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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歡聲音不大,卻有穿透力,場上眾人聽得清清楚楚,從永樂十年開始,營造大報恩寺死傷的人數,賠償的銀兩都清清楚楚,到最後所撫恤的銀兩竟有七十萬兩白銀,這一下徹底讓一幹臣沒反駁的餘地。【無彈窗小說網】


    場上一片寧靜,唯獨四周的轟隆的采石聲彼此起伏,配上那些工匠吆喝的聲響,一如一曲動人的曲調,隻是這曲調此時聽在眾人的耳裏,多少有些淒涼的味道。


    楊崢看著四周忙碌的工匠,此時雖是在初春,但寒氣還在,尤其是在這山葵之上,逼人的寒氣還是讓人有些哆嗦,但這些工匠卻隻顧低著頭幹活,生怕自己慢下來了,保不住這每日一的工錢,雖說這工錢高了些,可如鄭和所言,幹的體力活,消耗大一些,工錢自然要高一些,若非如此,誰有會放著好好的日不過,來這烏煙瘴氣之地,沒日沒夜的幹著這危險又耗費氣力的工作呢,此時此刻的楊崢忽然想起前世在哪裏看到了一句話,此生若能得幸福安穩,誰有又他娘的願意去顛沛流離呢?


    這樣的氣氛也不知過了多久,楊崢才輕歎了聲,轉過身來看了一眼陳山,黃福二人,輕聲道:“二位大人可是還要查下去?”


    陳山與黃福各自望了一眼,隻覺得此時此刻喉嚨發幹,有些說不出話來,到這會兒,陳山才知道為什麽鄭和敢於在戶部無視自己,敢於在自己如此有利的證據之下,還能如此從容淡定,原來這一切都不是他貪汙了銀,而是做好了一切準備,此時此刻,麵對如此情景,聽到馬歡一連串的數字,他相信任何人聽了,看了絕不會相信鄭和貪汙了這五十萬兩銀,就算是他身為戶部侍郎,也一樣有這種感觸。


    麵對楊崢略有冷漠的目光,陳山輕輕歎了口氣,朗聲道:“微臣不明情況,誤會了鄭公公,微臣罪該萬死!”


    眾人見陳山這麽說,人人麵露驚訝之色,幾個平日裏與陳山要好的官員有心想上前幫忙說幾句好話,可一看楊崢陰沉的臉上,硬是沒人敢上前。


    唯獨一直沉默的楊士奇,忽然開口說道:“陳大人固然有些失職,但也算是為戶部負責,我看此事就此作罷吧?”


    楊士奇在朝中地位高,又是當今聖上為信任的寵臣,此話一出,那些還在猶豫的臣也紛紛附和起來。


    楊崢倒也不傻,如今不說自己是個假,就算是真的,也未必因這樣一件事去責罰一個戶部左侍郎,這倒不是說沒這個權力,相反正是有這個權力才不能輕易去動,戶部身為六部第二位,衙門裏有令史十七人,書令史十四人,計史一人,亭長六人,掌固十人;支令史十六人,書令史十人,計史一人,掌固四人;金部主事人,令史十人,書令史二十一人,計史一人,掌固四人;倉部令史十二人,書令史二十人,計史一人,掌固四人,稍有不慎就容易引起戶部大亂,如今這局麵,大報恩寺還在營造,一旦亂了戶部,不但大報恩寺難以營造,運河、水利,還別說即將到來的遷都之舉都要跟著陷入混亂,所以六部其他五部都可以亂,唯獨戶部不能出現大亂!“


    隱隱的明白了楊士奇話中隱含的含義,不動神色的衝著他點了點頭,順著他話兒說道:“楊大人所言是,戶部掌全國疆土、田地、戶籍、賦稅、俸餉及一切財政事宜,馬虎不得,陳愛卿今日之舉,說起來倒也沒錯,此事既已弄清楚,就此作罷了!楊崢說這番話的時候,所有人目光都忍不住看了一眼鄭和,此事怎麽說都是戶部不對在先,剛才咄咄逼人的氣勢,誰都看得一清二楚,若這個時候鄭和想要追究,縱是楊崢有意維護陳山也說不得什麽。


    鄭和神情不變,在眾人的目光中緩緩轉過身來,對著楊崢抱拳行了一禮,道:“殿下,今日之事,奴才也多有不對之處,若奴才早些將情況與陳大人說明,怕也不會弄出誤會,也就不會有今日之事,說起來還是奴才不好?”


    楊崢本以為鄭和對自己剛才的那一番話多少有些不滿,誰知不斷不滿,還能主動為陳山說好話,竟微微楞了一下。


    眾人的目光這一下忍不住看了一眼剛才咄咄逼人的陳山,陳山麵色雖沒多大變化,但誰都看得出買上的笑意有些僵硬,顯然也沒料到會是今日這般結局,一時也不知該說些什麽,隻是衝著鄭和抱了抱拳,算是謝過。


    楊崢原先對陳山有些厭惡,隻覺得此人純粹是沒事找事的那種麻煩人,如今看他能當著眾人的麵對鄭和拱手認錯,倒也有幾分血色,微微點了點頭道:“難得是兩位卿家不計前嫌,實乃我大明之福啊?”


    陳山看了一眼鄭和,神色有些不自然,還想說點什麽,可聽的神色,又聽了這番話兒,也不好再說什麽,嘴唇動了動便再也沒開口。


    一旁的黃福也想到今日的結果會是這樣,雖說知道鄭和是個厲害的人物,但從今日第一次交鋒來,的確不簡單,在戶部如此按有利的局麵下,還是敗下陣來,讓他苦笑聲,也不得不心生佩服之意來。


    這五十萬兩白銀爭吵總算是告一段落,楊士奇原本還有些擔心楊崢這個假冒的會不知所措,可看今日的之舉,從容鎮定,雖說對鄭和多有偏頗之意,但事實證明,鄭和的確不負所望,五十萬兩白銀全都用於大報恩寺的修建,還將下西洋的萬兩白銀也全部用了進去,其忠心毋庸置疑的,也難怪楊崢對他有偏頗之意。


    春日天色來得快,去得也快,眼看落日的餘暉,將山葵染上了一片猩紅,不遠處的一處洞頂的兩組飛天立即被染上了一片金黃,遠遠望去,線條清晰可辨,中間佛像頭頂的火焰隱約可見。雖然僅有這麽兩對飛天,但此時落入眾人眼裏,頗有“敦煌遺跡”的感覺。


    “殿下,時候不早了,我們該迴宮了?“陳蕪看了看天色,這時走上前來躬身提醒道。


    楊崢得他提醒,這才想起自己已經出宮大半日了,不由得感時間過得快,想起皇宮,頗有幾分一如侯門深似海的感覺。


    眾人重新上馬,按原返迴,一上少了政務,這些武大臣也放開了心情,對沿途的秀麗景色也開始欣賞起來,這棲霞山的植被以落葉櫟、槭、楓香和常綠鬆柏為主,次為毛竹、剛竹。春夏季棲霞山滿山滿穀樹木蒼翠,鬱鬱蔥蔥。秋後,櫟、槭、楓香樹葉漸由綠變紅,層林盡染,山梁幽穀一片絢麗的紅色,展現“停車坐愛楓林晚,霜葉紅於二月花”詩情畫意景觀。讓楊崢有些戀戀不舍。


    到皇宮的時候,差不多到了掌燈十分,楊崢一身灰塵的進了自己寢宮,立即吩咐沐浴,當然了今日的爺不需要那些宮娥伺候,隻留下陳蕪一人在旁照應。


    陳蕪平日裏少出宮,跟著朱瞻基也多是坐轎,似今日這般乘坐馬匹登上棲霞山,再返迴宮中,早已累得腰酸背痛、通體是汗,這會兒一臉的疲倦之色。


    楊崢對陳蕪沒什麽惡感,一個聽話的監而已,再者這陳蕪在曆史上也沒什麽惡名,比起後來的王振,劉瑾、魏忠賢可謂是聲名好多了,所以看他如此模樣,讓他在一旁歇息,提水沐浴更衣的事情,自己親自動手。


    陳蕪本還想堅持,無奈騎了大半日的馬匹,他又不是鄭和那種身懷武藝的監,這會兒渾身累得動彈不得,聽楊崢不讓伺候,倒也沒堅持,搬過來一張長椅,坐著歇息。


    累楊崢到沒覺得,唯獨騎馬出了一身臭汗為不舒服,不好好洗洗今晚也就別想睡得安穩,當下也不客氣,讓一桶一桶的熱水倒入木桶之中,一人高的木桶差不多倒滿了,才退去了全身衣衫,唯獨穿了一件短褲,伸手試了試水溫,便跳入木桶之中,恰到好處的熱水,對疲憊的身有好處,楊崢將身斜躺在木桶之中,隻露出了腦袋,讓恰到好處的熱水浸泡身體的每一處肌膚,那種熱水消除疲勞的感覺,差點沒讓他舒服的哼了出來。


    陳蕪端坐在一旁看著門前,雖說宮中的規矩為嚴厲,沒有的口諭,任何人都不會闖進來,但凡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他身為朱瞻基最為信任的監,對朱瞻基自一份情義,知道眼下保護好楊崢身份不被泄露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對大明,對朱瞻基都有莫大的幫助,因此他不敢掉以輕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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