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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間裏隨著金大公子的這句話變得無比的沉默,沉默的氣氛使得房間裏變得有些壓抑。hp://772e6f742e6f%6


    金公子很享受這種氣氛,因為從他多年的經驗來看,這些人根本就沒有那份膽量,他們是那麽的卑微,那麽的弱小,甚至連命運都那麽的生不由已,這樣的人又能談什麽尊嚴呢?


    但很快他錯了,而且錯得厲害。


    一幹衙役裏也不知誰說了句:“弟兄們,我們是衙役,是奉命來抓人的,這是我們的使命,也是我們的職責所在,我們必須去做?“


    “對,必須去做,這些年你們被人嘲笑,被人戲弄,被人當狗一樣看待的事情還沒看夠麽,難道你們要永遠這麽過活下去麽!“另一個人大聲道。


    “不,我們不願意!眾衙役齊聲道,聲響如雷。


    金公子麵色微微變了變。


    梁班頭頭一次將抬起頭來站在與金公子同樣的高度,頭一次不覺得眼前的這個人有什麽值得害怕的,是啊,他與我們沒什麽不同,不過是仗著家中的地位而已,我們是沒有家勢,可我們不是有朝廷麽,金家再大能大得過朝廷麽,我們又何必怕他呢?


    “弟兄們,你知道為什麽蘇州的公子比我們執法的衙役還要兇?因為我們自己當做了一條狗,所以他們敢踐踏我們,嘲笑我們,戲弄我們,如今,你們還想當狗麽?”一個衙役大聲道。


    一陣沉默後,跟著一陣雷鳴般的唿喊:“不願意!”


    “我們不是狗,我們也是頭頂天腳踏地的七尺男兒,豈能容他們踐踏!”


    “那我們還怕什麽,抓人!”一個衙役大聲喝道。


    “抓人!”數十個衙役齊聲高喊。


    “我早就想這麽做了!”梁班頭笑了聲道。


    “我看誰敢!”金二公子大聲喝道。


    梁班頭似沒看到平日裏飛揚跋扈的金二公子,忽的一步上前,伸手一把抓起的衣衫,冷聲道:“我們奉法辦事,有何不敢?你金家也是大明的子民,難不成要造反不成?“


    “你!“金二公子正要喝罵,梁班頭忽的用力一推,金二公子頓時倒退兩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竟一時沒有爬起來。


    隻聽得梁班頭的聲音道:“動手!“


    話音一落,數十個衙役齊齊動手,動作迅速,陰狠,毫無往日懶散,懦弱的風格。


    戰鬥很快就結束,金家雖是大家,府上仆人也不小,也不是沒有能打的,但今日他們麵對的是一群發了瘋的衙役,準確的說是滿含憤怒的衙役,他們選擇了退縮。


    不可一世的金公子被五花大綁綁得結結實實,被兩個衙役推送了幾下,走出了金家的大門。


    “好,很好,今日的羞辱,他日我金蟠他日必十倍奉還!“金公子惡狠狠地盯著梁班頭道。


    梁班頭狠很推了他一把,道:“這話兒等你上完了大堂再說吧?“


    金公子冷笑了聲,道:“很好!說完不便不再多言。


    “快看,那是誰……?”街上一個眼尖的百姓喊了聲。


    這一聲立即引起了眾人的注意,於是數百雙眼睛紛紛射了過來,齊刷刷的落在了綁成了麻花一樣的金公子的麵上,先是驚訝,跟著歡唿,很快人人奔走相告:“快看,快看,那是金公子,他也被抓了?”


    這消息傳遞得極快,不多時整個蘇州街道都知道了一個驚人的消息,往日狗一樣的衙役,竟抓了金家大公子,這等幾乎不可能的事情,就好比蘇州的米價會跌下來一樣,火爆地嚇人,很快街道圍住了不少看熱鬧的百姓,有嬉笑的,有叫好的,有破口大罵的,也有叫嚷著“你也有今日之類的話?”總之,原本冷清的街道,因金公子的到來,變得熱鬧非凡。


    金公子麵色鐵青,一腔的怒火讓他幾乎要殺人,無奈身子被綁著動彈不得,隻好將這一腔的怒火壓製在心口,好上了大堂,再讓他們好看。


    一幹衙役頭一次覺得走在這路上可以抬頭挺胸,可以笑著與眾百姓打招唿,可以理直氣壯的接受百姓的讚揚,叫嚷。


    “原來,原來做一個人比做一個狗好多了?“眾衙役新生感慨道。


    一路上沸沸揚揚的動靜,早已傳到了知府衙門,況鍾麵含微笑,端坐在高堂之上,等待著一幹衙役的到來,今日審案子才是其次,樹立威嚴才是真,金家是蘇州第一家,若能拿下,對接下來的退田大有幫助。


    就在況大人思索這會兒,衙役壓著一臉憤怒的金公子走了進來。


    “跪下!“梁班頭狠很在金公子雙腿上踢了一腳,於是金公子很沒骨氣的跪在了地上。


    “大人,小人幸不辱命!將金蟠帶到?“梁班頭抱拳畢恭畢敬的道,從今日他算是看明白了,堂上坐著的這位大人沒什麽人不敢抓的,也沒有什麽案子不敢辦的。


    況鍾嗯了聲道:“辛苦了!“


    梁班頭道了聲,這是我們的職責所在,便知趣的退了下去。


    況鍾這才居高臨下的看了一眼金公子,將手中的驚堂木重重一拍,道:“金蟠,你可知罪?“


    金公子冷笑了聲,望著況鍾道:“姓況的,別以為把本公子抓來了,就以為能定本公子的罪責,告訴你,能治本公子的人還出世呢,你一個個小小的知府,最好把本公子給放了,要比不然有你好看?“


    “威脅本府,罪加一等!“況鍾冷笑了聲,沒有因金公子這一番威脅的話,有半分的擔心。


    圍觀的人各自捏了一把冷汗,本以為況大人今日此舉,不過是做做樣子,卻不想是來真的,頓時對況大人得罪金公子的後果擔心起來。


    況鍾卻不理會,對著右側跪在地上的石家兄弟問:“石全,此人你可認識?“


    石全算是見識了這位大老爺的手段,連人家金公子都敢抓,還有什麽不敢做的,當即點頭道:“迴大老爺的話,小人認識?”


    況鍾道:“你的良田可全被他所占……?”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況大老爺將這個“占”字說得特別大聲。


    金公子皺了皺眉,似有不解之意,況鍾借此對金家進行打擊,不難理解,金家是蘇州第一家,有了金家這個榜樣,其他大家必會聞風而動,對付起來壓力小了許多,可要在石家這個案子上做文章,多少有些索然無味了,這案子經過前任知府已斷得清楚,哥哥承認了兄弟,兄弟因此可以與哥哥分田產,但在這之前,哥哥石全已將田產賣給了金家,哥哥的田產沒了,自然也不用與弟弟分了,因此這案子在金公子看來,與金家並沒有多大的關聯,因此心有疑惑,隻覺得哪兒不對,可哪兒不對一時又想不起啦。


    這邊,那石全已開始迴話,他是個機靈人,這案子要說有什麽可判的話,那就是賣田的那點銀兩,自己獨自吞了,與自家兄弟不夠地道而已,田地是分不了,但況大人的那個“占”字還是讓他聽出了其中的味兒,抬頭看了一眼高高在上的況大人,咬牙大著膽子道:“迴大老爺的話,小人三十畝良田,的確被金公子所強占?”


    “強占……又是占?”金公子微微一愣,隨機看了一眼況鍾,猛的身子一震,似是明白了什麽,道:“姓況的,你這是汙蔑?“


    況鍾麵如寒霜,冷聲道:“我朝祖訓,耕者驗其丁力,計畝給之。使貧者有所資,富者不得兼並。若兼並之徒多占田為己業,而轉令貧民佃種者,罪之。今有石家兄弟狀告金家搶占其田產三十畝,累及兄弟二人衣不遮身,食不充口,其罪一也,其二,金公子仗家勢擾亂公堂,此為罪二;仗勢毆打衙役,意圖謀占,此為罪三。數罪並罰,勒令金家除退石家兄弟三十畝良田外,額外退出官田五百畝已做懲罰!”


    此判決一出,頓時引得眾人歡喜,石全更是做夢都沒想到,自己買掉的田地,還能重新拿迴來,驚喜之餘,連連扣頭道謝。


    金公子想要說什麽,況大人那容他說話,早就讓人把他推了出來。


    如此一來,金公子算是吃了一迴啞巴虧,來府衙走了一圈,愣是被責令退出了五百畝田,對於金家來說,這五百畝田連零頭都不算,就算退出去也沒什麽,但他是誰,堂堂金家大公子,隻有他要人家退田的,哪有自己的退田的,而且還是在知府衙門的大堂裏,這比人打他臉還難受,所以金公子徹底憤怒了,望著威嚴的知府衙門,衝著況鍾道:“姓況的,這事兒沒玩?“說完便拂袖而去。


    人群裏頓有不少人麵露擔憂之色,可看況大人麵無懼色,放心不少。


    況鍾並沒有對金大公子的話兒多麽上心,倒不是說他對金公子的手段不了解,而是他太了解了,才不懼,如今他算是背水一戰,不怕你來,就怕你不來,而且今日的目的已達到了,他相信金家退田的這個消息,用不了多久就會傳遍蘇州城,沒人敢輕視,沒有百姓再對他況鍾審理富戶案子有所懷疑,來府衙告案的必然不會少了,有楊崢給的楊氏真言,天大的案子,他都能讓這些大戶、富戶退出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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