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崢喝了一口茶湯嗬嗬一笑,道:“那裏,那裏,不過是有一棗沒一棗兒的大一竿子,沒想到生意還不耐,這也算是個意外收獲吧?“


    張本羨慕的道:“這樣的意外收獲,我咋就碰不上呢?”


    眾人被他一臉羨慕的語氣弄得哈哈大笑,小小的雅間,氣氛出奇的好。


    便在這是,一個身著商人的服飾的漢子大步走了進來,四下看了一眼,便徑自走到了高航的身旁,附在他耳旁嘀咕了幾聲,便退了出去。


    場上眾人早就見識過錦衣衛的厲害,所以對於那商人打扮的漢子,並未感到奇怪,耐心等待那漢子說完。


    待那漢子的身影消失在門外,高航才道:“剛剛得到的消息,言官敗了,已經從宮門外趕了出來?”


    雖說早有預料到這種結果,但親耳聽到還是有些驚訝,彼此看了一眼,張本道:“如此看來一切都如楊大人所料,結局還是黎利贏了?“


    徐朗道:“就怕不是黎利贏,這對我們來說是件大好事,經過這麽一鬧,黎利應該知道這幫讀書人的厲害,對於阮鷹背後的門生故吏,怕是多了幾分殺機?”


    “恩隻怕是的,兩百書生如此胡鬧,若我是皇帝,也對阮鷹不放心啊,我看阮鷹的死期不遠了?”黃福歎了聲道。


    眾人紛紛點了點頭,楊崢問:“那個沈傲也出來了?“


    高航道:“他到是沒用,聽說黎利雖沒見他,但將他的奏折留下了,也不知奏折裏說了什麽,惹得黎利甚是不高興,讓人將其抓了起來,關進了大牢!“


    “如此說來,這黎利還不算太愚蠢,沒有立即殺了此人,若不然我們的小報擇日又可以好好利用了?“


    “可不是?“張本跟著應了聲。


    徐朗看了一眼一直沒說話的楊崢,道:“大人,局麵已差不多都按照我們的預想走了下去,現在我們該怎麽辦?”


    四人雖年紀各異,但在這種重大事情上,還是一致將目光看向了楊崢,很顯然幾人早已將他當做了主心骨。


    楊崢明顯的感受到這種變化,心頭暗自得意了一把,麵上卻是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先是將手中的紙扇輕輕折合了起來,這才緩緩的道:“也對,看了半天的戲了,若不做點什麽,的確有些說不過去?”


    張本道:“可不是麽,我都快閑出蛋來了?”


    黃福道:“老夫雖喜好活動,但天天這麽看戲,的確也夠無聊的,再說了老夫一把年紀了,這安南已經呆了二十年,可不想臨死的時候,還沒迴去?”


    徐朗嗬嗬一笑道:“好了,都別抱怨了,大人這麽做,肯定有他的道理,你們沒聽說麽,暴風雨的前夕,湖麵往往都是平靜的?”


    張本哦了聲,道:“軍師是說,我們現在坐在這裏看戲,就是暴風雨來臨前的湖麵?”


    徐朗看了一眼楊崢笑道:“應該是的吧?”


    張本這下不滿了,道:“什麽叫應該的,都一年多了,再不來點動靜,我都不好意思的在這兒呆了,來的時候,你是看見,但凡朝廷官兒,沒有一個不來安慰的,仿佛我們來安南就如同去了蠻荒之地一樣,能不能活著迴來,還不一定,若是他們知道,我們這一年多,看戲聽曲,喝茶聊天,日子過得不亦說乎,隻怕羨慕死。”


    徐朗道:“能有這種局麵,我們得感謝大人,若不是他的運籌帷幄,你我能有這麽悠閑,能端坐在這茶樓上,看著這皇宮裏演繹著一幕幕堪稱精彩絕倫的好戲?想都不要想?“


    “就是!你啊,就知足吧?”高航哈哈一笑道。


    張本被兩人圍攻,忙舉手投降道:“兩位大人,我說不過你們,我投降成麽,我這不是想早點迴去麽,跟著大人日子過得逍遙自在,還能立下功勳的確不錯,可古話說的好,金窩銀窩,不如自家的狗窩,我啊,還是想念大明啊,那裏才是我們真正的家,才是我們讀書人的天堂?”


    這番話真情流露,其餘幾人也是一臉的向往,紛紛將目光看向楊崢。


    楊崢嗬嗬一笑,道:“一群喂不熟的白眼狼,安南就這麽不好?“


    張本嘿嘿一笑道:“安南素以我中原為榜樣,說起來與我們中原並不分別,加上我大明二十年的治理,成果雖不顯著,但二十年的日子也不短,這安南與我大明沒什麽兩樣,要說不好在哪裏,這就好比是一個是親娘生的,一個是後娘養的,本沒什麽區別,都是父母所生,父母所養,可日子久了,還是親生的好啊?”


    “歪理!”楊崢苦笑了聲,這番論調兒他雖不同意,但內心深處也是這麽想,所以笑罵了聲後道:“看把你們一個個委屈的,好像本官怎麽著你們了一樣?”


    眾人又是一陣哈哈大笑,氣氛再一次變得融洽了許多。


    好一會兒兒,才聽得徐朗道:“大人,打算怎麽辦?”


    一說到正事,小小茶樓立即變得安靜了下來,四人瞪大著一雙眼睛看著楊崢,仿佛這樣能逼迫他盡快說出心頭的計劃一般。


    楊崢看了四人一眼,道“真等不及”。四人毫不猶豫的一齊點頭,那模樣如其說是有感而發,還不如說是一早就預謀好的。


    “大人遲早要告訴我們,早一日告訴我們,我們心頭也有底嗎,再說了大人若是那裏不對,我們也可以幫著參謀參謀,我們比不上大人運籌帷幄,決勝千裏之外,可我們不行,徐軍師行啊,大人不會是懷疑他的本事吧?“張本笑眯眯的道。


    楊崢恨不得撲過去掐死,麵上卻帶著迷人的笑容,狠狠瞪了他一眼,道:“我若會懷疑軍師的本事,當初就不會找他了?“


    張本根本不讓楊崢說下去,搶過話頭道:“既不懷疑,大人是不是該給我們說說您的計劃呢,萬一有了遺漏,我們也好查漏補缺不是?“


    要說楊崢的脾氣就是好,都被人家這麽說了,麵上的笑容,還是迷人無比,但是這一點便讓眾人大為佩服。


    就在眾人以為楊崢就要說話了,卻不想他走到圓桌邊,給自己斟了杯茶湯,喝了一口,看那樣子似要將這杯茶湯喝完才準備說了。


    難得的是這次眾人倒也沒催促,就那麽看著,若是換做旁人必然是喝不下去,可楊崢就這麽喝了下去,還將一杯茶湯喝得幹淨,這才緩緩抬起頭,目光在四人臉上掃了一眼,開始思索著如何說,要說他心裏沒計劃,也是自欺欺人,可若說有計劃的,他自己也沒有什麽完整的計劃,隻是將事情一步一步的往前推進了罷,如今等待的便是最後的那個結果罷了。


    想了想楊崢終於開口說道:“若是順利的話,阮鷹也就是這幾日會被處死,我們的清閑日子也就到頭了?“


    場上眾人都是聰明人,話兒並不需要說得很透,眾人都會明白,還是徐朗最先反應過來,看了一眼楊崢道:“大人是說,我們這幾日會對黎利動手?”


    楊崢點了點頭道:“不錯,苦心經營了一年多了,無論是將士的訓練,還是四周的百姓的歸順,以及占人,哀牢對我們的依賴,一切都準備就緒了,如今需要的是個借口,借口一到,你們就有得忙了?“


    張本恩了聲道:“這倒是閑了一年了,是時候動手了,隻是下官有些擔心,對方的人馬可不少,有二十萬吧?我們的兵馬加上占人、哀牢加入的將士,以及我們招募的兵馬,差不多也就五萬而已,真要打,怕……?”


    楊崢淡淡一笑,道:“怎麽怕了?”


    張本嘿嘿一笑,道:“大人想聽我說實話麽?”


    “當然!”楊崢將紙扇打開搖了一下道。


    “若是在一年前,我的確怕,五萬對二十萬,怎麽看怎麽打都不是對手,不過經過這一年跟在大人身邊,嘿嘿,不要說咱們有五萬兵馬,便是沒有,我相信以大人的手段也能贏了這場勝仗,如今我們人心慢慢歸順,將士訓練有素,更別說黎利的內部已經亂了,我們還有什麽好怕的,這場戰早打我們早勝,晚打我們還是勝利,我可不怕?”


    楊崢道:“話雖如此,但我們仍大意不得,黎利能從一介商人,成就今日的霸業,自有他過人之處,我們能進展這麽順利,說到底還是利用了他的那點疑心,若不然,這個局麵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打破,所以這場戰事,早打不行,晚打也不行,唯有打在點上,才能一舉而成,而這一切,就要看阮鷹的死了?這件事拖了些日子,本官本以為還要等些日子,想不到黎利比我還要迫不及待,今日這些言官這麽一鬧,為了坐穩皇位,黎利必殺阮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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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更送上,兒子生日來得晚,請見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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