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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些年那些文人墨客的詩詞裏不是有“燈火旗亭喧夜市,月明歌吹滿江樓。閶門日出人如蟻,閶門月白街如水。”高某是個粗人,不懂這些東西,可也聽得出,這蘇州城的繁華不亞於京城。


    楊崢點了點頭,這兩年的確聽了不少詩詞,在明詩中,木瀆、甪直、同裏等蘇州水鄉古鎮都有吟詠。“指點十三橋,迎船半柳條。夕陽潮正滿,春草岸俱遙。琢研開山市,為園灌藥苗。賣錫時節近,處處有吹簫。前世看過的袁宏道的《過木瀆》既描述了秀美風光,又描述了琢硯、種藥的手工業、副業,還描述了吹簫賣錫的風情。無不讚揚著蘇州,唐伯虎在《姑蘇雜詠》組詩中有:江南人盡似神仙,四季看花過一年。趕早市都清早起,遊山船直到山邊。……吏部門前石碑上,“蘇州”二字紙磨穿。在《寄郭雲帆》中有:我住蘇州君住杭,蘇杭自古號天堂。……隻消兩地堪行樂,若到他鄉沒主張,這一句句動人的詩詞歌賦,莫不是讚揚著這座與富庶繁華脫不了幹係的城池。


    “行了,都不要掉詩文了,還是抓緊時間填飽肚子吧,再不吃飯,可要等到天黑到了巡撫衙門才有得吃?“最後上岸的段譽摸著空空的肚皮道。


    眾人各自點了點頭,往蘇州城走去。


    雖說是遭了雪災,但其程度並不似八百裏加急那麽嚴重,除了四處一片雪白之外,再就是不少的房屋被雪給壓塌了,一些被雪壓斷的樹枝、樹幹露出了殘骸來,有的小樹幹脆被大雪給封蓋住了,還剩下青翠的樹頂,被風輕輕一吹,左右搖擺,倒也有趣,事實上大雪隻是壓垮了不少百姓家的房屋建設,而那些大戶人家所建的屋舍,建築質量很好,加上府上人多,清理及時,沒有絲毫的影響,該華麗的還是那麽華麗,該壯觀的還是那麽壯觀,與這裏的災情頗有些格格不入。


    除了這些外,還是有些影響的,如被大雪壓垮的了房屋的百姓,因為無家可歸,隻好在一些廟宇,大戶人家的屋簷,甚至商家的房舍下躲避大雪,他們的身上穿著還是夏日的衣服,冷風一吹,忍不住大了幾個寒顫,還有不少孩子凍得哇哇大哭,讓整個蘇州城顯得有些騷亂。


    而與這些家因雪大壓塌屋舍,無處棲身。躲在廟宇,街頭的窮苦百姓相比,這樣的大雪天無疑是他們最難熬的,可與那些富戶人家相比,這樣的天無疑是最好的,找一家酒館,燙上一壺黃酒,幾盤小菜,點上火爐,尋幾個友人,聚在一起吟詩作賦,賞雪吟詩最好不過了。


    楊崢本以為這種傳聞,隻是前世文人墨客杜撰的,大家同為人,這樣的雪災天兒,到處都是忍饑挨餓的窮苦百姓,哇哇大哭的孩子,在沒心沒肺,怕也做不出這樣讓人痛罵的舉動來,可這天下就有人兒就這麽幹。


    這不,就在前方有一座粉牆黛瓦、雕欄畫棟的臨街小樓,樓不大,但走進去仿佛進入了一座小型的蘇州園林。一扇扇花窗,一重重掛落,到處是匾額、楹聯,看得出是有些年月,此時靠近窗台前擺著一張圓桌,桌上一個火爐,爐下炭火正旺盛,爐上放著一隻白色酒壺,隻要是蘇州人看了一眼,就知道這種酒壺平日裏是不用的,唯有這種大雪的天兒,才好用,因這是一隻溫酒壺,這種酒壺,形如盞盤,中置一連體小杯,口沿有三個支點伸向盞中,用時將酒倒入盞中小杯點著火,小瓦壺置其上溫酒,溫出來的酒不但香得很,而且喝熱酒不易醉人,暖胃活血。所以在大雪的天兒,不少大戶人家都喜歡這麽幹,而文人墨客尤其喜歡。


    炭爐的四周,擺著一道道的剛剛出爐的菜肴,從窗戶上望去,竟足足有二十幾盤,除了水晶肴蹄、清燉蟹粉獅子頭、金陵丸子、黃泥煨雞、清燉雞孚、鹽水鴨(金陵板鴨)、金香餅、雞湯煮幹絲、肉釀生麩、鳳尾是、三套鴨、無錫肉骨頭、陸稿薦醬豬頭肉、沛縣狗肉外,還有椒鹽榧子、椒鹽胡桃等,清水蜜餞、白糖楊梅幹、九製梅皮、玫瑰半梅十幾種蘇州甜點,整個圓桌可謂是碗筷相疊,不說吃,光是看,足以讓人垂涎三尺。


    八人就這麽喝酒、吃菜、說話、賞雪。


    此時酒似已溫了,八人中坐在首位的那年輕公子嗬嗬一笑,提起酒壺,打開了蓋子,給眾人滿上了一杯酒,笑道:“黎某昨日誦才女謝道韞詠絮之才深感敬佩,一個女子能將雪寫得這麽好,著實讓我等讀書人慚愧啊,蘇州好多年沒下雪了,似這樣的大雪還是頭一次,你們說說不喝酒、賞雪、吟詩,著實愧對老天爺的這一番美意,諸位仁兄你們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左側的書生道:“言之有理?我輩都是讀書人,豈能輸給一個女子呢?”


    右側的書生道:“可不是麽,這樣的雪天難得有這麽一次,以我看,不如今日我們定些規矩,各自吟些詩詞,看誰吟得好,然後讓此人編輯成集子,咱們的才學比起謝安石、王右軍可不差,再來個《蘭亭集序》也不無不可啊?”


    第四個書生道:“可不是麽?“


    第五個道:“隻是這規矩該怎麽定呢?”


    為首的那書生道:“這個簡單,今日不是大雪的天麽,咱們就以雪為題,句中必須帶有雪的詩詞便可?”


    第六個書生喝了一口熱酒,搖了搖頭道:“張兄,這主意可不妥啊,我等都是誦讀八股之人,這其中的好處不用我多說,爾等相比都知道,要詩便能詩,要賦便能賦,若光一個雪字如何能彰顯我等才學呢?“


    第七個書生這時附和道:“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古有謝道韞詠絮之才,我等再不濟,總不能輸了她吧,這規矩還得變一變?”


    為首那書生恩了聲,道:“既如此,不知諸位仁兄有什麽好主意?”


    第二個嗬嗬一笑道:“這樣吧,今日是喝酒賞雪吟詩,要的是詩詞歌賦,我看咱們八人,不如來一個八句的詩詞,一人填上一句,聯合起來,就是一首詞兒,第一首完畢,第二首便有第二個出題,如此循環,等八首詩詞吟唱完畢,怕也差不多了!“


    其他人各自想了一下,為首那人卻是不答應,喝著熱酒道:“這個與張某的那個雪差不多,我等誦讀四書五經,填一首詞兒還不是容易的很,再說了在座的那個不會填詞?不行,不行,這個太容易了?還是換一個吧?“


    “對,換一個,咱們可都是高才,哪能玩這等無聊的文字遊戲?”第三個伸出筷子夾了一筷子清燉蟹粉獅子頭,慢慢嚼了兩下道。


    其餘眾人恩了聲,道:“言之有理,咱們都是才學之人,杜夫子不是說過麽,語不驚人死不休,咱們今日的詞兒,怎麽也得這個效果吧?”


    “是啊,我們可是以《蘭亭集序》為目的,可不能這麽打發了?傳了出去,怎麽也得被人讚一聲好吧?”第四個書生搶過話兒道。


    第二個書生放下酒杯,道:“那依諸位的意見,這規矩該如何定?”


    這時,一直沒說話的第七個書生道:“我看這樣吧,範兄的主意也不錯,隻不過稍作改一改,便也可用一用?”


    第二個書生道:“哦,是麽,你說說如何該?”


    第七個書生笑道:“這個簡單,咱們的目的既要彰顯才學,又要應景兒麽,隻要在填詞上稍作些規矩,便可達到這個要求?“


    “什麽規矩?“第八個書生道。


    “很簡單,咱們八人填的詞兒,每一句至少嵌入一個雪字,但意思又不能單說雪,還需融合整個詞兒的意境,你們看,這個如何?“


    “聽起來似有點意思?“為首那書生笑著道。


    第二個書生道:“似有點難度?“


    第三個書生吃著清燉蟹粉獅子頭,眯著雙眼計較了一番,道:“有點意思,就這麽辦?“


    第四個道:“好,就這麽辦?“


    “這主意是李兄提出來的,這詞牌名兒就有李兄來定吧?“為首那書生對著第七個書生道。


    眾人點了點頭,都表示該當如此。


    “李某正有此意?”第七個書生倒也不推辭,一口答應:“就以《沁園春》如何?”


    這詞牌名創始於晚唐。沁園,也稱沁水公主園田、沁水園,是東漢永平三年,明帝劉莊因為對其五女劉致(沁水公主的格外寵愛,賜建的陪嫁園田。其沁水公主府以五十五眼“紅泉”和千畝竹林的自然景色,又以鳳樓帷宮,瓊階玉觴的精美建築,成為有史以來中國第一個皇家園林。


    永平十八年,明帝退,章帝劉炟繼位。竇皇後兄長竇憲依仗權勢,霸占沁園。章帝得知此事,罷免竇憲,將園歸還妹妹。這個故事後漢書有載,後人以竇憲奪園,章帝罷憲的故事傳唱出沁園春詞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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