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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那些狀元,可都是聰明緊的人兒,穿著大紅袍,騎著高頭大馬,多威風,多好看?我家阿錫聰明著呢,生下來就是做狀元的?”那婦人說著說著,麵上堆滿了笑容,那神情仿佛眼前的孫兒,當真中了狀元,正渠頂插金花,十字披紅——?“


    誰知那孫兒甚是倔強,小嘴一噘不服道:“爺爺說了,這天下的狀元也不全都是好的,也有沒用的,好多人高中狀元後,一事無成。|好吃懶做,還喜歡喝酒,窮困潦倒,暮年淒慘。唐代不是有個叫盧文煥的狀元,窮苦之極,連頓酒也喝不起,可謂夠可憐的了。還有許多狀元,為官一任,了無政績,終生平平。更有甚者,投降叛軍,誣陷諂媚,被史書稱為“奸邪小人”。如投降金兵、助紂為虐的北宋狀元莫儔。此等狀元,無以入史,難留清名,可稱狀元中的不肖敗類。爺爺說了,這樣的狀元,但凡是沈家的大好男兒不做也罷?“


    那婦人沒想到一個六歲的孩子能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來,偏生又反駁不得,驚訝之餘,不免有些氣惱,想起這沈家,自先祖沈萬三仗著精明能幹,一躍成為資巨萬萬,田產遍於天下”的江南第一豪富,名頭是有了,可自此沈家也就是失去了安穩。先是這位先祖仗著財富幫朱元璋修築了三分之一的南京城,又請求出資犒勞軍隊,惹得皇帝不高興,說出了“匹夫敢犒勞天子的軍隊,絕對的亂民,該殺。”幸得馬皇後的勸說,才得以流放到雲南去了,保命了姓名,可沈家的災難卻是一件接著一件而來,先祖被流放的同時,第二個女婿餘十舍也被流放潮州。在此之前,先祖除築洪武門至水西門城牆外。還以龍角貢獻,並獻有白金二千錠,黃金二百斤,甲土十人。甲馬十匹,建南京廊廡、酒樓等。這次打擊不僅使沈家失去了先祖這個當家人;而且富氣也減去了大半,可謂人財兩空。不僅如此,先祖當時被捕時,周莊鎮上株連甚多,有盡誅周莊居者之說。幸虧鎮人徐民望不避斧鉞,台禦狀至京城:才救下周莊全鎮老小。第二次災難是在明洪武十九年,洪武十九年春,“兄至以戶役故,縲*赴秋官時伯熙亦獲戾京師,適與兄同係獄”。這次先祖兒子沈旺的兩個兒子沈至、沈莊(伯熙又為田賦坐了牢,伯熙當年就死在牢中,徹底斷送了沈家的富貴,可老天爺覺得懲罰還不夠,硬是給了第三次。洪武三十一年。“奏學文與藍玉通謀,詔捕嚴訊,株連妻女,及其仇七十二家,”“洪武三十一年二月學文坐胡藍黨禍,連先祖曾孫德全六人,並顧氏一門同日淩遲”,這次先祖女婿顧學文一家及沈家六口,近八十餘人全都被殺頭,沒收田地,可謂是滿門抄斬了。先祖苦心經營的巨大家業,急劇地衰落了。“沈家大族遭受如此三次沉重的打擊,隻能家破人亡,若非老天爺庇護,她這一脈隻怕也要難以活下來,絕對的權利麵前,再多的富貴有能如何,終究是留不住。


    婦人出生江南小戶人家,父親本是一個木匠,家鄉遭受蟲害之後,父親攜家帶口到蘇州謀生。


    蘇州自古繁榮,居大不易,何況流民。婦人隨父來京時,隻有十二歲。三年後,生活無著的父親,將她送往蘇州第一富人沈家,當一名使喚丫頭。這算是婦人的父親這輩子做了件最正確的事情,從此婦人算是過了衣食無憂的日子。


    沈家本在蘇州,自元朝中業遷址周莊,先祖沈萬三為人聰穎,善於經商,憑著過人的膽色,聰明的才智,迅速在蘇州發家致富,致富後把蘇州作為重要的經商地,他曾支持過平江(蘇州張士誠的大周政權,張士誠也曾為其樹碑立傳。明初,朱元璋定都南京,先祖助築都城三分之一,朱元璋封了他兩個兒子的官;在南京還建造了“廊廡一千六百五十四楹,酒樓四座……“正兒八經的蘇州第一家,這樣的家自不會缺丫鬟,她模樣清秀,為人手腳勤快,很快從一幹丫鬟中脫引而出,被安排到先祖書房當了答應,負責料理紙筆墨硯並陪侍先祖的兩個幾個孫兒讀書。曆來丫鬟與少爺都是老鼠與貓的關係,但她不是。這大約是因為她為人聰明伶俐,有著屈己奉人的高明,所以即便是在沈家這樣的豪門大戶的家中,她都保持著固有的姿態,即便是一個丫鬟,也不覺得自己就低人一等。


    這種不卑不亢的態度,立即吸引了沈家先祖的主意,在她十六歲那年許配了給了沈家第五代兒孫沈衡,沈衡是個很情趣的人,似他這樣的富貴子弟,永遠都不會缺少女人,但她愣是做到了身邊獨一無二的女人,單憑這一點就證明她是一個魅力非凡的女人。不久,她便生下了沈家第六代兒孫,可厄運也接二連三而來,先是沈家先祖得罪了皇帝,舉家被流放雲南,不久兒孫因藍玉案再一次麵臨滅頂之災,一次接著一次的苦難,讓她越發看明白了這人世間盡道是用不盡的金銀,享不完的福祿了,誰知過眼雲煙,容易消歇,再沒什麽比一家人安安穩穩的在一起更讓人知足,生活,不到極逆之境,不知平日之安;不遇至刻之人,不知忠厚之實;不經難處之事,不知適意之巧。生活本不易,流人遂自安,身為女人,她沒有多大的野心,所想的不外唿找個人說話話兒的時候,身邊的那個人兒還在,兒孫都健健康康,閑來種種花,弄弄兒孫這輩子便足夠了,什麽財富、功名不要也罷。


    可這些,這終究是小女子的心思,上不了了台麵,沈家的輝煌,早已印在沈家骨子裏,人人夢想著有朝一日能恢複祖上的無限榮耀,為此他們不惜一切代價為之努力,幾十年來從不停歇,可結果又如何呢,不過是看著那個早已打破的夢越來越遠罷了,如今是沈家第七代人了,難道還要重新陷進去,不,不,絕不,沈家的榮耀,早已成為曆史,是不可能恢複的,她的丈夫,她的兒子,已為這個遙不可及的夢付出了大半輩子,她不能再讓她的孫兒再陷在其中,想到了這些,婦人忽的生起氣來,狠很瞪了一眼仰著一張小臉,兀自不服的孫兒,怒道:“聽你爺爺胡說八道,這天下的狀元那個不是人中龍鳳,你想考還未必考得上呢?聽奶奶的,咱們不做什麽陶朱公,做狀元?”


    這孫兒骨子裏帶著沈家人固有的倔強,撅著小嘴並不服氣:“不,我不,我就要當陶朱公?“


    婦人這下是徹底怒了,對沈家人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倔強的怨言,就這會兒工夫,宛如洪水一般洶湧起來,她盯著孫兒道:“當狀元,不許學陶朱公?“


    那孫兒還是頭一次見奶奶這般兇狠的模樣,心頭雖有幾分害怕,可還是撅著嘴說了聲:“我不,我就要當陶朱公,光複我沈家祖上江南第一家的榮耀?”


    這下那婦人徹底的憤怒了,被怒火蒙蔽了雙眼的她,想也沒多想,抬起手掌就給了那孫兒一巴掌,聽得啪的一聲響亮,婦人的巴掌結結實實的打在了那張稚嫩的臉上。


    那孫兒似是沒迴過神來,一雙圓鼓鼓的大眼睛就這麽看著那婦人,待臉上火辣辣的痛楚越來越厲害的時,這小家夥才明白怎麽迴事,張著嘴巴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婦人看著孫兒臉上的紅手印,多少有些愧疚,又有些心疼,想要去安慰一番,可終究是臉皮薄得很,剛給了一巴掌,再去哄,似有些當了惡人又去當好人的嫌疑,與臉麵上有些說不過去,所以婦人哄騙的話兒到了嘴邊,愣是沒說出來,事實上婦人的心裏隱隱有幾分教訓的心思,小小年紀學什麽不好,非得學做白日夢,這一巴掌該打,可又一想,不過是六七歲的孩子,懂得什麽,功名富貴又能懂幾分呢,說到底不過是小孩子仗著聰明學了幾句話兒而已,要怪就得怪沈家人的大人,終日活在夢裏,不願醒悟,偏生自己這麽大一個人去跟一個孩子較真,還出手打了他,著實有些不應該了。


    這麽一想,對孫兒的愧疚之情又多了幾分,可讓她降下身份去哄騙一番,終是拉不下這個臉麵。


    那孫兒頭一次被打,自是傷心不已,見婦人自始至終不曾說些勸慰的話兒,越發覺得自己委屈,哭得越發兇橫了。


    婦人看在眼裏,微微有些怒色,兩道娥眉微微皺了皺,想要說些什麽,嘴唇動了動,卻是沒出聲。


    六七歲的孩子最是乖巧,會察言觀色的時候,眼角的餘光看婦人模樣,便知婦人還在氣頭上,再哭鬧得厲害,怕惹不得一頓好打,哭哭啼啼之餘,聲音便小了許多,趁著婦人不注意,一雙小手便伸了過去,仰著一張淚眼汪汪的小臉,乖巧的喊了聲:“奶奶,我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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