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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請放心?我會用最快的手段送到內閣的?“況鍾道。


    楊崢知道況大人出任蘇州知府的時候,宣宗皇帝為他頒發了敕書。在敕書中,皇帝對他們到任後的政務進行了具體的指導,並給予他們一定的權力,奏章可直達禦前,也就是說可以越級直接與皇帝聯係,表明了皇帝對他們施政的支持,他相信自己這份奏折定會以最快的速度送到皇帝的龍案上,至於皇帝的態度如何,用不著多說楊大人都能猜出個大概。


    況鍾細細遍,便小心的收起了奏折,便要離開,卻不想楊大人喊住了他。


    剛剛轉身離開的況大人不得不重新返迴身子,麵對楊大人問道:“大人可還有事?”


    楊大人故作神秘的一笑,道:“也算不上什麽大事,隻是最近有幾個百姓官遭受的遭遇有些不忿,想著要上訪為本官討迴公道,你也知道,本官是那種勞民傷財的人麽,這事兒自然沒答應,可蘇州百姓淳樸啊,愣是拉著本官不走,本官雖是鐵麵無情,可也不能寒了百姓的心不是,便勉為其難的答應了,隻是這事兒太過耗費心裏,百姓如今都吃不上飯了,身為朝廷命官,哪能讓他們去吃這個苦頭呢,所以說服他們不可上訪,有什麽不滿,有什麽話兒,大可對本官說一說,本官找人給他們寫下來,好送給皇帝,這事兒是本官答應他們,按說是因為我去做,可你,本官巡撫江南,公務之多不亞於宰輔,著實抽不開功夫,但又不能耽擱了百姓的事情,所以這事兒還請況大人一塊給辦了吧?”


    楊大人叨叨絮絮了半天,況大人卻聽得有些哭笑不得,上訪自古便有,古史記載,堯舜時,朝前樹立旌幡,民眾對政務有所建言,都可來旌下陳述。各交通要道都豎立“謗木”,讓大家在上麵書寫情況,反映對施政者的批評。到了西周,謗木古製依舊,又添了路鼓與肺石。有冤無門者擊鼓申訴,可將冤情直達於上;另在朝門外掛一塊形狀如肺的石頭,凡“窮民”“孤獨老幼”等弱勢者有申訴,可以到肺石下投訴。


    兩者後來慢慢演變成登聞鼓製--“聽撾登聞鼓,有司錄狀奏之”。譬如漢代,將登聞鼓懸掛在宮門口的公車署裏,《漢書》記載:“窮冤失職,則來擊此鼓,以達於王。”這種繞過層層朝廷衙門而直達最皇帝內閣的直訴製度,是中國古代一種“民告官”的重要渠道,即我們現在所說的“越級shang訪”。宋代直訴製度不斷完善,設立了登聞鼓院和登聞檢院來處理“越級shang訪”,用來接待shang訪群眾,處理shang訪事務,不得截訪,不得代,必須呈大內,由皇帝直接審閱。可以說,這是一種古風,隻不過自古百姓畏官如虎,極少有百姓敢這麽做,以至於延續下來的這種權利,漸漸被人遺忘,等到本朝的時候,洪武爺重新提上了朝堂之上,洪武自幼出身貧寒,對政治貪汙尤其憎惡,其對貪汙官員處以極其嚴厲的處罰。在其主政的三十年裏,大批不法貪官被處死,包括開國將領朱亮祖,女婿駙馬都尉歐陽倫,其中甚至因為郭桓案空印案殺死數萬名官員。為了更全麵的打擊貪官,洪武爺幹脆鼓勵“民告官”,鼓勵老百姓“越級shang訪”。他在《大誥•民陳有司賢否》中說:“自布政司至於府州縣官吏,若非朝廷號令,私下巧立名目,害民取財,許境內耆宿人等,遍處鄉村市井聯名赴京狀奏,備陳有司不才,明指實跡,以憑議罪,更賢育民。”意為如果官吏巧立名目,害民取財,允許當地德高望重之人聯名赴京shang訪;甚至對那些被同僚排擠誣陷,實際上很清廉的官員,老百姓也可以集體進京shang訪,為其昭雪:“若被不才官吏同寮人等捏詞排陷,一時不能明其公心,遠在數千裏,情不能上達,許本處城市鄉村耆宿赴京麵奏,以憑保全。他甚至鼓勵普通百姓把貪官直接綁赴京城治罪,各級官員如果膽敢“截訪”,就治以誅滅家族的重罪,如此嚴酷的手段下,大明初年百姓也是最風光的時候,但凡官員有任何的不檢點,百姓便可手持一本《大誥》上京城高禦狀,一路暢通無阻,各地均不敢攔截。可此等手段洪武爺仍不放心,為了防止官員趁著百姓告官之時,毀滅證據,洪武爺甚至允許“越級綁縛”。“高年有德耆民及年壯豪傑者”,將貪官汙吏直接“綁縛赴京治罪”,若各級官吏敢有阻攔者,全家族誅。並將此規定在《大誥》中加以明確:“今後所在有司官吏,若將刑名以是為非,以非為是,被冤枉者告及四鄰,旁入公門,將刑房該吏拿赴京來;若私下和買諸物,不還價錢,將禮房該吏拿來;若賦役不均,差貧賣富,將戶房該吏拿來;若舉保人材,擾害於民,將吏房該吏拿來;若勾補逃軍力士,賣放正身,拿解同姓名者,鄰裏眾證明白,助被害之家將兵房該吏拿來;若造作科斂,若起解輪班人匠賣放,將工房該吏拿來。“算是對百姓極為優待的,為了彰顯其決心,他甚至不惜親自問了一個案子,常熟縣有個老實巴交的農民陳壽六,被縣吏顧瑛欺壓迫害,陳壽六與弟弟和外甥三人一並擒拿縣吏,攜帶《大誥》赴京麵奏。得知消息的朱元璋非常高興,不但親切接見了陳壽六,還對其賞賜有加,“賞鈔二十錠,三人衣服各兩件”,並免其雜役三年。為了保護這個典型,朱元璋知照下麵官吏,以後即使陳壽六犯法,也不許地方處理,而是由朱元璋自己審理。在如此三令五申之下,下麵的官員自是不敢阻攔,自此百姓告官的人不計其數,隻不過效果不甚理想罷了,百姓之中也有不好刁民,他們仗著律法的便利,趁機將衙門胥吏豪強綁縛起來,勒索其財物,還將其綁到京城去。有的地方甚至幾成禍害,讓洪武爺也對這個決定有懷疑,曾對人說:”老百姓“何不依《大誥》擒惡入京,一則受賞,二則立良民之名於一郡,使有司畏懼”?洪武後,百姓的這個便利漸漸也就無人提起了,雖說人人都知道有這麽一迴事,可極少有人用,久而久之百姓忘記了自己還有這樣一個通天的權利,在這個節骨眼上能有百姓為一個官員上訪,便是清官如況鍾也有些懷疑了。


    可懷疑歸懷疑,但不可否認的是這法子的確有效,一個官員若是做的事情,連尋常百姓都覺得該為他鳴不平,那麽你能說這官兒是壞得離譜的官兒麽,況且有百姓這個態度在,到了皇帝哪兒,也算是一種籌碼,可以說不管這些百姓如何得知了shang訪的手段,但的確有用,至少給了皇帝一個說服得過去的借口,有了這個借口,先前的彈劾能有多大的效果,隻要不是太傻的人或多或少能些,如此一來,顧忌就更多了。


    “這個楊大人年紀不大,但與人心的把握卻十分的精準,讓人好生佩服?“況鍾暗自嘀咕了聲,兩人如今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所以對於楊崢此舉的用意,哪有不明白的道理,雖說從內心深處,況大人對這等歪門邪道有些鄙視,但從穩定蘇州而言,這些旁門左道無疑是最有效的利器,偶一為之也不無不可,當下也不多話,順手接過了奏折,抱了抱拳便退了出去。


    “我們這麽做是不是有些無恥?”鍾漸漸消失的背影,楊大人自言自語的聲。


    “官場上的爭鬥,沒有無恥,隻有更無恥的,大人這不過是為求蘇州的安穩而已?不算無恥,若不是如此,以況大人的為人是斷然不會這麽爽快的答應大人的?”一個聲音從屏風後麵閃了出來,竟是多日不見的軍師徐朗。


    自從安南返迴後,徐朗一直過著隱居的日子,若非楊大人數次相求是斷然不會出山的,這一出山就是大手筆,讓人不得不服。


    徐朗不等楊崢繼續說話,搶先說道:“想要做大事著,先要立於不敗之地方可做事,倘若連自身都難以保命,終究不過是姚錯王安石之流罷了,大人所圖的是蘇州的百年大記,其本身就容不得半點閃失,可以說蘇州的一切係與大人一人,大人便是眼下蘇州的執掌人,若不能持其身與不敗之地,則禍亂自生。我想這也不是大人願意的?”


    楊崢笑了笑道:“這個自然,工於謀國,拙於謀身。可不是我的風格,實在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我大可棄蘇州而去,大不了丟了官職,做個富家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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