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意說完,別過臉轉了轉眼珠。


    那時候是很難,但都過去了,現在也沒有哭哭啼啼的必要。


    盛經綸將人攬入懷中:“都是我不好,都怪我,我應該早點問白露要結果,就算她直接迴絕我,就算我那時候沒能查清當年真相,也好過讓你一個人承擔那麽多。”


    他吻她的額頭:“小意,我以後會彌補你的。”


    彌補麽?


    對秦意來說,即便他真有什麽罪過,那天替她挨了一槍,已經抵得過所有了。


    她輕輕靠在他肩上,緩緩道:“那天你為了救我不顧一切地衝過來,我就原諒你了,除了你沒有人會不顧生命地愛我。”


    即便父母,也曾權衡過。


    盛經綸為她衝鋒陷陣挨了那一槍,讓她徹底放下了所有明裏暗裏的較量與鬥爭。


    那一刻,抵得過無數日夜的相伴,也強過無數承諾。


    男人垂眸看著她靠在自己肩上的樣子,心中生出了別樣的情緒。


    很久很久了,她不曾這樣主動和她親近過。


    如今願意,想必是心中對他也沒了埋怨。


    他忍不住在她的額頭落下一吻,自嘲般開口:“真奇怪,這會兒看著你,我有種不真實感。”


    “為什麽?”


    “大概是不敢相信,就因為挨了一槍便輕而易舉地獲得了你的原諒,我原本以為我們之間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秦意從他肩上起身,看著男人英俊的臉,之後抬腳轉到他身後,抬手撫摸他肩上被子彈射入的地方,手指輕輕撫過,嗓音溫柔關切:“你……還疼嗎?”


    男人拉過她的手放在唇邊輕吻,眼底是濃烈的愛意:“早痊愈了,沒什麽感覺。”


    她點了頭。


    垂眸之際,下巴忽然被抬起,緊跟著男人的吻便毫無預兆地落了下來。


    秦意被這猝不及防的動作弄懵了。


    陌生久違的觸感帶來了難以描述的新奇感覺,心尖劃過一陣電流,酥麻發癢,衝動促使著她本能地翕動雙唇迴應。


    她迴應之後,這個吻被男人肆意加深。


    秦意覺得摟著自己的那隻手臂幾乎要把她揉進他的身體裏,那種熱切渴望的感覺,讓她更加確定,此刻的盛經綸是真的對她動了心。


    也許,他本就一直愛她。


    隻是陰差陽錯,他們經曆了諸多坎坷。


    她也曾想過,如果當初沒有答應白露的交易,兩人之間會不會有另外一種可能。


    答案她不確定。


    她唯一確定的是,如果再來一次,她還是會在陪伴盛經綸長相廝守和跟白露做交易之間選擇後者。


    因為人活一世,有比相愛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因為愛的本質是成全。


    那個七歲男孩根植於心的執念,是他完整餘生的重要節點。


    雖然秦意長大後發現父母重男輕女,但她並沒有執拗地認為男女之情大過生養之恩。


    有些家庭不一樣。


    有些人也不一樣。


    ……


    次日一早。


    盛經綸時隔一月第一次在恆盛露麵。


    徐特助帶著總裁辦一幹人等在恆盛大樓外迎接。


    車子停下,他第一時間上前幫上司打開車門。


    盛經綸彎身上車,周身氣場強大淩然,闊步朝恆盛大廳走去。


    徐特助跟在身側,一邊匯報近期集團動向,一邊提醒他今天頗為重要的會議以及行程。


    總裁專用電梯內,徐特助的匯報告一段落。


    盛經綸餘光瞥他一眼:“恆盛跟白露是否還有直接性合作?”


    “白小姐換了經紀人之後,經紀合約簽到了恆盛娛樂。另外,白小姐剛簽了恆盛旗下的遊戲代言,期限為一年。”


    “全部解約。”


    徐特助愣了下,也沒敢問為什麽:“是,我馬上辦。”


    徐特助的辦事效率很高。


    不過兩個小時,恆盛和白露解約的消息便衝上了熱搜。


    白露起初被通知解約的時候還懵了下,然後猜測可能是當年事情的真相秦意和盛經綸說開了,所以自己在被報複,她心態平和地接受了。


    可被解約的消息一旦鬧上熱搜,對她的形象大打折扣,不利於她往後的事業發展。


    女人一通電話打到了盛經綸的私人號碼上。


    白露裝作什麽都沒猜到的樣子問:“經綸哥,你為什麽突然跟我解約?那次你救了我之後我沒有再破壞過你和秦小姐任何。”


    “四年前你做過什麽,還需要我提醒嗎?”


    “果然是那件事。”


    她說著,自嘲般笑笑:“當時我年輕不懂事,可答應跟我交易的人是秦小姐,你現在單方麵遷怒我會不會太不公平了?”


    “我不是法官,公平與否跟我無關。”


    “好,就算你是為了出氣,解約我接受,可你為什麽要把事情鬧上熱搜呢?你知不知道這樣有損我的名譽,日後再簽合作對方都會問我這次解約的問題,你讓我怎麽解釋?”


    男人冷笑:“當初你拆散我跟秦意的時候,沒想過以後要怎麽跟我解釋麽?”


    “我……”


    她吞吞吐吐之際,盛經綸毫不留情的嗓音響起:“白露,如果不是看在朋友一場的份上,你的下場應該是從此在時尚圈銷聲匿跡。”


    女人沉默數秒,不再掰扯什麽,沉聲道:“我知道了,聽說經綸哥和秦小姐生了一個女兒,祝小女孩快樂健康地長大,從今往後,我不會再主動出現在你們麵前。”


    “算你識趣。”


    電話掛斷,白露看著落地窗外藍色天空,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這些年她為了走近他,做了很多錯事,到頭來不過一場空,本以為上次銅雀樓是他們之間最後的交集了,沒想到四年前做的孽,最終要付出的代價還是逃不過。


    如盛經綸所說,隻是解約略微有損於她的名譽,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她欣然接受。


    眼下江城已經沒有什麽值得她留戀的了。


    女人撥通一個號碼,對方是前段時間拋來橄欖枝的華語影業負責人。


    電話接通後,白露沉聲開口:“我答應轉型拍戲,在國外待五年也可以,簽約時間和開機時間你通知我,航班信息確定之後我會按時登機。”


    “那麽白小姐,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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