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染有些怕餘顧晚問這些,因為她在學習上確實是沒有天賦,而且還非常得吃力。


    她的耳根紅紅的。


    “晚晚姐。”蘇染有些無奈得開口,“我是不是……不是讀書的那塊料啊?”


    餘顧晚正在翻書的手一頓,疑惑得看向了蘇染。


    “怎麽說?”


    “我感覺我怎麽努力都……沒用。”蘇染糾結得輕輕咬著下唇,眼眶都紅了,“常哥哥教的那些字,我總是認不全。”


    “這簡單啊,那就能認幾個就認幾個。”餘顧晚不以為意道,“你為什麽要全部都認完呢?”


    可蘇染覺得這話不太對,但又不知道該怎麽反駁。


    她呆呆愣愣得看著餘顧晚:“可……”


    餘顧晚看著她發呆的模樣,覺得特別得好玩,用手裏的鉛筆輕輕得敲了一下她的腦門:“發什麽呆啊?我說的不對?”


    “但……常哥哥說……”蘇染遲疑了一下,才說,“常哥哥說要努力都學會才對得起……你這樣幫我們。”


    餘顧晚微微得搖了搖頭:“雞湯啊,又是雞湯教育啊。”


    蘇染沒明白:“啊?”


    “沒什麽。”餘顧晚歪著頭說,“小染,常哥哥呢,確實是希望你們都學會,最好啊,是可以去讀大學。但是我們基於現實考慮,讀大學這個事情,離你們太遠了,不是嗎?”


    蘇染也沒想過讀大學,她雙手趴在診台上:“是啊,我和小軍說,我們兩個能夠多識字就足夠了。至於考大學那些事情,實在是沒必要。”


    餘顧晚沉靜得看著她。


    “怎麽說?”


    蘇染撓了撓頭發,嘿嘿得笑了一下:“可能說出來,晚晚姐會覺得我沒出息,但我真的是這樣想的。”


    “怎麽想的?”


    “我和小軍能夠從之前的生活裏逃出來,就已經非常得不錯了。和很多人是不能比的,我們呢,就專注於踏踏實實得把自己的每一步路都走好。珍惜當下的每分每秒,把握好所有的一切可能。”


    蘇染呲牙對餘顧晚笑著。


    “至於能夠走到什麽程度,那就隻能看上天的意思了。”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餘顧晚點了點頭,“你們努力學習,學到什麽程度就是什麽程度,能學成什麽樣子就學成什麽樣子,但是萬不可鬆懈自己。”


    “不會。”蘇染小聲的說了一句,“我和小軍知道這次的機會來之不易,我們都不會輕易得放棄的。”


    餘顧晚輕輕得拍了拍她的頭:“好了,別在我這裏耽誤了,有時間就去多認識兩個字。學習這種東西呢,是終生的,不是一時片刻的。”


    蘇染奧了一聲,不太情願得拿起東西來,就往二樓走去了。


    餘顧晚看著蘇染那副樣子,就忍不住得笑了一下,眼睛微微得彎了彎。


    當天醫館的事情不是特別的多,餘顧晚很早就關了門,學生們也早早得放學了。


    隔天,餘顧晚一早就看見了等在醫館門外的二牛。


    他看見餘顧晚,張口就想說什麽。


    “讓我幫忙?”餘顧晚哪裏不知道二牛想幹什麽。


    二牛點了點頭,頗有點焦急得開口:“師傅,你……真的沒有什麽好的辦法嗎?既可以讓柏寧安心來學藝,也可以讓柏寧的父母給她留下來的東西被保住。”


    餘顧晚打開了醫館的門,沒有迴答二牛的問題,反而問:“那你告訴我,柏寧和你想出了什麽好的辦法嘛?”


    “柏寧想把地租出去。”二牛鬱悶道。


    “但是沒人敢租。”餘顧晚走到診台後麵,開始做每天開業前的整理,繼續說,“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昨天我們離開之後,你們應該就已經把地出租的信息放出去了,可是沒人來租。”


    二牛有些驚訝:“師傅,你怎麽猜到的?”


    “五堂叔身後有白村長的庇護,他在白村格外的囂張,明目張膽的強娶的事情都能做得出來。”餘顧晚輕笑了一聲,“你覺得……他能眼睜睜得吃了這次的虧?”


    二牛氣結:“那怎麽辦?柏寧留下來,遲早也會被五堂叔欺負,可如果走的話,那……東西就會被五堂叔給強占了!”


    餘顧晚嗯哼了一聲:“所以說,怎麽辦呢?”


    “師傅!”二牛撒嬌,“我就是在問你,你肯定有辦法。”


    “我確實有一個好辦法,但我更想聽柏寧的意思。”餘顧晚翻開書,慢悠悠得看著。


    二牛忙說:“柏寧的意思就是隻要能夠解決這件事情,讓她怎麽樣都可以。”


    “她所謂的解決是怎麽解決?”餘顧晚忽然反問。


    二牛顯然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的,稍微愣了一下:“什……什麽意思?”


    餘顧晚慢悠悠得翻了一頁書,輕聲說:“把地和房子賣給五堂叔,也是解決了事情,這個解決辦法行不行?”


    “當然不行!”二牛拔高了聲音,“柏寧就是不想把東西讓五堂叔那樣的人給占據了,所以才想解決的。”


    餘顧晚看向二牛:“柏寧明明可以往前走,但為了護住這些本就護不住的東西,偏偏要和五堂叔糾纏,那她的人生,就是沒有辦法往前。”


    人在某個時間段,是必須要放下手裏攥不住的東西,才能拿得起想要的東西。


    二牛一愣,道理是這麽個道理,可……


    “可是難不成就讓……讓五堂叔這麽白白得了便宜?”二牛不甘心的說,“這口惡氣,誰咽的下去?”


    “那就……找人打一頓啊。”餘顧晚微微一笑,“打一頓,總能出氣的。”


    二牛覺得餘顧晚又在開玩笑了:“師傅,你在胡說什麽啊?誰敢打五堂叔他啊?還有白村長!這兩個人狼狽為奸。”


    餘顧晚抬手撐著臉頰,食指輕輕得敲著:“是人就有弱點,五堂叔那個人……有對家的吧?白村長這樣蠢的人,也不可能坐看五堂叔一家獨大吧?”


    二牛覺得自己好像聽懂了,又好像沒聽懂。


    “等等……師傅,我……我不明白。”


    餘顧晚挑了挑眉:“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所以……你現在應該做的事情是什麽?”


    “是……什麽?”二牛茫然問。


    餘顧晚直接將書卷成書筒:“當然是去搜集信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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