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你這話兒是什麽意思?”阮虎微微一愣一下,算是反應了過來,死死地盯著馬六問。


    馬六從懷裏摸出一封信來,丟了過去道:“你好好看看吧,看完了就跟我們走,待會兒他們醒了過來,我可不敢保證能帶走你啊!“


    阮虎迫不及待的打開了信封,隻見之上寫了一句話兒,虎兒見信如見伯父,速速離去!“


    阮虎反複看了幾遍,確實是伯父的筆跡不加,不由的信了幾分道:“你可見了伯父?“


    馬六道:“不錯,大人本意是讓我救下老大人,可老大人太過擔心你,再者,他始終不相信黎家父子會狠心如此待他,決議留下來,隻是但心你,特意寫了這封信讓我轉告與你,讓你速速與我離去,也免得他擔心?“


    “好了,馬兄弟是自己人,這信兒又不假,你還猶豫什麽,阮老大人如今為了你被關入大牢了,你這個時候再不走,豈不是讓他更加不安心……?“張道拍了阮虎一記道。


    阮虎看了看手中的信封,又看了看張道道:“好,我們走!”


    “這就對了,好死不如賴活著,再說了,沒了你這個後顧之憂,阮老大人的處境,說不定還好點?”馬六也附和了聲,三人各自看了幾眼,匆匆出了廂房,看準了方向速速離去,漆黑的夜色,迅速將三人的身影淹沒,不多時再也不見蹤影。


    離廂房不遠處,有一棟二層小樓,小樓隱藏在一片紅楓之中,才窺不得全貌,此時樓上一盞大紅的燈籠被迅速點燃了起來,火紅的燭光迅速照亮了整層小樓,有了燈火的小樓,立即顯得雕梁畫棟,閣樓重重頗具皇家氣派,唯獨色調顯得清心淡雅些,但這也最適合藏人之地,小樓下層南北兩間分別為水院、山庭,將山水景色引入室內。卸去樓上的門窗就變成了露台,是中秋賞月的好地方,站在這裏放眼望去,足以看到整個王府的一花一草,一舉一動,即便是一隻鳥兒飛出去,隻要從這裏看,就一定能看得一清二楚。


    閣樓右側的欄杆處,一個漢子這時從一顆大樹上躍了下來,早有兩個侍衛迎了上去道:“千戶大人?“


    那漢子應了聲道:“情況如何?“


    左側的侍衛道:“他們已經逃出去了?”


    “阮家果然與姓楊的有勾結,快,將這裏的一切告訴小王爺?”那千戶沉聲道。


    “是!”侍衛抱拳應了聲,轉身便走,不多時身影沒入漆黑的夜色之中,不見了蹤影。


    那千戶看了看,自言自語的道:“這一夜隻怕不會太太平!”


    楊府的書房裏,一燈如豆,昏黃的燭光裏,大小姐從書桌的左側湘妃竹榻上又一次站了起來,將手中的裁剪好的綢緞,重新放在楊崢的肩膀上比劃了一番,自言自語地道:“不應該啊,剛剛還挺合適的,怎麽這會兒又大了些?真是怪事?”


    這一幕若是被彭家府上的下人看到,一定不會相信,昔日如此強勢的大小姐,竟會想著給人縫製衣衫,還一個彭家府邸最低等的下人,這種事情若不是親眼所見,打死他們也不相信。


    這塊布料是彭家建在占人山寨中的第一批開始染色的布料,不得不說,這占人山中所產的藍,就是比雲南一帶要好一些,經過染色的布料,變得光澤柔軟、亮堂、色澤豔麗、均勻,手感輕柔、手滑,手摸無拉手感,而有涼快之感,這讓大小姐大為高興,便想將這第一批的好布料給楊崢縫製一件圓領大袖儒服,隻可惜想法絕好,做起來就有些困難了,這圓領大袖衫為儒士所穿的服飾,與其他官吏一樣,都有詳細的製度。如“生員?衫,用玉色布絹為之,寬袖皂緣,皂條軟巾垂帶。凡舉人監者,不變所服。”


    看著簡單,製作起來可不容易得很,大小姐往日在府上做得是生意,女兒家的那一套,紡織、編織、縫紉、刺繡、拚布、貼布繡、剪花、漿染等可是半點不會,那裏會做什麽衣服,因此幾天折騰下來,布料到是壞了幾塊,衣服卻沒見半分好,著實讓楊大人好生替她著急,生怕她一時做不了,壞了心情,好在他擔心的事情並沒有發生,昔日強大不可一世的大小姐,仿佛在一夜之間卸下了大小姐的不可一世,竟在閨房裏一針一線的做起衣服來,且不急不躁,遇到不懂之處,先是琢磨,再就是去那些綢緞店找一個安南老媽子虛心求教,那虔誠的模樣,讓楊崢甚至有些懷疑眼前的這人是不是彭家的那個大小姐,但不得不說,認真做女紅的大小姐還真是沒得冒泡!


    大小姐嘀咕了一陣,也不等楊崢搭話,便用剪刀開始修剪,可又有些不放心,隻好重新站了起來,再一次給楊崢的肩膀前前後後做了一番大檢查,等折騰完了,大小姐才輕輕吐了口氣,潔白光滑的臉蛋升起的一抹秀紅,那一雙長長的睫毛一眨一眨之間,飛快的撇了楊崢一眼,小嘴一嘟,從鼻腔裏哼了聲:“這個死人……好生討厭?”


    楊崢淡然一笑,卻並不搭話,前兩日他可不是這樣,大小姐每一次來量布料之時,他都會與大小姐說說話兒,從刺繡到剪花、漿染天南地北狠狠說了一番,當時說得挺過癮,等說完了,再一看,一炷香的功夫已過了大半,手中的事情,卻是半點沒做成,讓楊大人好生後悔,經過幾日的訓練,他算是明白了一個道理,那便是不說,不予評論,任由大小姐胡來。


    果然,大小姐將布料量了幾次,見他低頭做事,也不好再說什麽,一來二去也就沒說話的興趣,心思慢慢放在了做衣服上,如今小小的書房裏,楊崢與大小姐可謂是心有靈犀了,大小姐量布匹,無論是肩膀還是肚子,甚至是屁股,楊大人就像一個乖乖聽話的孩子,任你東南西北風,我巍然不動,如此一來,大小姐少不了嘀咕,卻也無可奈何,於是書房裏,就形成了一道有趣的畫麵,一個說,一個聽,時而再被人埋怨幾句,好不溫馨。


    楊崢聽完大小姐的嘮叨,淡然一笑,重新將目光放迴了書本上,桌上的《孫子兵法》他已經研究了五遍,如今是第六遍,看勢頭還有第七遍、第八遍的可能,他的骨子裏,並不喜歡這本滿是陰謀詭計的書,若是讓他選,他寧願與大小姐說些不痛不癢的話兒,哪怕是聽大小姐嘀咕,埋怨,也比看什麽勞什子《孫子兵法》要強得多,快活的多,可他必須看,倒不是說他有多麽的喜歡這本沾滿血,沾滿淚的書本,而是身為一個統帥,逼迫著他去看這樣的一本書,不僅要看,還要想,甚至還要會運用,這才是最大的痛苦。


    但這份痛苦值得麽,在他看來是值得的,在這個冷兵器時代,《孫子兵法》就好比是一把利器,用得好,用孫子的話兒說,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故經之以五事,校之以計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將,五曰法。道者,令民與上同意也,故可以與之死,可以與之生,而不畏危。天者,陰陽、寒暑、時製也。地者,遠近、險易、廣狹、死生也。將者,智、信、仁、勇、嚴也。法者,曲製、官道、主用也。凡此五者,將莫不聞,知之者勝,不知者不勝。故校之以計而索其情,曰:主孰有道?將孰有能?天地孰得?法令孰行?兵眾孰強?士卒孰練?賞罰孰明?吾以此知勝負矣。


    將聽吾計,用之必勝,留之;將不聽吾計,用之必敗,去之。


    計利以聽,乃為之勢,以佐其外。勢者,因利而製權也。兵者,詭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遠,遠而示之近;利而誘之,亂而取之,實而備之,強而避之,怒而撓之,卑而驕之,佚而勞之,親而離之。攻其無備,出其不意。此兵家之勝,不可先傳也。


    夫未戰而廟算勝者,得算多也;未戰而廟算不勝者,得算少也。多算勝,少算不勝,而況於無算乎!吾以此觀之,勝負見矣。一把利器,既能殺人,也能救人,就看為將的領悟如何,掌握的好,靈活運用,如韓信、李靖、嶽飛、戚繼光戰無不勝,攻無不克,掃清一切來犯的敵人,不經如此,一場戰事若能從書中領悟到作戰的法子,以最少的兵力,甚至不戰而屈人之兵,對於戰場廝殺的將士來說,《孫子兵法》無疑是他們的福音,偏偏這個福音的權力,卻死死的掌握在主帥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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