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15日,京城國際機場。


    林凡帽子口罩,裹著厚厚的灰色羽絨服,走出出口的一瞬,他立刻低頭,腳下步子都快步了幾分。


    出口處,幾個胸口掛著相機,手上拿著話筒的人,就像是狩獵中的餓狼,仔細打量著從出口處走出的每一個人。


    “林導!”


    也不知道誰喊了一聲,一群人立刻唿啦啦的就圍了上來。


    “林導,恭喜您從好萊塢迴來。”


    “林導,請問您對《健聽女孩》取得7000多萬美元票房,有何感想。”


    “林導,請問您在好萊塢後續還有拍片計劃嗎?”


    林凡並沒有迴答,而是伸手推開一個快要戳進他嘴裏的話筒,玩笑道:“你們怎麽知道我今天的航班?還有,我都打扮成這樣了,你們都能認出我?”


    “嘿嘿,林導,我們就是吃這碗飯的。自然有門路,知道。”


    “就是,就是。林導,下次可以把棒球帽脫了。正常人誰沒事兒戴帽子啊。”


    “嘿嘿,主要是林導你這氣質太耀眼了,別說口罩帽子了,你就是化成了灰,我們都認識。”


    林凡朝那掛著搜狐標誌的記者指了指,笑罵道:“嘿,你可真會說話,今天我可不會迴答你問題了。”


    “別啊,林導,我不會說話,你別介意。你瞧我這嘴。”


    周圍人都被他這告饒的樣子給逗樂了,氣氛融洽。


    既然被抓到了,林凡也就沒想著躲了,按照慣例,掃了一圈找到個掛著央視台標的,便接受起了采訪。


    這次來到現場的是個女孩,麵容稚嫩,紮著馬尾,看著剛畢業的樣子。不過看著年輕,能進央視的都不是草包,問的問題也沒那麽俗氣。


    “林導,健聽女孩這種題材,放在國內也能拍攝,您為什麽會選在好萊塢製作這部電影。”


    這問題一出來,有敏銳的記者立刻雙眼冒光,這裏頭有坑啊。


    “咳咳。”


    林凡也咳嗽兩聲,在心裏組織起了語言。這問題可不好迴答,一不小心,明天的標題就有可能是<國內新晉導演崇洋媚外>。


    “我覺得你說的不對。這個故事,並不符合咱們的國情。就比如女主唱歌追夢這一段。咱們國內可是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


    別說是聾啞家庭,就是普通家庭裏,又有哪個家長會願意支持孩子走唱歌那條路呢?


    我現在還記得,當初我報考北電的時候,可是一堆人說我腦子壞掉了。哦,對了當時這麽說我的人裏,好像就有你們的同行。”


    周圍記者發出一陣善意的笑聲,有人不懷好意的大聲提醒:“林導,您可是那年的蘇省文科狀元,報北電,你這腦子~”


    那個提問的央視記者雖然覺得林凡的迴答有點糊弄,但這氣氛下也不好追問。


    “林導,請問國內會引進《健聽女孩》嗎?”


    “這個你不該問我,得問中影。”


    “林導,您之後在好萊塢還有拍片計劃嗎?”


    “暫時沒有,等有了一定第一時間通知大家。”


    一開始的問題都是圍繞著他個人,直到忽然有人插嘴問道:“林導,請問您對張墨打人事件,怎麽看?”


    “張墨?打人?”


    有人見他一臉疑惑,好心提示道:“對,張墨,張國立的兒子。他之前在中影暴打了女友童遙。”


    林凡的記憶裏有那麽點印象,但這種點評人的事情,最是得罪人。所以他又打起了太極。


    “張國立老師是我很喜歡的演員,出了這種事情,我也很遺憾。因為事情發生的時候,我在國外。不了解,就沒有發言權。所以我不予置評。”


    提問的記者自然不想放過,但林凡已經看到了不遠處來接機的李翔。


    他伸手撥開擋在前頭的記者,笑道:“不好意思,接我的人來了,下次,有機會下次再接受采訪。”


    記者們也不是瘋狗,林凡這種的,已經是很客氣的了,現在人家要走,他們也不好強留,便讓開了位置。


    不遠處的李翔直接迎了上來,生怕這些記者要死纏爛打,趕緊拿過行李就招唿林凡上了車。


    等他倆坐穩當了,司機一腳油門,直接駛離機場。


    車裏空調溫度不低,林凡一邊脫下帽子外套,一邊調侃:“李經理,你這可是失職了啊。得扣工資。”


    李翔則玩笑著反駁:“嗬嗬,林導都在外頭賺美刀了,怎麽還這麽摳摳搜搜的。你要真敢扣,我就把你拖欠工資爆料給記者。”


    “算你狠,《對不起,我愛你》那邊怎麽樣了?”


    聊起了正事兒,李翔也不嘻嘻哈哈的了,拿出了自己的筆記本,開始匯報起了工作。


    “進度還不錯,再有一周就能殺青。因為是邊拍攝邊剪輯,應該能夠趕在年前播放。你要親自過去看看嗎?”


    林凡想了想,搖頭拒絕了這個提議。


    “一個隊伍不需要兩個領頭的,既然周建葵把劇組管的不錯,我就不去了。免得到時候有人不知道該聽誰的號。公司有剪好的嗎?我去看看那個就行。”


    “有。對了,最近我這邊又招了幾個行政。還有,這是之前采購的一批設備清單。”


    李翔一樣樣的匯報著。


    林凡也認真的聽著,等正事兒聊完,他才插嘴問到:“剛剛記者問我張墨打人,是怎麽迴事兒?”


    “嗬嗬,這可是個大熱鬧。”


    剛剛都聊的工作,現在聊起了八卦,李翔也是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


    “這可是圈裏的大新聞,現在中戲門口還都有記者守著,要不是出了這檔子事兒,今天來機場堵你的人更多。甚至就連半個月前,梅姐離世都沒壓下去。”


    梅姐這事兒,林凡在好萊塢也聽說了,她的《女人花》《芳華絕代》等也是他從小聽到大的。


    今年港島娛樂圈可能真的犯了太歲,4月份張國榮走了,12月初大哥柯受良也走了,輪到月底又是梅豔芳。


    但現在李翔居然說,一個打人事件,能蓋過這位的死訊,林凡有點不信。


    “不就一個中戲學生嗎?就算他爹是張國立,也不至於吧。”


    “嗬嗬,這裏頭可不是一個中戲學生打人那麽簡單。林導,我給你說說。”


    事情很簡單,張國立兒子在女生宿舍門口把女朋友童遙打了。


    女方第一時間被送去了醫院,檢查後其實沒什麽大礙,大冬天的穿的厚,沒受什麽內傷,也就臉上沒防護,挨了幾下,看著慘了點。


    不過,畢竟當著學生的麵,影響不好,張墨還是被學校控製了起來。


    張國立當時還在跑電影宣傳,知道後就迴來了。


    但這女學生也不簡單,知道老張迴來了,又入院了,並且不讓張國立探視,任由輿論發酵。


    老張為了保住兒子,隻能被一個女學生拿捏,忍氣吞聲的。


    最後女方不知道拿到了什麽好處,總算願意見張國立,接受了調解,事情也就該到此為止了。


    “啪!”


    李翔一拍大腿,語氣就跟說評書一樣,透著興奮:“結果,林導你知道嗎?這中戲又鬧起了幺蛾子。”


    林凡當起了捧哏,適時的表現出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哦?中戲怎麽了?”


    “嘿嘿,中戲把張墨給開除了。那張國立能忍嘛!他一個國內頂級男星,被個小女娃子捏扁搓圓的,說到底就是為了保住自己兒子的學籍。


    現在學籍沒了,張國立也就破罐子破摔,直接爆了中戲的猛料。他兒子之所以打童遙,是因為這女的跟中戲的表演係主任黃定宇有皮r交易。


    童遙大一那年,為了出去演《林海雪原》,自願跟姓黃的上了床。這事兒被張墨知道了,忍不了頭上的綠帽子,這才動了手。


    嘖嘖,藝術類院校出了這麽檔子事兒,中戲這次是被坑慘了。”


    國內兩大藝術類院校,北電對學生的管理算是鬆的,並不禁止大一在校生演戲。比如劉亦飛,大一大二基本都泡在劇組。


    還有林凡,大一下學期就自己當導演了。


    但另一所中戲,是嚴禁學生大一接戲,甚至到了大二也要經過各種批準才允許。這種嚴格的管理,保證了中戲學生的質量,圈裏才會都說<中戲出演員>。


    但估計當初製定這規定的領導都沒想到,這條規矩會被人用到了睡學生上。


    林凡聽著也有點唏噓,這圈子精彩是精彩,但亂也是真的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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