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好,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康熙撫掌大笑,“天佑太子,天佑大清!”


    見證到這一幕,誰能不打心底臣服呢,演習場上,沒有退去的八旗軍將士們,跟隨著康熙一起唿喊:“天佑太子,天佑大清!!!”


    康熙龍顏大悅,也不著急查探這挑撥的幕後之人了,沒了準噶爾部,無非就是在尼布楚上吃虧的俄國罷了。


    他也不在乎這一時半會兒,當即下令,就在營地大擺宴會,犒勞三軍,也為今日這出彩的演練慶賀。


    夜幕低垂,宴會上燈火通明,歡聲笑語迴蕩在營帳間。


    康熙借著三分醉意,把胤礽誇得天上有地下無的,包括火器是胤礽給他準備的“小驚喜”也看似無意的泄露的出去,滿意的收獲眾人的讚歎和羨慕。


    酒過三巡,聽夠了各式各樣滿語蒙語漢語的誇獎,胤礽起身準備出去透透氣,不放心的胤禛幾人沒有瞄到哲布尊丹巴的身影,瞬間提起了心,想要跟上。


    “我隻是出去轉轉。”胤礽頗有些無奈的笑了笑。


    到底是宴會上,一起出去太顯眼了,胤禛和幾個弟弟互相看了看,雖然不高興,但確實是最小的老八最穩重,主意最多。


    接收到胤禛的暗示,胤禩揚著笑臉輕輕拉住胤礽的衣袖:“二哥,胤禩也想出去轉轉,二哥帶我一起吧。”


    “對啊,二哥就帶上八弟吧。”


    ko老三之後,老八胤禩這兩年成為了他新的對手,胤禛雖不爽,但關鍵時刻,卻不得不為他說話。


    “好吧,”胤礽點頭,牽上胤禩,“那我帶胤禩出去轉轉,小四,你看好其他的弟弟。”


    “小四知道了。”


    胤禛淺淺勾起嘴角,帶著一絲炫耀看向胤禩,嘻嘻,小名,我有你沒有~


    胤禩不高興,隻能微微用力迴握住胤礽的手,眼睛亮晶晶的看向他:“二哥,我們走吧。”


    “好。”


    胤礽命人和康熙說了一聲,就帶著胤禩走出去了。


    胤禩悄悄迴頭,對著胤禛露出一個溫和中透露著得意的笑容。


    可惡!


    “四哥,你的臉好黑哦。”


    也想跟出去的胤祺不舍的看著太子哥哥的背影,一轉頭,差點被胤禛的臉色嚇了一跳。


    胤禛輕輕睨了他一眼,就一眼就差點把胤祺凍住了,默默閉嘴,迴到自己的座位上獨自哀傷。


    嗚嗚嗚老四好可怕,這樣他還怎麽把二哥搶迴來啊……


    營帳之外,哲布尊丹巴就如鬼魅般出現,一襲紅袍在夜色裏格外惹眼,注意到他的胤禩握住胤礽的手忍不住用力,渾身的刺都要豎起來了。


    胤礽安撫的拍了拍他,帶著他上前一步,“活佛為何在此?”


    “貧僧隻是想與太子殿下說幾句話。”


    哲布尊丹巴看了眼跟在胤礽身邊,目光警惕的胤禩,並不將他的態度放在眼裏。


    “二哥……”


    胤禩不喜歡他的眼神,忍不住看向了胤礽。


    胤礽拉著他沒有放手,態度平和的麵向哲布尊丹巴:“活佛請說,胤禩不是外人。”


    胤禩心中暖暖的,可不管哲布尊丹巴的態度,亦趨亦步的跟著胤礽,絕不讓兩人單獨接觸。


    哲布尊丹巴也不在意,三人一路緩行,走到不遠處的篝火旁。


    哲布尊丹巴率先開口,目光灼灼:“太子殿下,今日飛鳥神異,貧僧大開眼界。有這樣的神力在,殿下怎麽會鑽研火器的製作?”


    顯然,他也是將康熙在宴會上炫耀的內容聽進去了。


    胤礽目光清澈,絲毫不躲閃哲布尊丹巴打量的視線,直白的問道:“活佛所謂何意?”


    “殿下,火器之威猶如天懲,殿下可知會造多少的殺戮?”


    胤礽微微仰頭,望著深邃夜空,緩聲道:“火器於我大清,是威懾,亦是自保的依仗。我大清幅員遼闊,邊境時有動蕩,有火器在,不用則已,一旦需要,便能保國安民。這並非是為殺伐,而是為守護。”


    轉而看向哲布尊丹巴,微微一笑:“佛家亦有怒目金剛,活佛佛法精通,想來也能理解吧。”


    哲布尊丹巴聽著這話,心中五味雜陳。他本以為能以佛理勸誡,動搖胤礽對這些 “殺傷性事物” 的執著,動搖他對“凡俗”的認可和牽扯,卻不想竟隱隱被他的家國理念勸服。


    也是,他若是一心向佛,全無他念,也不可以參與喀爾喀的政事了。


    沉默良久,他才輕歎一聲:“殿下見解,著實不凡,貧僧受教了。” 說罷,雙手合十行禮,轉身離去。


    胤禩看著他遠去的背影,轉身拉了拉胤礽的手:“二哥,他不是好人。”


    “隻是立場不同罷了。”


    胤礽笑著摸了摸他的頭,沒有多說什麽,帶著他迴去了,胤禩抿著唇掩飾自己的不高興,不管什麽立場,和他搶二哥,都不是好人!


    第二天,康熙敕建了匯宗寺,由哲布尊丹巴活佛主持設計、建造;並且巡視了喀爾喀營地,對窮困者賞以銀幣。


    而在康熙巡視的過程中,哲布尊丹巴找機會又和胤礽單獨見了一麵,無人知曉他們說了什麽,但收到兩人見麵消息的康熙,忍不住提起了心。


    於是,第三天,聖駕準備迴鑾,康熙最後單獨召見了哲布尊丹巴。


    禦帳之內,氣氛凝重得仿若能攥出水來。康熙高坐於主位之上,身姿挺直,龍袍的明黃之色在燭火映照下,更添幾分威嚴。他雙眼微眯,目光沉沉地打量著對麵的哲布尊丹巴,那眼神猶如寒潭,深不見底又透著絲絲涼意。


    良久,康熙率先打破沉默,聲音低沉卻字字千鈞:“活佛,朕今日單獨召見你,有幾句要緊話得說清楚。朕知曉你在喀爾喀草原威望極高,佛法精深,可朕的太子,你不該隨意蠱惑。”


    說到此處,康熙微微前傾身子,加重了語氣,“他是大清的儲君,身負祖宗基業、萬千子民的期望,不是能隨意被你說動,去追尋所謂佛門清淨的‘佛子’。”


    哲布尊丹巴身著絳紅僧袍,站得筆直,靜靜聽完康熙的話,並未驚慌失措。


    他先是輕輕歎了口氣,隨後坦然地抬起雙眸直視康熙,緩緩開口:“陛下所言,貧僧明白。實不相瞞,初聞太子殿下種種神異傳聞,又見太子之光華,貧僧確實盼著這有慧根的‘佛子’能迴歸佛門,光大佛法。”


    他頓了頓,眼神裏閃過一絲無奈,“隻是經過這幾次與太子殿下的交談,貧僧已然知曉,殿下滿心裝的皆是家國天下,是大清的山川湖海、百姓蒼生,是陛下和幾位皇子……他是屬於大清的佛子,而非佛門的佛子……”


    康熙聽了這話,神色稍緩,卻依舊語氣嚴肅:“既如此,往後你便收起那些心思,好好為喀爾喀的安穩出力,莫要再生事端。”


    哲布尊丹巴雙手合十,恭敬應道:“謹遵陛下旨意。”


    交鋒結束,哲布尊丹巴微微躬身,作勢要告退,可腳步還未挪動,終是沒忍住,抬起頭直視康熙的眼睛,緩緩說道:“太子殿下,終究是有一顆佛心。”


    雙手合十,語氣平和又篤定:“這顆心呐,貧僧短短幾日便看得透徹。對這天下,太子有時看得極重,重到為江山社稷殫精竭慮,操持大小事務,不敢有絲毫懈怠;有時又看得極輕,從不把自身的身份地位當作矜貴的資本,一心隻念著肩頭那份沉甸甸的責任。”


    說到此處,哲布尊丹巴微微停頓,觀察著康熙的臉色並接著道:“陛下,世間風雲變幻,貧僧不敢妄測聖意,隻是倘若有朝一日,陛下容不下這位太子了,貧僧所在的佛門,永遠敞開大門,願將有著佛心的佛子接迴,給他一方清淨地,護他餘生安穩。”


    康熙臉色瞬間陰沉下來,眼神裏的不悅化為犀利的鋒芒:“活佛慎言!朕與太子父子情深,保成自幼便被朕悉心栽培,承載朕的厚望,怎會有你說的那般事。莫要再胡言亂語,擾亂人心,你且退下吧!”


    布尊丹巴見狀,默默躬身行禮,轉身退出禦帳,隻留下康熙坐在帳中,麵色冷峻,渾身散發著低氣壓。


    不可能有那麽一天的!這皇位就是他留住保成的東西,他不可能為了一個死物放棄保成的!


    但是,康熙的心中忍不住生憂,萬一他老糊塗了怎麽辦?一想到那個可能,康熙就止不住為保成難過,止不住惶恐。


    不行!康熙猛的起身,眯起眼睛沉思,要不他早點退位吧,腦袋清晰的時候退位總不會出問題了吧?


    保成也這麽大了,處理政事也利索,有火器在,軍事也不弱,看起來是合適登基啊。就差個媳婦,嘖,這媳婦不好找啊,沒有配得上保成的啊……


    帳外,被五個弟弟圍著嬉戲吵鬧的胤礽,並不知道老父親是如何的不舍又強忍著想給他找媳婦,然後讓他上位打白工……不是,讓他上位當皇帝了。


    要是知道,胤礽估計要當場“佛話”,立地出家了,這個皇帝是非當不可嗎?


    老康才多大,正是闖的年紀啊,那麽著急退位幹什麽?


    實際上,這是接下來幾年裏胤礽的心裏話,從探聽到康熙有想退位的苗頭,胤礽是想方設法的按滅,他皇二代,京圈佛子的身份還沒當夠呢?不著急掌權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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