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之後,蘇染變得格外的沉默,卻也格外的黏餘顧晚。


    而且每天晚上,她都會發燒,不高,低燒,但就是不退,到晚上再退下去,第二天反複如此。


    持續了很長時間。


    她還會長時間的發呆,然後開始默默得流淚。


    有人找她說話,她也很快就會走神。


    二牛看得格外的難受,卻也不敢輕易得接近這個小妹妹,因為現在除了小軍之外,其他人隻要接近蘇染,她都會應激性的大吼大叫起來。


    “師傅……”二牛心急得不行,“你說,要是再這麽繼續下去,這小姑娘……是不是就廢了?”


    餘顧晚看著蘇染,知道她這是心理抑鬱的前兆,如果不及時的幹預治療,以後肯定會出問題。


    小軍再好,也無法彌補掉她原生家庭的問題。


    而且,小軍也是一個男孩,他縱然比很多男人好,也有很多男性的通病,無意間的一句話,同樣會刺痛蘇染。


    餘顧晚歎了一口氣:“明天你看店,我帶她出去走走。”


    二牛完全不知道這種事情該怎麽處理,就問:“那師傅,以後再遇到這樣的患者,怎麽處理啊?”


    “沒有什麽太好的辦法。”餘顧晚無奈得看著二牛。


    抑鬱本身就是一個無法徹底治愈的絕症,隻能減輕,可它會反反複複得重來,需要患病的人一次又一次得對抗它!


    不論是西醫還是中醫,都對這種病沒有什麽太好的手段。


    無法被徹底治愈。


    這就是抑鬱病的特性。


    二牛張大了嘴巴:“那……那不是……”


    “一步一步來吧。”餘顧晚抬手拍了拍二牛的肩膀。


    第二天,餘顧晚早早得就起來,起來之後就發現蘇染正站在房簷下麵,看著天空發呆,眼淚默默得流了下來。


    餘顧晚就像是沒有看出她的異常來一樣,笑著和她說:“走吧,今天帶你去城裏逛逛。”


    “去……去城裏?”蘇染的臉上閃過一抹驚喜,她還從來都沒有出過村,去過最遠的地方,也就是餘顧晚的這個醫館了。


    她沒機會,也沒資格出村去看看。


    餘顧晚點了點頭:“嗯,帶你去城裏逛逛,給你買兩件衣服。買點吃的,你現在這個年紀,正饞好吃的呢。”


    可蘇染隻是小心翼翼得看了她一眼:“那……應該需要很多錢的吧?姐姐,我現在沒錢給你,你等著,我肯定會把錢還給你的。”


    餘顧晚也沒拒絕,點了點頭:“好啊,等你還我錢,從我這裏贖身。不過現在呢,我們進城是花不了那麽多錢的,我昨天給了你媽媽三百,而我們坐車進城,也就需要五毛錢而已。”


    “這麽……便宜?”


    和三百比起來,五毛錢確實要便宜許多。


    蘇染有些驚訝,餘顧晚點著頭笑了:“所以,現在跟不跟我去?”


    “想……”蘇染顯然是有點想的,隻是不太抹得開麵。


    餘顧晚抬眸揉她的頭發:“好的呀,收拾收拾,一會兒我們就出發。”


    沒讓陸九霄送,因為陸九霄的摩托車還沒有搞好。


    餘顧晚就自己和蘇染坐了牛車進了城,她一共給了趕馬車的老頭一塊,讓他等一下他們。


    進了城之後,餘顧晚首先就帶著蘇染去了茶樓,直接要了個包間:“服務員,上點好茶,再來點好吃的點心之類的。”


    蘇染都怕死了,根本不敢大口唿吸,隻是緊緊得依靠著餘顧晚,眼睛眨了眨,小聲的說:“姐姐……太……這裏得花不少錢吧?”


    “我告訴你,定這個包間呢,也就兩塊錢,一壺茶、兩碟點心,最多不超過三塊。也就是說,加起來總共五塊。當然了,對於很多人來說,五塊快趕上一個月家裏的總開銷了。”


    蘇染點了點頭:“是。”


    “但對於我來說,五塊錢倒也是能夠消遣得起的,更何況,你姐姐的身價很高的。”餘顧晚抬手捏了一下蘇染的小臉蛋。


    蘇染坐在她的身邊,看著樓下的說書人,又看看餘顧晚,歪著頭說:“姐姐,我如果跟著你好好學的話,會有……會有這麽一天嗎?”


    “一定會的。”餘顧晚低聲說,“這才哪兒到哪兒啊,我等會兒給你看更多。”


    蘇染不明白。


    服務員已經把點心端上來了,精致的和果子,還有很香醇的茶水。


    樓下的說書人講到了精彩的地方。


    蘇染聽得津津有味的,好像已經把那些痛苦給忘卻掉了似得。


    沒多會兒,茶樓的門被人給推開了,趙雷急忙忙得衝到了餘顧晚在的包間,一邊推門,一邊說:“我說小餘啊,你怎麽來了也不通知我一聲?來這裏,那不得我請你啊!”


    蘇染看見趙雷穿著不凡,立刻就站了起來,唯唯諾諾得站在餘顧晚的身邊,低著頭,不敢抬頭。


    趙雷一下子就被她給吸引了目光,皺著眉頭看向餘顧晚:“新收的徒弟?怎麽……收個這樣的?你早說你要收徒弟啊,我給你找兩個,絕對有天分,有資質。”


    “我就喜歡這樣的。”餘顧晚笑著說。


    趙雷也不好說什麽:“行吧!今天我付錢,你別和我搶啊!還有啊,下一個季度的藥材苗已經到了,你們這次可不能再種那麽少了!”


    他直接湊到了餘顧晚的身邊,激動的說:“所有我合作的農戶收上來的,就你們村的最好,賣出去的價格最高了!”


    餘顧晚點了點頭:“廢話,我用了心教的。”


    “所以啊!現在行情好,你趕緊的,多種點,這次不允許搞那麽少了!”趙雷,“缺錢缺人缺什麽,都和我講!哎,我之前還說,你能種下來就行,可結果一出來,打臉啊!你種好了,賣給誰,誰都收!”


    餘顧晚便笑:“可我也隻選你啊,咱兩有交情在。”


    “我也就隻有這點交情能拽著你了,所以啊,以後出來,花錢的地方都記我的賬!城裏吃喝玩樂的地方,都記我的賬!我給你買單!”


    餘顧晚無奈:“趙哥,不能這樣,你也不能這麽客氣熱情啊。搞得我不好意思了,咱兩家的關係還是好的。”


    “我知道,我就是樂意!我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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