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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純陽宮。


    這日,萬道峰。


    一段空寂的、窒息的黎明,遠方天空忽然吐出一片耀眼慘白的火焰,憤怒轟雷從九霄之上越降越近。


    這是個陡峭的山巔,怪石嵯峨、巉岩突兀、寸草不生,悲涼橫生。


    沒有人知道下麵的山崖有多深,隻有終年不息的霧海在不住的衝騰翻滾著,更無人知曉它通向何方。


    風起了,霧海洶湧滾動,就像渴望著從地獄裏衝出來的惡鬼,擠出陰幽之門在天地間悲嘯怒號,可怖的蹂躪世上一切軟弱的東西。


    電光閃爍,粗大雨點狂暴的砸向山崖,黑沉沉的天像是要崩塌下來。


    雷鳴電閃、厲風驟雨,它們來勢洶洶,仿佛要吞沒高天寰宇。


    猛然一聲可怕的霹靂,黑幔般的天空便如被一柄帶著烈焰的神劍刺破了一道裂隙。


    且就在電閃的霎那,天穹一白一黑的轉換,閃的人猝不及防。


    雷電的光芒緩緩暗了下去,這才看到漆黑巨岩的下方坐了一個人影,濕透了衣衫,仍舊不為所動。


    雨水打濕了申青的衣裳,發絲散亂的貼在額頭和臉上,眼裏滿是不解。


    思緒漸沉。


    明明吃了柳樹給的果子,都引得天地異象,狂風大作黑霧綿綿,壓抑的喘不上氣,日月似都要崩碎一般。


    除此之外,它還帶來了什麽呢。


    申青不奢求一步登天,獲得修行的資質也不奢望,至少給一些力量吧。


    何況養了它多年,在危機四伏中無懼生死,然而果子入肚,身體卻未發生任何變化。


    莫非這柳樹戲耍了自己?隻能任由多年的辛苦付諸東流?


    天空黑雲狂躁起來,氣氛烘托的足夠,但是這份涼薄的迴報令申青費解。


    申青專注的沉思,不太想理會越下越大的雨水。


    心道究竟為什麽呢,難道隻對修士有效,還是說這幾年勞心費神的刷怪全然是一廂情願。


    正當申青入定沉思之際,身後來了人。


    這人瘦高,麵頰白淨。戴師兄一身純陽宮弟子服,打著傘,看著申青似落寞的背影,眼裏流露絲絲無措。


    戴桃幾欲張口,止住了,抿著嘴露出難色,一隻手抓著頭皮有些不知所措。


    “……師弟。”戴桃喊出了口,“師弟?下雨了,我找你半天了,跟我迴去吧。”


    眼下戴桃能想到的,引起申青這般模樣的,唯有天下第一武道大會的約戰。


    試想百千修士同聚一堂,他身為純陽宮弟子卻是普通人,該做何感想。


    誰人沒有一個修仙夢。


    戴桃換位思考了一下,能作何感想,除了難受就是難受,去都不想去,還約戰?狗屁。


    見他一動不動,戴桃更難受了,哥們兒不會安慰人。


    “師弟,真的下雨了,沒騙你。”


    遮住申青頭頂的紙傘應聲移開,像在說:申青申青你快看,師兄沒騙你,真下雨了。


    戴桃很快意識到了不妥,輕輕打了嘴巴一下,暗道這叫什麽事。


    天邊一道悍雷砸下,驚醒了申青,察覺到身後有人,旋即茫然轉頭,不知他何時來的。


    “師兄?”


    戴桃鬆了口氣,說:“師弟,下雨了,跟我迴去吧。”


    這趟找尋申青的過程不算艱難,幾個無關緊要的小麻煩要他幫忙而已。


    他這副惆悵的模樣,戴桃問不出了口。


    迴到山腰的住處,戴桃今天表現的熱切讓申青不太理解,不像他往常賤兮兮的做派。


    他迴來了,抖落著被雨水沾濕的衣角,關上門方暖和起來,將衣服裏藏的書一股腦倒到床上。


    申青問道:“這是什麽?”


    戴桃隨手撿起一本,神秘道:“這個,絕世孤本!謝棗大師嘔心瀝血的精品大作,其內容色彩鮮豔,以生動聞名業界,看過的人沒一個能忍住不誇讚。”


    一本灰色封皮的冊子,一截手指的厚度,簧書還能兼顧如此豐富的內容實屬罕見。


    一時間竟搞不懂他的目的。


    申青又問:“一本書而已,怎麽成孤本了。”


    “不懂了吧。”戴桃一本正經的解釋著,“謝棗乃醫藥世家,原先可是當地著名的婦科郎中,從小就有一顆當畫師的心……”


    “停停,不,你跟我講這些幹嘛。”


    戴桃正興頭上,翻開一頁,說著:“他呀,先是棄醫下海,然後又上岸被學政招攬,人家現在可是教書先生了,橫跨兩界,你說牛不牛。”


    翻開的一頁正文映入申青眼簾,畫技可以的,油膩膩的畫風確實夠頂。


    不過說實話,申青不需要這個,倒不是對男女那方麵的事情不感興趣。


    “然後呢,這跟孤本有聯係?”


    “當然,這套書本就是他的封筆之作,誰知當地學政司找到他,誠邀謝棗大師前去學政擔任先生,以開畫界之新流派,當時這套書他也就畫了九十九本,直接選擇上岸不畫了。”


    “然後你得到了一本。”


    戴桃傲氣道:“那可不,多少人為此流淚,甚至看不到一眼封皮,氣的半年吃不下飯,咱們純陽宮找我借書的都排到明年去了。”


    申青翻了幾頁,彩色圖畫栩栩如生,每一頁配上描述,讓人印象深刻。


    不可多得的佳作。


    可惜,再好看也是紙片人,總不能把紙戳個洞當破雛了。


    “是不錯,那師兄的意思?”申青指這堆簧書,不明白他為何待自己這麽“好”,無緣無故拿出了孤本珍藏。


    戴桃合上書頁恢複正經,重整來到嘴邊的措辭,語重心長道:“師弟,這個……咱們師兄弟多年,情同手足,有心事嘛不要憋心裏,說出來,師兄能幫則幫。”


    申青沒有心事,倒是他今天的舉動挺反常。申青盯著他,突然想起了什麽,投去的古怪眼神看的戴桃渾身不舒服。


    算算日子,月底大掃除之後,簧賭毒的清查馬上就來。


    近半年由大師兄領銜組建的純陽宮掃黃大隊,開始對弟子屋舍及門內各處例行檢查,若發現銀穢之物會集中銷毀,若弟子私藏不交則罰後山麵壁十日。


    申青看著戴桃誠摯的目光,開口道:“師兄,我就說太陽怎麽打西邊出來了,感情是打黃掃非的日子快到了?”


    戴桃為之一愣,眨巴著眼睛,當即恍然。


    怎麽能夠呢,他怎麽能這麽想自己,良心何在!公道何在!他這是毀謗呀!!


    “師弟。”戴桃眉頭收束,捏著嗓子說,“你怎麽能質疑師兄,師兄好心拿出珍藏安慰你,你怎麽還詆毀師兄呢,嗯?”


    “……”


    一時無語,四目相對。


    何來安慰?


    兩人對視許久,申青也摸不著了頭腦,難道他不是為了躲避清查才放自己這裏的?


    畢竟大師兄他們不會過來,一次都未查過,因為沒必要,就算帶女孩子留宿也是被允許的,何況幾本書。


    申青旋即解釋了一番,二人你問我答,全明白了。


    原因是申青坐崖邊沮喪失落,他誤會成是為約戰而痛恨發愁,恨為什麽不是修士。


    申青則道非也。


    一切就都說通了。


    妖魔果自然不會告訴他,隨便找個借口搪塞了過去,他放心了,深信不疑。


    “噢,這樣啊,看你失神的樣子,把我愁壞了,咱哪會安慰人。”


    申青笑道:“話是這麽說,不過我還真有問題請教師兄。”


    事關妖魔果給予的體質。


    一般而言,正常修士正常修煉,具備特殊體質的極少數修士可以是先天獲得,也可以是後天獲取。


    這些絕非秘密,江湖上還存在有關特殊體質的排行榜,並非精確到體質名稱,而是作用的排名。


    例如爐鼎類體質常年霸占榜一位置,輕易無法撼動,此等體質有先天更有後天,一些人做過深入研究。


    戴桃聽完申青的敘述,心中了然。


    “先天是生下來就有,後天獲取則比較麻煩,二者的上限極高,不存在先天比後天厲害的說法,看什麽類型的體質和誰用了。”


    申青搖頭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想問,如何激發特殊體質,看有沒有也行。”


    戴桃捋著思緒,將申青的話仔仔細細品味一遍,試圖理解大概的意思。


    可能簧書看多了吧,腦子不太好使了,聽不大懂。


    “額……”戴桃說著,“怎麽激發我不知道,單憑眼看的話……也沒聽說有什麽好方法,築基之後自然而然就顯現出來了。”


    “築基?”


    “啊,築基才算修行的開始,體質需要罡氣催動方能發揮作用,不築基等同無用。另外我聽說先天的爐鼎體質在築基之前隻會有些魅惑人的特征,不仔細觀察也看不出來。”


    申青眼前一亮,成功凝聚罡氣乃修士築基成功的特征,往後修行的仰仗便是罡氣。


    “師兄,那就不能提前知道自己有什麽特殊的地方嗎?”


    “除非有上三境的高人進行全身檢查,否則別想。再者說,就算是有,木秀於林的道理誰不明白,不可能透露給別人,一般都是高人預定的弟子。”


    申青盡數明了,修士的築基這輩子不可能了,看來隻能出去一趟,去試試看了。


    屋外的風愈發狂躁,烏雲陰沉、大雨瓢盆,屋裏孤男寡男共處一室相安無事。


    申青本以為他拿來珍藏真是安慰自己的,臨走時他露出了狐狸尾巴,賤兮兮的笑著,說著漂亮話,道著先前為了藏書的艱辛。


    還好吧,安慰、私心都有,申青索性答應了下來。


    戴桃聞言,興奮的一蹦三尺高,開心的像個二百八十八個月的男嬰。


    哼著小黃歌,背著手,屁顛屁顛的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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