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衛國給餘顧晚帶了不少學習用具。


    其實之前他也給陸九霄帶過東西,但是每次陸九霄都不收,相反的,倒是他偶爾心血來潮給餘顧晚帶了次什麽禮物,陸九霄竟然收了。


    自此之後,陸衛國和陸夫人就知道,在陸九霄的心裏,還是餘顧晚更重要些。


    所以他們事事都緊張著餘顧晚。


    現在聽到那邊的動靜,陸衛國和陸夫人對視了一樣。


    既然他們兩個都已經知道了陸九霄才是自己的兒子,當初陸九霄又是被隔壁的夫妻兩個故意抱走的,心裏就有怒火,若不是礙於陸九霄的原因,早就已經找陸父和陸母麻煩了。


    陸衛國輕咳一聲:“他們總是這樣吵架?”


    “打架也是有的。”陸九霄淡淡道。


    陸衛國微微蹙眉,他和陸夫人都是讀書人,祖上也都是有臉麵的,家裏的教育是非常嚴格的。


    這種教育是大氏族傳承下來的。


    其中首當其衝的,就是不能當著孩子的麵無緣由吵架和打架。


    這不就是市井的潑婦嘛!


    陸九霄看他一皺眉,心裏就有點底子了,淺笑了一下:“不過他們很少打架和吵架,很多時候,都是打我和罵我。”


    這話一出,原本陸夫人給陸九霄裝湯的勺子就叮咚一聲,掉在了地上。


    她的眼淚瞬間就跑了出來。


    “打……打你哪兒了?”她站起來走到陸九霄的身邊,恨不得現在就剝了陸九霄的衣服,上上下下,認認真真地看一看。


    陸九霄卻微微躲了一下,不允許她靠近。


    “小時候的事情了。”


    態度裏的冷淡和疏離不要太明顯。


    陸夫人的手僵在了半空孩子中。


    她明白陸九霄這樣做的緣由是為什麽。


    陸九霄之所以一直這樣,很顯然就是想要等他們的一個迴答。


    可目前這種情況,對於他們來說,陸雲訣和陸九霄,那是手心手背都是肉,都舍不得。


    陸夫人呆滯了半晌,才有些氣餒地坐了迴去,她苦笑一聲:“阿霄,你怨我……怨我們不能為了你,和雲訣鬧翻了。我們知道你心裏有怨氣,可雲訣也是我們……實實在在心疼大的孩子。”


    “陸雲訣秉性不好。”陸九霄語氣很硬,“他對晚晚做過不應該做的事情。”


    陸衛國沉默了一會兒:“這事兒,我已經在查了,你給我們一點時間。”


    “我給你們了。”陸九霄說,“在沒有調查清楚之前,我們之間還是應該互相有些界限。”


    陸衛國愣了愣,歎了一口氣:“可你這樣……”


    “如果你們覺得我這樣就是傷了和氣的話,那你們也該知道,你們如此對我,我的心裏也並不能好受到哪裏去。”


    “知道的,我們知道的。”陸夫人看著他,輕輕地咬了咬唇,“這樣,我讓你和雲訣對峙,好不好?如果雲訣真的……那就報警吧,該如何就如何。”


    陸衛國猛地看向她:“夫人!”


    “我不喜歡那個孩子,打小就不喜歡。我說我的孩子被人抱走了,你們偏偏說我是生病了,沒人相信我的話。現在你又要讓我因為那個孩子犧牲我自己的兒子?我不!這才是我的兒子!我錯過了這麽多年的兒子!”


    陸衛國緊皺著眉頭:“我知道你不喜歡雲訣,所以從小到大,他的事情都是我在過問,可你也不能……你讓雲訣怎麽想?你難道就對雲訣一點感情都沒有?”


    “這是有沒有感情的事情嗎?他如果沒有做錯事情,能讓人抓住把柄!”陸夫人吼了起來,“我的兒子,就是想要給他的未婚妻一個公平,有什麽問題!”


    她站在陸九霄這邊:“我沒有養過陸雲訣嗎?我雖然不喜歡他,但是說句實在話,我是不是也對他不錯,也確實把他當做自己的親生兒子來養了!你我廢了那麽大的心思,是,我們對他的關注是少了些!可阿霄呢,誰理會過阿霄!阿霄走錯路了嗎?”


    這事兒本就是陸衛國不占理。


    “你別和我說那些有的沒的,阿霄比陸雲訣過得更苦,他也沒做什麽錯事,按部就班地走。遠比你我用心教了的陸雲訣要好得太多了,放著這樣的好孩子不要,我為什麽要去偏袒陸雲訣!”


    陸夫人格外的激動。


    “我對陸雲決也是用了心的,可他呢!他總是嫌棄我對他不夠好,不夠如何如何,但凡他為我考慮過一分,都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陸衛國一直知道,陸夫人和陸雲訣之間的感情不好。


    但怎麽也沒有想到,陸夫人的心裏竟然有這麽大的怨念。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竟然一直對雲訣這樣不滿。”


    “你總是裝得好似對我如何如何好一般,可實際上,我真正同你說的話,你根本就沒有往心裏去。”陸夫人淡淡地笑了一下,“外人都說我們感情如何和睦,我生下了阿霄之後,就得了病,這麽多年,一直不好。”


    她看著陸衛國。


    “你知道為什麽?”


    陸衛國知道。


    “因為你做的都是表麵功夫。”陸夫人輕嗤一聲,“不過算了,這一輩子都走到這裏了,這次,我就要阿霄。我隻要我的阿霄,我不會再有任何的顧忌了。”


    陸九霄看著陸夫人這樣一番模樣,用幹燥的大手握住了她的手:“媽。”


    陸夫人頓時熱淚盈眶。


    “我的阿霄,你是我的好孩子!”


    陸衛國爭辯不過他們,深吸了一口氣:“好,你們說要他們對峙,可以,我明天讓雲訣來。不過九霄,明天你也讓隔壁的夫妻過來吧。”


    陸九霄點了點頭:“我知道。”


    因為陸夫人的表態,陸九霄和餘顧晚對陸氏夫婦的態度還算好了些。


    當天晚上,送他們走的時候,餘顧晚和陸九霄罕見地出了門,站在門口目送二人離開。


    陸母此時剛好從隔壁出來,她的臉色不太好看,上來就陰陽怪氣的:“平時也沒見你們這麽伺候我。”


    餘顧晚微微笑著和她打了聲招唿,陸九霄倒是轉身就走了,一句話都沒多說。


    陸母氣得咬牙切齒的:“小王八羔子,養你不如養頭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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