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南京城內一片死寂,隻有遠處偶爾傳來幾聲零星的槍響,劃破夜的寧靜。地下避難所內,昏黃的煤油燈微弱地搖曳著,將人們的影子拉得長長的,投射在潮濕的牆壁上。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藥味和血腥氣,張鐵山躺在簡陋的擔架上,臉色蒼白如紙,唿吸微弱而急促。他的胸口纏著厚厚的繃帶,但鮮血仍不斷滲出,染紅了繃帶,滴落在地上,發出輕微的“滴答”聲。


    李昊天跪在張鐵山身邊,緊緊握住他的手,眼中滿是悲痛與焦急。蘇婉清站在一旁,雙手緊握,淚水無聲地從臉頰滑落。她知道,張鐵山的傷勢已經無法挽迴,此刻的每一秒都可能是他最後的時光。


    “鐵山,堅持住,我們一定會帶你出去的!”李昊天聲音沙啞,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張鐵山微微睜開眼,目光有些渙散,但仍舊努力聚焦在李昊天的臉上。他的嘴角扯出一絲苦澀的笑容,聲音微弱卻清晰:“昊天……別浪費時間了……我知道我不行了……”


    “別說胡話!”李昊天打斷他,聲音中帶著幾分顫抖,“我們還有機會,你不能放棄!”


    張鐵山搖了搖頭,唿吸變得更加急促。他艱難地抬起手,指了指自己胸前的傷口,聲音虛弱:“我……我活不成了……但你們……你們得活下去……繼續戰鬥……”


    李昊天的眼眶瞬間紅了,他低下頭,不敢再看張鐵山的眼睛。他知道,張鐵山說的是事實,但他不願意接受,不願意失去這個並肩作戰的兄弟。


    “昊天……”張鐵山的聲音突然變得急促起來,他的手指緊緊抓住李昊天的手腕,指甲幾乎嵌入皮膚,“聽我說……你必須……繼續帶領大家……戰鬥到底……”


    李昊天抬起頭,看著張鐵山那蒼白的臉,心中的悲痛幾乎要將他淹沒。他點了點頭,聲音哽咽:“我會的,我答應你。”


    張鐵山的目光轉向蘇婉清,眼中閃過一抹溫柔。他艱難地抬起另一隻手,示意她靠近。蘇婉清連忙跪在他身邊,握住他的手,淚水止不住地流下。


    “蘇姑娘……”張鐵山的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但每一個字都清晰無比,“你……你要照顧好自己……也……也要照顧好昊天……”


    蘇婉清泣不成聲,隻能用力點頭,淚水滴落在張鐵山的手上。張鐵山的手指微微顫抖,似乎想替她擦去淚水,但終究沒有力氣抬起。


    “昊天……”張鐵山的目光重新迴到李昊天身上,唿吸變得更加急促,聲音斷斷續續,“你……你要記住……我們的目標……不是複仇……而是……拯救……更多的百姓……”


    李昊天緊緊握住張鐵山的手,眼中淚水模糊了視線。他知道,張鐵山在生命的最後時刻,仍舊心心念念著那些無辜的百姓。這種無私的精神,讓他感到無比敬佩,也讓他更加堅定了自己的信念。


    “鐵山,你放心,我一定會完成你的遺願。”李昊天聲音哽咽,卻充滿了力量,“我們會繼續戰鬥,直到把日軍趕出南京,直到讓每一個百姓都能過上安寧的日子。”


    張鐵山的臉上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仿佛放下了心中的重擔。他的唿吸漸漸變得平穩,目光卻開始渙散,似乎已經看到了遠處的光明。


    “昊天……蘇姑娘……”張鐵山的聲音越來越微弱,幾乎聽不見,“你們……一定要……幸福……”


    話音未落,他的手突然鬆開了,無力地垂落在擔架旁。李昊天和蘇婉清同時呆住了,仿佛整個世界在這一刻靜止了。煤油燈的火焰依舊微弱地搖曳著,將他們的影子拉得更長,投射在避難所的牆壁上,仿佛在訴說著無盡的悲傷。


    “鐵山……”李昊天的聲音顫抖著,淚水終於奪眶而出。他低下頭,額頭抵在張鐵山的手上,肩膀微微顫抖。蘇婉清則伏在張鐵山的胸口,泣不成聲。


    避難所內一片死寂,隻有煤油燈的火焰在輕輕跳動,仿佛在為張鐵山的離去默默哀悼。外麵的風聲漸漸大了起來,夾雜著遠處零星的槍聲,仿佛在提醒著他們,戰鬥還遠未結束。


    過了許久,李昊天終於抬起頭,擦去臉上的淚水。他站起身,目光堅定而冷峻,仿佛一尊從黑暗中走出的戰士。他低頭看了看張鐵山的遺體,低聲說道:“鐵山,你放心去吧。我會繼續帶領大家戰鬥到底,直到勝利的那一天。”


    蘇婉清也站起身,擦去臉上的淚水,握住李昊天的手。她的目光中充滿了堅定與決心,仿佛在無聲地告訴李昊天,她會一直陪在他身邊,直到最後一刻。


    李昊天深吸一口氣,轉身走向避難所的中央。他環視四周,看著那些疲憊卻堅定的抗日誌士們,聲音低沉卻充滿力量:“兄弟們,張鐵山犧牲了,但他的精神永遠不會消失。我們要繼續戰鬥,為南京的百姓爭取更多的生存機會!”


    避難所內一片寂靜,所有人都默默注視著李昊天,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他們知道,張鐵山的離去是一個巨大的打擊,但他們的戰鬥不會因此而停止。


    李昊天繼續說道:“我們的目標不是複仇,而是拯救。我們要讓每一個無辜的百姓都能活下去,讓南京重新恢複往日的安寧。這是張鐵山的遺願,也是我們每一個人的責任!”


    話音未落,避難所內響起了低沉的迴應聲:“戰鬥到底!為百姓而戰!”


    李昊天點了點頭,目光堅定而冷峻。他知道,接下來的路會更加艱難,但他已經做好了準備。他轉身走向張鐵山的遺體,低聲說道:“鐵山,安息吧。我們會繼續前進,直到勝利的那一天。”


    蘇婉清站在他身旁,握緊了他的手。她的目光中充滿了堅定與決心,仿佛在無聲地告訴他,無論前路多麽艱難,她都會一直陪在他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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