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黃薇沉默著,沒有給出任何迴應。


    他冷嗤:“我真是錯看你了,你覺得如果你父親九泉之下知道你做了什麽,會不會後悔把大禹東方交到你手裏?”


    那邊,黃薇的嗓音略顯沉重:“經綸,這件事是我錯了。”


    “你最好真這麽覺得。”


    丟下這句話,男人掛了電話。


    他並不想和黃薇過多糾纏。


    他隻想快點和秦意解釋清楚。


    世紀雲頂。


    秦意坐在客廳看綜藝節目。


    外麵傳來汽車引擎聲的時候,她看了一眼鍾表。


    從盛經綸送她迴來到現在,不足一個小時。


    沒過多久,盛經綸推門而入。


    他走到她身邊,自上而下地盯著她打量一番,語氣溫柔:“怎麽沒午休?”


    秦意沒有抬頭,隻是淡淡地說了句“不困”,態度疏離。


    盛經綸此刻看著她,已經明白了她所有的委屈和難過。


    他坐到她對麵,目光認真:“小意,我們談談吧。”


    她終於抬起頭,眼神平靜卻帶著一絲距離感:“談什麽?”


    盛經綸深吸一口氣,語氣誠懇:“你是不是收到了我和白露的照片?看上去挺曖昧的那種?”


    女人好笑道:“你這話問的真有意思,難道你們隻是在照片上很曖昧?”


    雖然是反問。


    但答案已經不言而喻了。


    男人解釋道:“那是別人有心算計的,發你照片的人想破壞我們。”


    秦意漫不經心地反問:“是嗎?”


    在她看來,從中破壞的人若沒有有衝擊力的證據,破壞的心思便不會達成。


    是盛經綸給了對方見縫插針的機會。


    是他不夠潔身自好。


    男人看著她一副不信模樣,沉聲道:“那天我在銅雀樓碰到白露被人侵犯,想到了許多年前你也曾經因為不知道是誰侵犯了你而難受的事情,再加上我把白露當朋友,以及四年前他幫助我勸說生父作證的事情,所以我幫了她。”


    秦意抿唇。


    他想表達的是什麽?


    因為想起她,心疼過去的她,所以幫了現在的白露麽?


    盛經綸的聲音還在繼續:“我沒看到你看到的照片,不知道上麵究竟是什麽樣的內容,但是小意,不管是什麽樣的內容,我和白露之間清清白白,我對她更是沒有任何心思。”


    秦意和他對視,沒說話。


    男人眸色沉沉:“我可以對天發誓,那天在銅雀樓救她,隻是出於朋友的角度。”


    她看著他,似乎在分辨他言語的真假。


    數秒後,女人緩緩點頭,語氣寡淡:“知道了。”


    盛經綸皺了皺眉,心裏有些不安:“知道了是什麽意思?你信我還是不信我?我不想因為這件事讓我們之間產生誤會。”


    秦意站起身,走到窗邊,背對著他:“盛經綸,你救誰幫誰,是你的自由。我沒有立場幹涉,也不想幹涉。”


    她的語氣平靜得讓他心裏發慌。


    他快步走到她身後,伸手想要握住她的肩膀,卻在半空中停住,最終收迴手,聲音低沉:“小意,你別這樣好不好?”


    秦意轉過身,目光直視他,語氣依舊淡淡的:“我怎麽樣了?你救她是你的選擇,我理解,也尊重。”


    盛經綸看著她疏離的眼神,心裏一陣刺痛。


    他上前一步,語氣急切:“可我不想讓你誤會!你對我來說是最重要的人,我不希望我們之間有任何隔閡。”


    秦意垂下眼簾,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是嗎?可這件事不是今天發生的吧?為什麽發生的第一時間你不跟我解釋?現在卻突然跟我解釋?”


    她給過他坦白的機會。


    可他的選擇是隱瞞。


    秦意並不知道他今天出去是不是聽白露說了什麽,才會迴來之後突然坦白。


    總之,她心存希望的時間,已經過了。


    盛經綸愣了一下,隨即明白她話裏的深意。


    他深吸一口氣:“我不想讓你不安,我怕你多想。”


    她好笑道:“還真是亙古不變的理由和借口啊,不想讓我不安,怕我多想。”


    “既然如此,你為什麽不把事情處理的幹淨一點?為什麽照片還是發到了我的手機上?”


    “你有沒有想過,第一時間坦白才會讓人覺得你內心坦蕩?越是隱瞞就越是代表你心虛?也許你根本就是喜歡白露,看見她無助就忍不住出手幫忙,或者你幫她早就成為了一種習慣。”


    “不必拿著我當幌子裝深情,挺沒意思的。”


    男人眸色複雜地看著她:“所以,我又讓你失望了嗎?”


    秦意對上他的視線,不答反問:“你覺得呢?”


    盛經綸很失落,垂著眸子開口:“對不起,總是讓你不開心。”


    她沒說話,視線落在客廳的電視機上,心卻早就不在上麵了。


    他在她身邊隔著一個位置的沙發上坐下,雙手放在膝蓋上,身影看上去有些落寞,懊惱,還有些……後悔?


    沉默持續了不知道多久。


    秦意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男人立刻跟著起身:“你想去哪?”


    “困了,去睡會兒。”


    “我扶你。”


    說著,一隻手已經攬住她的腰,另一隻手也拉住她的小臂。


    突然靠近,他身上好聞的味道一股腦襲了過來,鑽入秦意鼻尖時,毫無預兆地在她心上泛起了一陣漣漪。


    她想要推開。


    盛經綸沉聲道:“孩子還沒有出生,更沒有百天,你繼續考驗我好了。”


    女人看他一眼。


    後者自嘲道:“漂亮話我不會多說,你看行動吧。”


    秦意沒說話,由他扶著上了樓。


    臥室,她靠著床頭坐著拿出手機,找到了那兩張照片,保存下來發到了男人的微信上。


    站在床邊的盛經綸聽到手機響了也沒去看。


    還是秦意提醒他,他才拿出手機。


    她確定他看見照片了,緩緩開口:“救了她是出於朋友的身份,給她穿自己的外套也可以用紳士行為來解釋,隻要你嘴上不承認,沒人可以錘死你對她有什麽別的心思。”


    男人神色複雜地喊她:“小意……”


    女人挽唇,眸色清明地看著他:“盛經綸,其實白露挺好的,喜歡你這麽多年,如果你真的對她有好感,你們在一起對她來說也算是功德圓滿,你覺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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