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楊崢不想張揚,但這麽大的陣仗足以吸引了任何眼球,再者今日談判的消息,已經傳遍了整個交州城,城內男女老少紛紛出動,便是每日這個點的勾欄女子,這會兒也紛紛從床榻上爬了起來,推開百葉窗,伸長著脖子張望,那白雪的肌膚,慵懶的姿態,配上那朱紅的百葉窗,在陽光的映射下,無疑是一道動人的風景線,沒少吸引路邊的公子。


    楊崢今日為了不給對方壓力,並沒有穿正二品的官袍,而是一身一襲月白色的長袍,頭戴公子巾,手中搖著紙扇,騎著高頭大馬,腰間絛懸係著的一枚紫如意玉佩,隨著馬步不時的晃動著,整個人兒眉清目秀,麵如冠玉,落在眾人的眼裏,好一個玉樹臨風、卓爾不群的翩翩佳公子。


    尋常的男人倒也罷了,這可惜喜壞了那些勾欄的女子,個個搖晃著雪白的臂膀,一臉興奮的叫嚷著,那場麵讓一旁看的王孫公子眼熱不易,雖眼熱可也不得不服,人家年紀輕輕,便身居高位,且這一身本事既不是世襲,也不是走了狗屎運,而是真刀真槍打出來的,讓人從心裏敬佩。


    楊崢一行隊伍浩浩蕩蕩趕往胡姬酒肆,一路上集聚了不少看熱鬧的看客,一時人數如雪球一般越滾越大,小小的街道,算是人滿為患。


    高航不敢有絲毫的大意,不說上一次的刺殺,單說眼下的情景人滿為患,誰知裏麵有沒有混入對方的殺手,所以凡事還是小心的為好。


    一百名楊家軍手握樸刀,目視八方,將楊崢、黃福等人圍在中間,順著人流緩緩而行。


    平日裏隻需半柱香的街道,今日硬是走了整整一炷香,這還是眾人看著楊家軍明晃晃樸刀的麵子上,主動讓開了街道,若不然隻怕走到天黑,也未必能感到胡姬酒肆。


    酒肆門前,早已被清理的幹淨,早早趕來的黎家主仆早已等候多時。太陽還未出山,鄭可就摔著六部的官員在宮門外等候,等太陽出了山頭,身為皇帝的黎思齊便與太監走出了皇宮,為數不多的一行人往交州趕來。


    這會兒已足足等了一炷香的功夫,此時雙方人馬一見麵,就顯示出對方的差距來,楊崢這邊是清一色的楊家軍,手握樸刀,腰掛強弩,背帶短弓,個個目不斜視,麵無表情,一看就是精兵強將。


    而黎思齊人數倒也不少,但多半是官員,一些侍衛也如那秋後的茄子,蔫不拉幾的,讓人一看就搖了搖頭。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一看楊崢如此大的排場,黎思齊輕輕歎了聲,自己這一國皇帝還不如人家一個二品官兒,這到底是誰家的江山,歎歸歎,臉上可不敢有絲毫的表現,不說人家這清一色的勁旅,自己根本難以招架,就衝著這是人家的地盤,他也不敢有什麽過激的表現,站在一幹官員的前頭,親自迎接。按說雙方的身份並不多大區別,在名義上說他是皇帝,比楊崢還要高上幾分,可今時不同往日,那還多做計較,再說了楊崢身為安南經略,一方封疆大吏,與自己今日的黎家息息相關,單憑這一點就非同小可,是以他特意顯得恭敬一些,一方麵出手不打笑臉人,另一方麵謙卑一點,總不會是壞事,這是他的為人處世的法則。


    由於沿途都有錦衣衛,所以對於黎思齊一行的消息,楊崢算是一清二楚,得知他早早來迎接自己,有些過意不去,不說這沿途百姓都在看著,就是沒有,這個時候去刻意製造這種效果,也不是他的本意,所以目光一落在對方的身上,他沒有半分猶豫,立即翻身下馬,一把抓住了對方的手腕,道:“對不起,對不起來晚了,讓黎公子久等了?“這是楊崢一路上與眾人商討得出的稱號,一來對方雖是皇帝,但畢竟是有名無實,況且這個皇帝大明也沒怎麽承認,自己身為大明的官兒自不能口稱對方皇帝了,而喊大人,對方還不是大明正式任命的官兒,這麽叫自是不合適,想來想去,唯有一身公子最為合適了?


    黎思齊今日同樣沒穿龍袍,一身墨色的緞子衣袍,袍內露出銀色鏤空木槿花的鑲邊。腰係玉帶,手持象牙的折扇,配上高大的身形,倒也有幾分英武之氣。


    對於楊崢這一聲公子,黎思齊暗暗鬆了一口氣,晉王刺殺一直是他這次談判的隱患,若對反有意疏遠,必是客客氣氣,反之,必是隨便一些,所以楊崢這一聲“公子”無疑算是隨便了。


    鬆了一口氣,做出了請的姿勢,楊崢同樣伸出右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最後你讓我,我讓你,隻要搬出客隨主便,楊崢先進了酒肆,其餘眾人則緊跟其後。


    自從三日前敲定了在胡姬酒肆招待這一場萬人矚目的談判,胡姬酒肆可算是來了個徹徹底底的大清除,地板,窗台、房屋前前後後,左左右右都清理了一番,這還不算,還請了不少能工巧匠對酒肆,進行了一番大修正,如今的胡姬酒肆算得上是煥然一新了。


    黎思齊長這麽大還是頭一次來交州,骨子裏不免有些好奇,見這酒肆並非高檔,也並非最出名的酒樓,樓內也算不上雕梁畫棟、富麗堂皇,可有一股說不出的意境在裏麵,古色古香的建築,賣唱的爺孫女二人,妖嬈嫵媚的胡姬,別具香味的西涼葡萄酒,無不讓人多看上兩眼,尤其是男人。


    黎思齊跟著楊崢繞過大廳,再沿著耳目一新的遊廊,才算是到了自己預定的雅間。


    雅間外是一一片竹林,修長高大的竹子將這座胡姬酒肆隱與其中,翠竹搖曳,在這樣的季節裏,倒也令人生出心曠神怡之感。


    “這交州果然是繁華之地啊,這小小的酒肆,便勝過交州名家酒肆許多了?看來這姓楊的不僅打仗有一手,治理地方上也是一把好手啊?“


    一陣禮讓後,一幹官員便以賓主坐了,雅間極大,人數雖不少,但三張桌子坐得滿滿的,一陣交頭接耳後,木門被打了開來,一行衣帶飄飄的胡姬一陣風一般的闖入了進來,身子隨著胡琴應聲而動翩翩起舞來,跳的自是那曲最出名的《胡旋舞》,胡旋女,胡旋女,心應弦,手應鼓。弦鼓一聲雙袖舉,迴雪飄搖轉蓬舞。左旋右轉不知疲,千匝萬周無已時。人間物類無可比,奔車輪緩旋風遲。曲終再拜謝天子,天子為之微啟齒……?一幹官員中,也不是誰先喊了幾聲,其他人紛紛附和,氣氛登時因這胡姬的舞曲變得歡快了起來。


    黎思齊見這些女子衣也翩躚,人也翩躚,媚眼如絲,搖曳的身姿在陽光下,甚至好看。


    這些女子未必有宮中的女子那麽好看,五官甚至並不算特別出眾,但勝在風韻,嫵媚、以及那勾人心魄的笑容,隻要衝著你微微一笑,那火熱的眼神,那長長的睫毛,還有那坦露的腰肢,莫不是有著別樣的風情。


    黎思齊隻看了一眼,雙眼竟舍不得挪開,目光隨著那旋轉的舞姿,滿是誘惑的腰肢,越飄越遠,頗有幾分今夕是何年的味道。


    一曲完畢,黎思齊才茫然的收迴了目光,內心深處竟有幾分念念不舍的味道。


    胡姬如春風一般而來,又如春風一般而走,似是什麽也沒留下,但真的沒留下麽。


    舞曲過後,便是小曲了,那爺孫女兩人一早就被人告知,今日經略大人要聽爺孫女二人的小曲,據說還有不少官員,這可喜歡了爺孫二人,今日一早特意收拾了一番,老者喝了一大碗的黃酒,雖說沒溫一溫,但也算是好酒,喝起來一樣的痛快,小女孩該吃瓜果一樣都不少,除這之外,掌櫃的還派人送來了幾塊上等的糕點給爺孫二人,說是經略大人吩咐的,這讓爺孫二人好生感激,心說什麽時候裝上了大運了。


    隨著一聲吆喝後,爺孫二人戰戰兢兢的走了進去,按說兩人也算是見過了大場麵,不該如此慌張,可今時不同往日,這也是給經略大人唱,經略大人是什麽人,那是安南的大英雄,豈能是大廳裏那些不知所謂的看客所能比的,自是要顫一顫才好!


    擺好了架勢,正要開唱,目光所觸,便將一個年輕的功夫,笑吟吟的看著爺孫女二人,老者喝了一大碗黃湯,有些迷惑,倒是孫女眼尖,一眼便看出這位笑得好看的功夫,就是天天給他們送銀子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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