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鎮守的徐朗、沈豔秋等人麵色大變,要說旁人不知道底細到也罷了,兩人可是清楚的很,城內有所精銳全部出動,所剩的多是老弱傷殘,還有就是剛剛加入尚未來得及訓練的兩千新兵,算上那些老兵,滿打滿算也不過是四千人馬,每個人城門一千人都不夠,更不別說指望他們上陣殺敵了。


    但這個時候容不得他們多想,因為城內還有手無寸鐵的百姓和婦孺,他們毫無反抗之力,身為將軍府邸的謀士,主帥大人的妻子有責任有義務保護他們的安全。


    消息在將軍府邸傳開後,府邸大大小小的官員倉皇的聚在一起,開始商量著對策。


    沈豔秋雖是女流之輩,但一來人家是主帥的妻子,二來主帥在臨走之時,留下命令城內一切大小事務都有軍師與沈豔秋定奪,這項指令直到他返迴城中,一切都有效。


    不管出於什麽目的,眾人都將目光看向了兩人。


    府邸內一陣沉靜,唯獨府外的鍾聲響個不停,讓人覺得這氣氛格外的壓抑。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坐在右側大小姐身旁的沈夫人忍不住道:“軍師,豔秋妹子,你們說說,現在我們該怎麽辦?“


    沈夫人常年雖王通與軍中,對於這種變故,倒是比旁人要穩重一些,問話兒也十分的鎮定。


    幾個男子看一個女子尚未如此鎮定,不由得麵上一紅,露出慚愧之色。


    沈豔秋本就是彌勒教護法,久居高位,隻是跟了楊崢才露出了小女兒家的溫柔,此時此刻臨危受命,骨子裏的威嚴便於無形之中展露了出來,她皺著眉頭掃了一眼道:“敵人如此著急前來,其心必是對交州城誌在必得?“


    這話一出,一些膽小之人登時驚慌了起來,道:“那該怎麽辦,要不,要不,我們逃走吧?他們就算進了城,也不過是一座空城,等大人迴來了,再奪迴來便是?”


    “混賬,說這話之人就當斬?”一直沉默不語的徐朗,忽的冷聲喝道。


    他聲音尖銳有力,鎮定之中,透著一份冷峻,因此顯得威風凜凜。


    眾人被他威勢所迫,竟誰也不敢言語,低頭不語,剛才說話之人,越發更不敢與他對視。


    徐朗目光掃了一眼眾人,道:“單說你等,身為大明將士,在敵人來攻城之時,不思如何殺敵,卻一心逃走,這番言語可對得起朝廷,對得起大人對我們的信任,對得起這城中無辜的百姓,單憑這一點,就足以斬了你!”


    眾人立即噤若寒蟬。


    徐朗繼續道:“交州城是我大明在安南最後的根基所在,一旦放棄了交州城,意味著什麽,你們比老夫更清楚,再者,敵人此時大舉進攻,就算逃又能逃到那裏去,既不能逃,何不留下一戰?”


    “可我們的將士都出征在外,城內沒有兵啊,沒兵怎麽打?“一個將士道。


    “哼,打仗靠的是智謀,是手段,是計策,將士倒是其次!”徐朗大聲道:“交州是我們最後的根基,不怕告訴你們,不管外麵來了多少人,我都不會走的,城在人在,城亡人亡,我勸諸位也死了心,與我等守城才是最緊要的?“


    眾人迫於他的威嚴,竟沒有反駁。


    沈豔秋此時站起身來道:“古者人情敦樸,故軍有左右前後,大將居中,三軍望之以齊進退。今敵人務馳突,雲合鳥散,變態百出,故奴止使兵識將意,將識士情,上下相習,人自為戰爾。所以除了一戰,我也不會離開交州城的?”


    “我也不去!”大小姐也急忙表態道。


    “你們不走,我也不走,不然我丈夫迴來找不到我?”沈夫人也表了態度。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左側把總道:“非我等不願意與諸位一起守城,隻是敵人氣勢洶洶而來,我們又無可用之兵,如何能抵擋得住?”


    沈豔秋道:“諸位不願意做逃兵這很好,不能不能打仗,我們不是有這座交州城麽,別忘了,我們還是有三千將士的,還有軍師在,糧草也充足,隻要大家上下一心,還怕什麽敵軍,再說了,敵人大舉前來,我家相公未必就不知道,我相信他們會盡快趕迴來的,我們如今要做的不過是仗著城池的堅固,盡量拖延時間罷了!“


    眾人被沈豔秋等人這麽一陣勸說,驚慌之色登時去了不少,徐朗暗暗看了一眼沈豔秋,見她不過是三言兩語的功夫,便讓將士們安下心來,心有是又驚又佩服,心道:“怪不得大人敢於將交州城交給一個女子,單是這份臨危不亂的淡定,便是老夫這個男子也自歎不如啊?”


    眼看眾人安定了下來,沈豔秋看了一眼剛才那把總,道:“曹大人眼下城中就你是領兵打仗的,知曉軍事,軍務上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那把總一聽,心頭登時叫苦,大明自朱元璋攻下集慶路(今南京)時,設行樞密院,由自己擔任。又設諸翼統軍元帥府。後罷樞密院,改設大都督府,以朱文正為大都督,節製中外諸軍事。下設司馬、參軍、經曆、都事,又增設左右都督等。吳元年因防權重,廢大都督不設,改以左右大都督為長官。洪武十三年,改大都督府為五軍都督府(中、左、右、前、後),“分領在京各衛所,及在外各都司、衛所”。


    五軍都督府每府各有左右都督、都督同知、都督僉事及經曆、都事等官。都督府都督等官,後漸變為空銜。統兵之官,加總兵、副總兵、參將、遊擊將軍、守備等銜,始有帶兵之實權。


    把總原屬於明代京營、邊軍係統,秩比正七品,次於軍中統率千名戰兵之千總(守備),麾下約有戰兵四百四十人。明駐守京師兵,分三大營,統兵官中有此官;各地總兵屬下軍官亦有此官,位次守備。明初多以功臣、外戚充任。後職位日輕,也就沒人當迴事了,他這個把總還是與當今的皇後娘娘扯上了點關係,才做上的,說有領兵之權,那不過是好聽的,其實他在軍中一日,何從領過兵,打過仗,此時聽沈豔秋這麽安排,心道:“你到是看得起我,隻可惜我還不想死!“有心不答應,可在沈豔秋的目光之下,卻拉不下這個臉來,隻要唯唯諾諾的應了聲。


    沈豔秋的目的並不是真的讓他上戰場,而是他見場上的眾人差不多以這把總為首,她做過彌勒教高層,自是知道如何收攏人心,此時在沒有比人心更重要,隻要這把總定了心,其他將士也多半會定心,這才由此一舉。


    “那我們下一步該怎麽辦?“曹把總擔心的問。


    沈豔秋道:“這個就問軍師了?“


    眾人將目光紛紛看向徐朗,說句不好聽的,若不是礙於對方是軍師,名頭在外,眾人還真不相信這個其貌不揚的老頭有什麽本事,可看他骨子裏那份自信,還真沒人小瞧了他?”


    就在沈豔秋與曹把總說話之際,徐朗已經思索了一番,此番敵人前來,依著他的估計,必是四麵大山受到了中創,先前楊崢與他商討作戰計劃,對於楊崢如何攻取四麵大山的計劃可謂熟悉的很,這會兒算了算時間,也推算到個大概,敵人此舉前來,必是圍魏救趙,一方麵迫使楊崢鳴鼓收兵,另一方麵,若能一舉攻下交州城,不僅解除了自己的困境,山上的危機也能解除,可謂是一舉兩得,但一石二鳥之計,有一個大的前提,那就是必須在楊崢的大軍未趕迴來攻下交州城,否則一切的計謀都變得徒勞無益。


    而從四麵大山到交州城的話,需要一整天加一個上午的時間,也就是說敵人需要在這一天半的時間裏,攻下交州城,而自己也隻需守住這一天半的時間,那麽無論這次敵人來了多少人馬,無論發動怎麽樣的攻擊,都變得毫無意義。明白了這一點,徐朗便開始思索起來,因時間有限,敵人必是大舉進攻,那麽他要做的就是不能露了虛實,另一方麵又能拖延時間,能兼顧兩方麵,著實有些不容易,但徐朗終究是非常之人,稍作思索,便有了計較,吸了一口氣,道:“兵法有雲,虛者虛之,疑中生疑;剛柔之際,奇而複奇。與敵比較,我們的力量本來就顯薄弱,如果進一步顯空虛,就會讓敵人難以揣摩;在敵眾我寡時,這種奇中再奇的戰術,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我們如今要做的是盡量拖延時間,讓敵人舉棋不定!”說完看了一眼沈豔秋道:“賊眾我寡,奈何輕敵之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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