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守業做完這些,就去招唿了賽虎一聲。


    等賽虎出來,他就把門鎖上了。


    “賽虎,廚房裏的吃的,你要是敢動……我就剌了你那點小玩意。”


    賽虎伸著狗頭用力的嗅了嗅。


    (豬肉和雞!還有包子!)


    (老大,你這是給我留的午飯嗎?)


    “你長吃肉的嘴了嗎?”


    賽虎立馬把狗嘴張大,衝著秦守業晃了晃。


    (在這呢!)


    “別特麽的臭貧了,看好家,看好我二嫂,別偷吃!”


    “晚上迴來給你加餐。”


    (有肉?)


    “一份盒飯,裏麵有菜有肉有米飯。”


    (老大,我覺得我可能是你親生的……)


    秦守業苦笑著踹了它一腳,然後就走下了台階,推上車子往外走了。


    (老大,早點迴來。)


    (老大,一路順風……)


    秦守業抬起手擺了擺,然後就快步走了出去。


    到了前院,他朝著李茂才那屋掃了一眼,房門上了鎖……


    街道上現在忙著搞街道食堂,忙著響應大煉鋼運動……李茂才想要泡病號假,是不可能了。


    “這個老色坯子……非得被孫雅楠吃幹抹淨了不行。”


    “也不知道孫雅楠從他這撈了多少錢。”


    “要是三五十還行,要是過百……那李茂才就等著被吃的骨頭渣都不剩吧。”


    秦守業心裏嘀咕了兩句,然後就朝著大門走了。


    他抬車子上了台階,往門房裏看了一眼,沒瞅見李大爺。


    院門外倒是有砸東西的動靜,他急忙出去看了一眼。


    李大爺拿著一把斧子,正在大門外台階下砍木頭呢。


    “李大爺,您這是幹嘛呢?”


    李大爺歪頭看了秦守業一眼,然後就笑著站了起來。


    “弄點劈柴,等下送大佛寺去。”


    “我們家那點煤,讓我兒媳婦給捐單位去了,咱們街道上也號召大家夥捐煤捐木頭……正好家裏有幾根木頭,我劈了捐過去。”


    “這上麵還有幾根釘子,加上我那個澆花的鐵壺,還有點其他的東西,也能湊十多斤鐵了。”


    秦守業衝著李大爺伸出了大拇指。


    “李大爺,不管捐多捐少,就您這個積極勁,在咱們胡同裏就是這個。”


    “咱們老百姓能過上今天的日子不容易……以前被那些列強,欺負成啥樣了?”


    “落後就要挨打!煉鋼是大事,沒有鋼,槍炮子彈擱啥造?飛機坦克用啥造?”


    “沒了這些玩意,說不定哪天東洋鬼子又打過來了……”


    “報紙上不有那麽句話,有國才有家,咱們大家夥都行動起來,國家才能好……”


    秦守業笑著點了點頭。


    “李大爺,您這思想覺悟,能當街道主任了!”


    “你小子別胡嘞嘞,我也就能看個大門……”


    “大爺,那您忙著,我先顛了。”


    “去吧,去吧……”


    李大爺彎下腰,繼續和那幾根胳膊粗的木頭較勁了。


    秦守業騎上車子就奔著胡同口去了。


    他騎著車,心裏想著李大爺的那些話。


    李大爺比他爹歲數大一些,出生的時候大清還沒亡呢……


    從苦難和戰爭中活下來的人,很容易滿足……有衣服穿,有房子住,有頓飽飯,他就知足了……


    他們也知道今天的日子來的有多不容易。


    國家二字,在他們心裏的分量,是最重的……


    秦守業騎車出了胡同口,先去了對麵的大佛寺。


    秦守業看門口有民兵站崗,就把車子放到了台階旁邊,鎖上就邁步往裏進了。


    那倆民兵也認識他,也就沒攔著他。


    進了大門,秦守業就發現這裏和之前不太一樣了。


    院中的空地上修了兩排,八個土高爐,高度不太一樣,高的兩米半左右,矮的也就兩米高。


    土高爐的主要組成部分是爐身、爐缸、爐喉、煙囪。


    爐身一般用磚、石頭或土坯砌成,呈圓筒形,內徑在一米左右。


    爐缸是儲存鐵水的部位,位於爐身底部;爐喉則是爐身與爐缸之間的過渡部分;煙囪用於排出廢氣,高度不一。


    這種土高爐,建造起來不是很麻煩,上麵給發圖紙,街道上找幾個會泥瓦匠活的人,弄一些磚頭,黏土就能搞起來。


    不過這些東西,耐不住高溫,而且保溫效果也差,導致溫度達不到要求,所以煉出來的也大都是廢鐵。


    那兩排高爐靠近,裏麵的大殿,爐子前麵堆放了一些東西。


    各種金屬製品,還有木頭,破舊家具,煤球,煤塊,煤灰……


    那些煤灰是沒來得及搖成煤球,就被送到這了。


    吳主任沒在這,一個三十多歲穿著黑色衣服的男人在現場指揮著。


    “把那些東西搬走……”


    “小李,你再去借兩杆秤過來。”


    “小王,大家夥捐的東西,要做好記錄……”


    “這些木頭是誰家捐的?這還是濕的,昨晚上去城外砍的吧?”


    “讓他們拿迴去……這玩意丟爐子裏,能吸走不少火……拿迴去劈開,曬幹了再拿迴來。”


    “你們幾個,找錘子把這些鍋給砸了,這麽整個放進去,占地方……”


    秦守業沒往裏走,看了幾眼就轉身出去了。


    裏麵那些人幹的熱火朝天的,他要是往前湊,被抓了壯丁可就耽誤事了。


    他出來之後,騎上自行車就往北去了。


    他騎車去了什刹海釣魚的地方。


    到地方之後,他就把車子一鎖,然後就鑽進了那片釣魚的草叢裏。


    七八分鍾後,他提著兩個濕乎乎的麻袋上了岸。


    袋子裏都是係統獎勵的廢鐵,一袋二百多斤重。


    生鏽的秤砣,生鏽的鐵絲,生鏽的錘頭斧子,還有鐵片子,鐵釘子。


    那些東西全都濕漉漉的,上麵還沾了一些黑色的淤泥。


    這是秦守業早上想到的辦法……就說是從水裏撈上來的。


    不花錢,還能合理解釋這些東西的來源。


    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這些東西捐出去,別人肯定會當真,然後龍城的這些什麽海,什麽湖,什麽河裏,人肯定會越來越多。


    撈肯定是能撈到一些,但肯定不會有秦守業收獲這麽多。


    “算了,到時候我就說我運氣好!”


    秦守業提著麻袋上了岸,用繩子把那兩個麻袋係到了後座上。


    東西綁好,他就打開了車鎖。


    他低頭看了看後車胎……


    “現在的車子質量真好……兩袋子廢鐵得有五百斤了……車輪子也能扛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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