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經綸翻身躺到一邊,不動了。


    秦意,“?”


    “歇會兒就去洗澡,你先睡。”他說。


    她沒吭聲,窸窸窣窣地把睡衣拉好了,轉過身背對他。


    黑暗中,男人原本迷離的眼神清明了些。


    躺了有五分鍾,他起身去洗澡。


    衛生間的關門聲落下後,秦意睜了眼。


    更不開心了。


    盛經綸離開家的時候不管不顧她的心情,喝完酒迴來就跟個發情的禽獸一下把她壓在身下啃。


    到底把她當什麽啊?!


    秦意覺得自尊心受到了傷害。


    十分鍾左右,男人洗完澡迴來了,鑽進被窩長臂就攬過她的腰,抱著她均勻唿吸起來。


    秦意覺得腰上那隻手臂好重,存在感強的她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腰上,根本無法入睡。


    她抬手把他的手臂推了下去。


    終於輕鬆了。


    一口氣還喘完,男人胸膛貼上她的後背:“怎麽了?”


    “太重了。”


    “困麽?”


    秦意沒說話,因為她不困,但要說了不困,他搞不好又要繼續剛才的事情。


    她現在心煩不想做。


    “老婆……”低音炮式的嗓音衝擊著她的耳膜:“我今天特別想要你,不困的話,我們……試一次?”


    就知道哄著她做愛。


    搞了半天連她生氣了都不知道。


    他真不是一個稱職的丈夫!


    秦意都還沒有迴應,就被男人翻身壓在身下。


    他吻下來時,她偏過頭。


    薄唇落在她的臉頰上。


    秦意出聲:“我心情不好,改天吧。”


    “出什麽事了?”


    “沒什麽事。”


    他自己都不會想嗎?


    就知道問。


    她心裏就是很別扭,不想直接告訴他自己怎麽了。


    以前和陳司然在一起的時候,她不開心的時候他總能敏感地察覺到的,怎麽到了盛經綸這裏就不行了?


    雖然陳司然一定程度上是個挺失敗的前任。


    可做男朋友的時候,他很合格。


    秦意知道這樣比較不對,可是有過前男友,心裏總是忍不住會對比。


    當然,打死她她都不會當麵說給盛經綸聽。


    她越想越鬱悶。


    正無奈著……


    啪!


    昏暗的臥室內,瞬間大亮。


    盛經綸開了燈。


    秦意被這突然的亮光刺得晃眼,下意識地伸手擋了下,眉頭也跟著蹙了起來。


    餘光瞥見盛經綸坐在床上側目看她,像是在等她適應這亮光。


    數十秒過後,她放下了手:“你幹什麽?該睡覺了。”


    他似乎喝了不少酒,眼神有些晦暗不明,說話時嘴角微微勾著,那模樣有些惑人:“我看盛太太似乎不困。”


    秦意說:“我很困。”


    他挑眉:“你不高興?”


    “我有什麽好不高興的?”


    “我不知道。”


    男人抬手撥開她額前的碎發,嗓音溫柔:“你說出來我才知道。”


    秦意,“……”


    她翻過身,想背對著他,不想說話。


    很快,肩膀被握住了。


    秦意餘光瞥了眼,正要開口讓他拿開,就聽到盛經綸開口說話了:“在你之前,我沒談過正經戀愛,所以對女人的有些心思不是很了解,我已經讓自己盡可能地關注你,揣摩你的內心感受,但有時候難免疏忽,對此,我很抱歉。”


    她突然有些慌亂。


    這麽認真地解釋,倒像是她在無理取鬧了?


    本來還可以理直氣壯地怪他,現在……


    男人又道:“小意,這次你告訴我,我保證下次不會再犯,好麽?”


    秦意心底的氣就這麽全泄掉了。


    她抿唇:“其實你沒做錯什麽,是我想得太多。”


    盛經綸毫不客氣地道:“讓你想多,就是我不對。”


    他……他也太好了吧?!


    秦意一顆心徹底軟了,卻又不好意思直麵他。


    她轉過身撲進男人懷裏,摟著他的腰,臉隔著睡衣貼在他腹肌處的位置:“跟我姑姑吃過飯之後我覺得你心情不好,本來想開解你的,但是你沒告訴我你在想什麽,我覺得自己像是被潑了涼水,心裏有點難受,後來到家你又出去了,我覺得你不在乎我,更難受了。”


    描述這些時,她都覺得自己矯情。


    盛經綸摸摸她的頭:“我當時真的沒想什麽,我在放空。”


    “我以為你肯定在想什麽,是我武斷了。”


    “到家後又出去是去找陸子禦,我今天已經答應了姑姑的條件,為了日後掌權恆盛的事情萬無一失,我請陸子禦幫我收購恆盛的散股,你應該知道,這種事如果我親自出麵的話,會造成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這樣嗎?


    他在忙著處理正事的時候,她陷在自己小女人的情緒裏。


    好沒出息。


    秦意閉了閉眼。


    從前那個把這段婚姻當交易的秦意好像消失了。


    現在她變成了感情的俘虜,感受不受自己主觀意識控製,而是被盛經綸這個男人牽動。


    這樣下去真的好嗎?


    盛經綸大掌撫上她的臉,喉間溢出輕微的笑意:“我不在乎你,還能在乎誰?”


    他帶著薄繭的拇指指腹在她柔軟的臉頰上摩挲,一軟一硬,觸感說不出得好:“潑你涼水是我不對,當時我可能因為一時之間接受了太多的信息有些模糊,沒關注你的情緒,很抱歉,下次我會時刻警惕,不會再傷你的心。”


    “不用時刻警惕。”


    “嗯?”


    秦意很懂事地道:“夫妻之間要過那麽久,怎麽可能永遠在同一頻道,偶爾的誤會和摩擦無關緊要,我們說開就好了。”


    男人輕笑:“可我不想這樣。”


    啊?


    她從他腿上起身,仰臉看著他:“那……你想怎麽樣?”


    女人呆萌茫然的目光落到他眼底,讓本就有了三分醉意的男人心神蕩漾起來。


    他滾動喉結:“我想你永遠不會因為揣測我的心思而自我內耗,我想你一直隨性恣意。\"


    秦意內心一陣動蕩。


    她重新把臉埋在了他腹肌處,柔軟的手指還從他的衣擺下麵鑽了進去,紅著臉地戳了幾下他的腹肌,吞吞吐吐地道:\"其……其實我一點都不困,你剛才不是說你想我了嗎?那……現在還想嗎?\"


    問出這句話時,她其實有點尷尬。


    但又一想,都是自己老公了,而且早就做過很多次了,似乎也是……人之常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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