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九霄搖了搖頭:“沒什麽。”


    但這裏的人,哪個不是人精啊。


    迴話的人瞧著陸九霄的眼神就直覺不對,嘿嘿一笑,神神秘秘得湊到陸九霄的耳邊,壓低了聲音說:“陸工,老疤肯定是惹你了對不對!搶你未婚妻了?靠北!這個老混蛋玩意兒!還整得敢啊!”


    陸九霄的未婚妻:……


    怎麽聽著就不對勁呢。


    餘顧晚站在旁邊輕咳一聲:“那個……我還在這裏呢,我是陸工的未婚妻。”


    那人這才看見餘顧晚,忙懊惱得一拍腦門:“瞧我這張嘴,呸呸呸,我說錯了,我的錯!是我的錯!”


    餘顧晚微笑著說:“沒關係,不過……我聽你剛剛的意思,這個五堂叔很喜歡欺負人?”


    “沒……”那人剛要否認,忽然歪了歪頭,看了一眼陸九霄,又看了一眼餘顧晚,摸了摸下巴,突然就改了主意,“那個……陸工和您的未婚妻,不知道有沒有時間?”


    “怎麽?”陸九霄始終都表現得十分淡定,仿佛並沒有察覺出此人的異樣來。


    餘顧晚心裏微動,知道這人是有話想說,就是不知道是真話還是假話了。


    “我聽說前一陣,老疤又鬧出什麽事情來了,那姑娘挺可憐的,無父無母……”這人顯然是話中有話。


    餘顧晚和陸九霄對視了一眼。


    陸九霄點點頭:“是有這麽一迴事。”


    “果然陸工知道!”這人激動得一砸拳頭,他伸手過來扒拉陸九霄,“陸工,走走走,去我家,我詳細給你說一說。”


    陸九霄沒動,而是轉頭看向了餘顧晚。


    餘顧晚撓了撓下巴,想明白了。


    這裏麵是有事兒啊。


    她對陸九霄眨了眨眼睛,握住了他的手,笑著對那人說:“你等一下,我和九霄說句話。”


    “啊……”那人像是完全沒有料到會被陸九霄和餘顧晚拒絕,尤其是他們兩人的態度如此的冷淡,他多少有些無錯。


    他愣愣得點了點頭。


    “奧,好,那我……等你們商量。”


    陸九霄被餘顧晚拽到了一旁。


    餘顧晚低聲問:“這人,你認識?熟悉嘛?”


    “涉村一個挺低調的村民,和任何人都能說兩句話。”陸九霄低聲說,“叫任五,是個嘴嚴的,和他算是打過交道,嘴巴挺嚴的一個人。”


    餘顧晚歪了歪頭,奧了一聲:“我們去他家裏,應該不會被埋伏吧?”


    陸九霄倒是沒有想到餘顧晚想了半天竟然是想這麽一件事,忍不住得輕笑了一聲:“放心吧,青天白日的,而且他家裏左右兩邊都有鄰居,住在算是村裏比較中心的位置。”


    “奧……”餘顧晚有點不好意思得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是我想多了。”


    陸九霄握住了她的手,抓著她往任五麵前走:“走吧,任五,仔細和我們說說到底是什麽事情。”


    ……


    任五的家在村中心的位置,確實如同陸九霄說得一樣,周圍很熱鬧。


    和普通的民房一樣,任家的門戶大開著。


    三個人走進去,有一對老夫妻正在幹活兒。


    瞧著兩個陌生人進來,老太太用身上的圍裙就擦著手,往他們的方向走:“是……朋友?”


    “沒事兒,媽。”任五湊到老太太的耳邊說,“我們一會兒進屋裏談事兒,你瞧著點,小心有人來。”


    聽到這句話,老太太的臉色立刻就變了,不過也就是一瞬間的事情。


    雖然她仍舊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樣,可眼角眉梢多少都帶了點冷意。


    “行,我知道了,東西在屋裏坑邊的那個洞裏,你知道的。”老太太忽然說了一句。


    這就更讓人好奇了。


    餘顧晚忍不住的去看陸九霄,後者也輕輕得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並不清楚到底是怎麽迴事。


    懷揣著巨大的好奇心。


    餘顧晚和陸九霄同任五一起進了這個還算比較體麵的宅院。


    房間就是很常規的那種房子,中間一個客廳,兩邊通著兩個屋子。


    進了堂屋,任五沒停,引著人進了隔壁的次臥。


    剛進去,夏天掛在門上的薄薄的門簾才剛垂下來。


    任五撲通一下就跪了下來,他重重得在地上磕了一個響頭,抬起頭來,眼含熱淚得看向陸九霄:“陸工,你幫幫我們,幫幫我們吧!”


    陸九霄和餘顧晚被他這動靜給嚇了一跳,他忙將餘顧晚護在身後。


    “怎麽迴事?”


    任五膝行向前兩步,顫抖著開口,聲音裏包含痛苦:“陸工,我妹妹死的冤枉!她死得特別的冤枉啊!”


    “你妹妹?”


    “對!”任五哭泣著,忽然麵目猙獰起來,緊咬著牙關,“都怪老疤那個賊人!都怪他!就是因為他,所以我妹妹才慘死!可是老疤在白村的勢力太大了!我們鬧起來了又如何?到最後,連我妹妹的屍體都沒討迴來!”


    餘顧晚看著任五那模樣,心裏微微一軟,她溫聲開口:“具體是怎麽迴事?”


    任五想了一下,忽然爬起來,用衣袖擦了擦眼淚:“陸工,你們等一下,我找東西給你。”


    他鑽上了炕,把炕上的席子給卷了起來,緊接著拿掉了炕上一塊比較鬆的磚,拿掉了四五塊磚頭,這才從裏麵拿出了一個小小的木盒來。


    任五小心翼翼得捧著那個木盒,像是捧著什麽珍藏的東西一樣,他吹了吹木盒上的土。


    緋紅著眼睛,把木盒捧到了陸九霄的麵前。


    “這裏麵……是我妹妹的血書,陸工可以看看。”


    陸九霄把木盒打開,露出了裏麵的東西,是一塊白色的布,上麵還凝固著幹涸的血跡。


    他抬手想要拿這塊布,但想了想,卻沒動,而是讓餘顧晚來。


    餘顧晚點了點頭,小心翼翼的把布給取了出來。


    緩緩的展開。


    是一塊長大概七十,寬四十的布,上麵歪歪斜斜的寫著好幾行字,有些字甚至拚讀錯了,讀下來並不連貫。


    有些拗口。


    但餘顧晚卻明白這個姑娘表達的是什麽意思。


    【我在五月十三日晚,打酒迴來的路上,被老疤拖到草叢裏,糟蹋了。事後,我找他理論,他卻不認,活生生將我逼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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