹底堵住李斯的嘴,趙高想了一個絕妙的法子,他派自己的親信扮成禦史(監察官)、謁者(官名,為國君掌管傳達)、侍中(官名,秦時設五人,往來殿內、東廂奏事),輪番提審。若李斯以實情相對,則施行拷打,如此反複痛打,李斯再也不敢以真口供對使者說了,後來二世真的派人來審訊他,李斯以為還是和以前一樣,就仍以假口供對之。胡亥看到口供後,以為李斯真想謀反,對趙高感恩戴德:“如果不是愛卿,朕幾乎被丞相出賣了!”等到調查“李由通盜”的使者到三川時,李由已為項梁帶領的起義軍所殺。趙高見死無對證,李斯謀逆之名就此坐實了。”


    楊崢沒想到趙高還有這等心計,既是驚訝又是感慨,太監誤國不是沒有道理的。


    ”大人可聽明白了?”徐朗盯著楊崢問。


    楊崢想了一會兒,道:“軍事是說,趙高手段雖殘忍了些,但不否認這是一個不錯法子。”


    徐朗道:“不錯,李斯之所以不敢以真口供對使者說,那是他以為說了真口供會遭受更嚴厲的毒打,久而久之便習慣了,同樣的道理,大人隻有讓王振習慣了大人日日流連青樓才是大事成功的一半。若此時就此停下,難免引起王振的懷疑。“


    楊崢承認徐朗說的都對,可要讓他日日流連青樓還真有些不適應,不要說日日戴著麵具與那幫歌姬打情罵俏,半分好處沒占到不說,人還累得慌,大小姐等人雖說對自己的人品充分的信任,但也架不住日子長,再好的信任也抵不住似水流年不是,就是這十五日二小姐,沈豔秋可就給了臉色看了,再混下去,那還不得提劍來問了,沒準兒來個生死兩茫茫,那可就得不嚐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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