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顧晚拍了拍二牛的手,讓他安靜下來,不要被五堂叔這個人給帶著走了。


    常磊看出了二牛的情緒不對勁,這種情況之下,本來就是要賭的是理智,誰先失智,誰就輸了。


    他走過去,把二牛帶到了一旁。


    可房間裏人多,二牛還是影響到了其他人,常磊扭頭對餘顧晚說:“顧晚,你問問五堂叔有沒有其他的地方,能讓我安安靜靜得哄一下二牛的。”


    五堂叔嗤笑一聲:“這麽大的人了,還要人哄,是小孩子嘛?”


    餘顧晚溫聲開口:“我們家的孩子確實是不懂事了一點,雖說也十七八了,可到底還是個孩子。五堂叔行行好,找個清淨點的地方,讓二牛躲進去唄。”


    五堂叔的臉色一變:“你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啊。”餘顧晚眨了眨眼睛,“就是讓二牛找個地方安靜待會兒,現在柏寧找不到了,他記掛著這個未婚妻,心裏不舒服,我想您老人家也能夠理解。”


    “大馬路上挺清淨的,你們過去唄。”五堂叔一攤手,“我沒什麽意見的。”


    餘顧晚扭頭看了一眼,沒反駁五堂叔,意外得點了點頭:“倒也是挺合適的,就是有一點……”


    “什麽?”五堂叔懶洋洋得看著餘顧晚,“哪裏不合適了,你說。”


    餘顧晚微微一笑:“這麽大的小夥子,要麵子,蹲在馬路上哭,不太合適吧?”


    五堂叔冷笑了一聲:“倒也對,那你說該怎麽著?”


    “讓你們進你家後院唄。”


    “這是想進去搜人啊,別說柏寧沒在我這裏,就是在我這裏,你們憑什麽進去搜人?”五堂叔倨傲得看著餘顧晚,“裝傻充愣在我這裏沒什麽用,我說不行就是不行。”


    餘顧晚點了點頭:“那也行。”


    她對二牛招了招手:“五堂叔既然都不願意讓你找個地方安靜得待會兒,護住你的麵子,你就在他家門口哭。而且哭得越大聲越好,最好把你那股子沒了老婆的勁兒都哭出來!”


    二牛愣了一下,沒明白過來餘顧晚是什麽意思。


    餘顧晚抬手敲了一下他的腦門:“怎麽,讓你哭,不會哭了?都沒了老婆了,還不使勁哭啊?”


    二牛雖然不理解,但還是聽餘顧晚的話,走到了門口,開始放聲哭嚎了起來。


    “大點聲,讓整個村子的人都知道。”餘顧晚淡淡道,“五堂叔是不怕事情的人,之前任妹妹的事情應該鬧得挺大的,那會兒都沒有嚇到五堂叔,這會兒……五堂叔很淡定,這點小打小鬧,對於五堂叔來說呢,不是什麽大事兒。”


    五堂叔冷笑一聲:“嗬!什麽任妹妹的事情?我不清楚。”


    “是吧?”餘顧晚點了點頭,“那就是……別人和我胡說了?嘶……也對,但是五堂叔到底是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啊,能……讓人這麽抹黑的?”


    她忽然環顧了一圈。


    這個房間裏的人挺多的。


    不少都是白村的人,說和五堂叔的關係不錯吧,但看著其實也就那麽迴事。


    而且……他們看向五堂叔的眼神裏明顯是帶著恐懼的。


    這就很有意思了。


    很顯然,這些人也是遭受五堂叔壓迫的受害者,他們被五堂叔壓迫,也隻能選擇被壓迫。


    因為他們都是小人物,都得罪不起這些大人物。


    都有父母親人,家裏的人就在這邊,萬一真的惹怒了五堂叔,他們都沒有任何的辦法。


    強權之下出順從。


    五堂叔幾乎拿捏了他們的命脈,這些人,說到底也隻是一些無辜的人而已。


    但如今,這些人在幫著五堂叔……為難她。


    五堂叔看出了餘顧晚臉上的退縮之態,忍不住嗤笑了一聲:“有人在你的麵前抹黑我?”


    他點了點頭,臉上輕蔑的意味更重了。


    “一些入不得眼的小人物,隨隨便便抓住一個小有名望的人,就以為自己抓住了救命稻草!”五堂叔哈哈大笑了起來。


    在場的所有人看了看餘顧晚,又看了看五堂叔,硬著頭皮跟著尬笑兩聲。


    雖然不明白五堂叔的笑點在那裏,可又不敢不笑。


    也有人小心翼翼得看了一眼餘顧晚,眼神裏流露出了幾分憐惜來,似乎是在替餘顧晚惋惜。


    餘顧晚微微一笑,點了點頭:“所以……五堂叔的意思是……你確實是幹過這事情了?”


    “任五的妹妹嘛。”五堂叔一點不避諱,滿臉都囂張得寫著,就是我弄死的,你來抓我啊,可嘴巴裏吐出來的卻是,“任五瘋了,他妹妹的事情,我是真的不清楚。”


    他攤開手,露出十分無辜的模樣來。


    “那天我還被嚇到了呢,剛一打開門,唰得一下,一條腿就掉了下來!好家夥,我這差點就讓任五妹妹的屍體給嚇走了!你說這小姑娘也真是有意思,好端端的,不去其他的地方死去,非要在我這邊尋死!”


    五堂叔微微得搖著頭,臉上露出挑釁的笑容。


    “任五的妹妹還小,年輕著呢!我很是替她惋惜,但是想不開,也不能拿我們這些人耍脾氣啊!”


    他說得輕蔑,神色裏也全部都是對任五……甚至是餘顧晚等人的貶低。


    二牛並不知道任五妹妹的事情,隻是一臉茫然得看著餘顧晚,他低聲問:“什麽任五妹妹?”


    餘顧晚微微一笑,並沒有刻意壓低音量,而是提高了聲音說:“之前一個無辜的小姑娘,被人侵犯了,一輩子背上了汙名!想要為自己鳴冤,可惜啊,幹事的那人卻覺得不過是一介草民而已。”


    五堂叔隻以為餘顧晚拿他沒有辦法,所以隻是高聲宣泄,在這裏發無用功而已。


    “不過說起來,在這種人的眼裏,恐怕任何人都隻是一介草民,也入不了他的眼。”


    餘顧晚淡淡地說了一句。


    五堂叔掏了掏耳朵:“小餘啊,你到底想說什麽?”


    “我沒什麽想說的。”餘顧晚微微一笑,“五堂叔既然沒做這種事情,那就借個地方,讓我們這個二牛徒弟休息休息,如何?”


    “我憑什麽讓他休息?”五堂叔不滿。


    “五堂叔畢竟是村子裏大德的人……這樣的小事,隨手而為之。”餘顧晚恭維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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