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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況鍾無疑是一把好用的倚天劍,在蘇州局麵未穩的時候,因母喪迴老家耐住二十七個月了,這無疑是給他沉重的打擊,他一直覺得在蘇州碰上了況鍾是幸運的事情,因為這位況大人雖是清流,可沒有清流的固執,也沒有清流的自命清高,做事情知道變通,雖有點倔,還有點不好說話,可有本事的人多少有點脾氣,這與用他並無多大矛盾,事實上況大人很好用,不但好用,還很有動手能力,但凡命令下去的事情,從不大折扣,這樣的一個幹將,尋常的日子倒也罷了,可眼下的蘇州城是玩玩離開不得的,最讓楊崢擔心的是,若蘇州最有威望的清官轟然離去,百姓沒了期望,而自己又沒有強力的支持,還有幾分把握去應付接下來的這場大戰,之所以如此憂心,道理很簡單,從責令富戶退田後,他基本上把蘇州的富戶得罪光了,麵對災難,他們不上前推一把就不錯了,指望他們幫忙,想都不想,所以能依靠的唯有百姓,而自己威望不夠,難以讓百姓信服,沒有況鍾在一旁協調,蘇州還如何能治理?


    這個變化來得太快,讓楊大人有些反應不過來,但他畢竟也算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人,一陣慌亂後,也暗暗有了計較,這個時候的蘇州絕對是離不開況鍾的,既是離不開,那隻能奪情了。


    奪情,並非前世影視劇上看到的那麽不可理喻,事實上不少朝代,為了因應各種局勢,“奪情”可以合法地不守禮製,如《周書&#8226;王謙傳》:“朝議以謙父殞身行陣,特加殊寵,乃授謙柱國大將軍。以情禮未終,固辭不拜,高祖手詔奪情,襲爵庸公。”唐代已經建立起較為完備的奪情起複製度,但在唐玄宗後奪情已較少見而已,久而久之奪情不為人所讚賞了,但也並不是說奪情就不符合規矩,也有因時而定的時候,比如大英雄嶽飛就多次奪情起複。


    紹興四年三月二十六日,嶽母姚氏去世,嶽飛三天水漿不沾,哭紅了雙眼,他與兒子嶽雲等“跣足扶櫬”,從鄂州(今湖北武昌)徒步前往廬山安葬。史書記載:母病,“嚐藥進餌”,親自侍奉;母亡,赤腳扶棺近千裏。嶽飛認為:“若內不能克事親之道,外豈複有愛主之忠?”正所謂忠臣必出於孝子之門。母親落葬後,四月初七,嶽飛辭官,入住廬山名刹東林寺,準備守三年之喪。但當時金兵實強,宋高宗在主戰派的勸說下,派遣趙鼎處理此事,趙鼎深知嶽飛至孝,立即按例通過樞密院於四月初七與初九接聖文讓他起複,同時請高宗下《起複詔》。所謂起複,就是指官員服父母之喪未滿期而應召任職。當天,高宗遣使慰問,在常規奠禮外,加賜銀千兩,絹千匹,同時‘即日降製起複’。”四月十二日,嶽飛接到命他起複的密劄,立即上了《乞終製劄子》,希望皇帝“矜憐餘生,許終服製”。不久,朝廷來使抵達廬山,嶽飛準備以孝服謝恩,使者堅決不同意。嶽飛接到密劄與第一道《起複詔》後,再上《乞終製第二劄子》。


    第二道詔書行文“已降製命,趣卿起複。”在這道詔書中,宋高宗要嶽飛“國耳忘家,移孝為忠”,“體幾事之重,略常禮之煩”,希望他起複後“趁吏士銳氣,念家國世仇,建立殊勳,以遂揚名顯親之美”。前前後後宋高宗一共發出了三次起複詔,才讓嶽飛重新上戰場,對此無論是宋人還是後世多讚揚嶽飛的精忠報國,很少有人說嶽飛不孝,這一麵固然看到了宋代對奪情的寬容,另一麵也可以說宋人在對丁憂上並非古板一塊。


    與宋代的寬鬆相比,明代對於奪情就要嚴重多了,朝廷早已明文規定,“內外大小官員丁憂者,不許保奏奪情起複”。明英宗正統七年下令,“凡官吏匿喪者,俱發原籍為民”;十二年又下令,“內外大小官員丁憂者,不許保奏奪情起複”。明代文官奪情起複者主要有閣臣、尚書、侍郎等一些政治人物。一些人便利用各種手段,營求奪情。無論是哪一種形式的奪情行為,都會引起倫理問題,所以極少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韙走奪情這條路,而這也是擺在楊崢麵前最大的問題,事實上不僅是他,同樣也是況鍾的問題,楊崢甚至能想象況鍾拒絕的神情,但無論如何,眼下的蘇州城是離不開況鍾的這一點無疑之意,所以楊大人決定還是去試一試,不管成功如否,總要付出行動才行,人生不如意事常**,可與語人無二三,而恰巧況鍾便是能言的?“


    楊崢本也不是一個優柔掛斷之人,既決定這麽做了便不再含糊,讓人稍作準備了些薄禮,便去了知府後衙。


    自從得知了消息,後衙裏便被掛上了白色的燈籠,燈籠上大大的奠字十分的顯眼,自從得知消息後,況鍾就暈了過去,經過郎中的一番整治,總算是醒了過來,剛醒過來,就聽得哭聲一片,先是輕聲,哭到最後則是嚎啕大哭,傷心的哭聲立即感染了府中上下,不少丫鬟仆人也跟著偷偷的抹眼淚,最後還是鍾夫人的一番勸說,況大人才停止了嚎啕大哭,卻不想失去目標的況大人越發沉浸在喪母的悲傷之中。


    況鍾七歲喪母,從小受到生活磨煉。聰穎好學,秉心方直,律己清嚴,習知禮儀,處事明敏。況鍾對書法很感興趣,曾經刻苦練習,無論是正楷、隸書、行書,他都寫得很好。況鍾原本會按照父母的願望刻苦讀書,獲取功名,報答父母的恩情,卻不想這個願望還沒來及時實現,生母便去世了,那時他也悲傷,但終究是孩子,與世間最苦處的悲傷體會的並不深,因此對於喪母,況鍾的感覺是從此再也見不到那個慈祥嚴厲的麵容,並不如何難受。


    此後的日子,他的生活,教導開始有繼母何氏來擔任了,雖說是繼母,但對於他的嚴厲並不比生母差多少,甚至有時候更為嚴厲,在學業上絲毫不敢放鬆,非但如此,何氏讀書識字,在品德上對況鍾的教育意義重大,可以說況鍾今日能成就一代清官,固然有他的自我的努力,但與何氏努力培養也不無關係,對於何氏的情感,況鍾與生母無疑,這次何氏去世,起打擊不小。


    約莫天黑十分,楊崢才走了知府後衙,眼尖的仆人早已去告知了消息,況鍾因悲切過度,身子骨虛弱,一時下不得床榻,隻好讓妻子與兒子出來迎接了。雙方彼此行了禮後,楊崢尾隨鍾妻進了書房,床榻上的況鍾雙眼紅腫,神情悲切,與平日裏威嚴的況大人判若兩人,楊崢歎了聲,不得況鍾行禮便快一步走了上前,一把扶住掙紮著站起來的況鍾道:“你都這樣了,沒必要在乎那些虛頭巴腦的繁文縟節,你也知道我不是那種在乎禮儀的人?“說完又看了一眼況鍾道:”況大人節哀!“


    況鍾沙啞著聲音道:“多謝大人?“


    楊崢嗯了聲,又說了些安慰的話兒,見況鍾的情緒尚未穩定了些,這才說出了自己心頭的目的。


    況鍾默默的聽著,到沒如楊崢表現的那般激烈,讓他一直提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了一大半。事實上來的時候他心頭一直在打鼓,奪情並不是一件玩笑的事情,尤其是在本朝,雖有前朝嶽飛的先例,但人家畢竟是武將,再者在戰場上,原談不到“丁憂”,古人都稱之“墨絰從戎”,又稱“金革之事不避”。為國奪情合乎情理,所以嶽飛的奪情並沒有遭受旁人的非議,甚至不少人讚他深明大義,精忠報國。可嶽飛古往今來隻有一個,況鍾是清官不假,可遠沒有達到嶽飛的地步,再者如今天下太平,用不著上戰場,三來,宋朝是宋朝,大明是大明,雖說製度上多有延續,可許多規矩卻還是更改了不少,就如這奪情,從洪武開國到今日已有六十多年,為國家奪情的官員,似還沒有出現過,所以奪情絕對是大明開國頭一遭的大事,況鍾為人雖不迂腐,做事情也沒有清流的古板,但畢竟是報讀聖賢書的讀書人,骨子裏的忠孝禮義廉恥還是有的,讓他冒天下之大不韙奪情,或多或少心裏沒底,所以說這番話的時候也是幾番猶豫,提著心說出來的。如今看況鍾的表現,並非自己想象的那般,登時放心不少,隱隱又有了幾分信心,莫非況大人也有奪情之意。


    這一點楊崢就有誤會況鍾了,況鍾為人孝順,從接到母喪的消息,便讓人上了訃文,本想立即返家鄉丁憂,但他與蘇州父母官多年,蘇州的情況沒有比他更清楚的,這個時候他離去意味著什麽,他比誰都清楚,所以在訃文的日期上,他拖了半日,其目的就是給楊崢來見上一麵,好說一說對自己蘇州的具體安排,卻不想楊崢竟讓他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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