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帝青扶著舒言和齊娜的肩膀,沒有什麽傳送門,直接帶著他們一起消失在了空氣裏。


    兩個孩子感覺眼前鋪開了濃濃的霧氣,就像處在一片滿是水汽的森林。而下一刻,水汽散開,他們已經站在了一條長河的河岸。


    滿天星鬥圍抱蒼穹,這條河自天上而來,不斷流淌著。並不湍急,卻始終恆定,帶著璀璨的星光,仿若永恆。


    “這就是時間長河。”自我帝青在兩個孩子身後說道。他們已經變成了魔法形態,兩個娃娃也恢複了和人類一般的大小。


    齊娜蹲在河岸邊,試圖將手伸進河裏,卻發現自己無論如何努力都沒法讓河水沾濕自己的手;而舒言也像齊娜那樣蹲下來,結果他那隻帶著手表的手一接觸到河水,手表便發出來“哢噠”的聲音。


    下一刻,充滿科技感的時間使者便從舒言地手表裏飛了出來。


    “您好,我是時間使者,歡迎閣下的到來。”


    時間使者注視著璀璨晶瑩的時間長河,一艘小船便自水底騰起,出現在他們眼前,但這迴沒有站在船頭的黑衣人。


    “請乘坐時間擺渡,經過時間長河,前往時間盡頭。”時間使者迴到了舒言的表裏。


    舒言和茉莉坐在船頭,齊娜和菲靈坐在中間,而帝青自己坐在了船尾。當他們所有人都登上了小船,小船便自己悠然地駛向了時間的盡頭。


    宏大的四時鍾不停運轉,齒輪緩緩轉動,相互齧合,發出輕微而穩定的哢嗒聲, 仿佛是時間的心跳;也像生命的循環,永不停歇,見證了季節的更迭和時代的變遷。


    自遠古啟航,直到世界盡頭。


    四季,二十四時;時間鍾擺,星辰浮海。


    當小船靠岸,舒言率先下船,然後站在岸邊,一個一個地扶住其他人。


    當走在最後的帝青被舒言扶下船,“噗通”一聲,小船又重新沉在了河底。


    帝青朝著聲音的方向看了一眼,又看向了舒言,“有勞了。”舒言也朝著帝青點了點頭,又想起他看不見,就出聲迴複道:“沒關係,應該的。”


    眾人踏入聖地,而時希就站在那裏,站在四時鍾的高台。無悲無喜,麵對著舒言和齊娜,一雙帶著星光的眼睛注視著他們。


    舒言覺得自己好像被看透了。


    他的過去,他的未來,不管是高尚的還是卑劣的,發生的亦或者未發生的——他的一切,都在這雙眼睛之下,無處遁逃。


    帶有審判意味地凝視舒言之後,時希又隨意地掃向了其他人。兩個仙子,一個帶著命運氣息的人類小姑娘。


    下一刻,她便看到了默默站在他們身後、努力縮減自己存在感的自我帝青。


    舒言行了一個禮,“舒言前來拜訪時間之神。”


    “你是,帝青哥?”時希從高台上飛了下來,根本沒看舒言,而是繞過兩個小孩,直接走到帝青麵前。


    帝青歎了一口氣,既然來了也沒有必要躲著。


    “是我,時希。”


    時希看著眼前的人,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她知道帝青哥分成了好幾個部分,她之前見過一個,狀態還不錯。


    帝青哥在他們麵前從來是報喜不報憂,她能想到她之前見的那個會是最好的那個,但她以為其他的至少不會太差。


    沒想到,竟然如此……糟糕。


    灰蒙蒙的眼睛已然失明,還有身上被衣服藏起的傷口……她能感覺到造成這些傷的氣息是來自於曼多拉。


    時希那雙藏著星河的眼睛微微眯起,曼多拉……沒想到她竟然瘋狂至此,敢把手伸到他身上。可還沒等時希繼續開口,一陣破空聲在耳邊爆響!


    帝青瞬間將時希護在身後,另一隻手伸出準備反擊,但看清之後,卻直接散掉了所有的防禦。


    “咚”一聲悶響,屬於時間之神的法杖直直抵在帝青的心口。


    法杖再次揮舞,卻被另一個同樣的法杖擋住。以兩個法杖的接觸點為核心,向外擴散出磅礴的仙力,惹得空氣都泛起漣漪。


    而帝青緩緩蹲下身子,捂住心口,單膝跪地。


    他本來想偷偷把嘴邊的血跡抹掉的,這個方式他已經很熟練了,但是這次流淌的速度可比他手的速度要快得多。


    也是,畢竟是屬於時希的攻擊,他妹妹可是很厲害的。


    “噗,咳咳……”他最終還是選擇直接把血吐出去。


    原本還能努力保持單膝跪地立在地上,但吐出那口血之後好像失去了最後的力氣,他穩不住重心,稍稍一偏就倒在了地麵,又因為痛苦而不自覺蜷縮著。


    他灰蒙蒙的眼睛雖然看不見,但不知道是因為疼痛還是別的什麽,依舊泛著水光。


    他的視線有些迷離,卻執著地朝向兩個時希的位置看去,好像擔心著他的妹妹,隻可惜眼睛並不聚焦。


    半長頭發散開在地麵,被時間長河中的光輝照耀,散發著淡淡的光澤。


    “帝青哥!”齊娜衝了過去,舒言也跟了過去,他們兩個一起將帝青從地上攙扶起,遠離戰場。


    原本還在糾結複活父母和時間法術的事情,但眼前帝青就這麽活生生地倒下,什麽事情都暫時拋之腦後了。


    他們坐在旁邊,舒言讓帝青靠在他的身上,他低頭就看見了帝青脖頸處藏著的紗布,好像也已經被血滲透了。


    “帝青哥,你還能聽到我說話嗎?”齊娜蹲在帝青麵前,想握住帝青的手,才發現他手裏藏著的都是鮮紅的血。


    帝青的眼神很靈動,有的時候齊娜覺得他簡直不像是一個失明的人。就算是半闔的眼,她也能看到他眼睛中的色彩——沒有怨恨,甚至沒有驚訝與痛苦,隻是擔憂。


    帝青本想開口說話,就發現還有血在往上湧,一開口就會淌出來。他默默咽下去,然後慢慢眨了眨眼,示意他們他還有意識,不用擔心。


    兩個時希相對而立,氣氛沉默得令人窒息。現在的時希打量著對方,那的確是未來的她,如假包換。


    可是,她為什麽要攻擊帝青?


    而未來的時希先開口了:“帝青是殺死羅麗的兇手。”


    一句話便掀起的驚濤駭浪好似要將時間長河傾覆,時希的瞳孔猛得縮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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