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腳步被迫停下。


    秦意心知如今有徐特助,陳司然的傷勢會得到及時處理,便也沒再堅持跟著。


    她對上麵前那雙波瀾不驚的深眸:“為什麽動手打人?!”


    他嘴角扯出一抹痞笑:“他欠打,所以就打了。”


    “盛經綸!”


    “這是在公司,怎麽不叫我盛總了?”


    秦意情緒不好,見他還是那副吊兒郎當模樣,正色道:“我沒工夫跟你貧嘴,我問你,到底為什麽打人?”


    “他欠打,所以就……”


    啪——


    他話還沒說完,她便抬手一耳光扇到了他臉上。


    男人臉被扇的側了過去。


    他用舌尖頂了頂腮幫,喉間溢出一抹冷笑。


    秦意看著他那副樣子,不知為何,心髒狠狠一縮。


    可不管怎麽樣,他先動手就是不對。


    她垂在身側的手輕握成拳:“我覺得你也欠打,所以打你。“


    盛經綸迴過頭,站直身體後逼近她一步,笑得玩味:“一下夠嗎?不夠的話……”


    他把另一邊臉遞到她麵前,抬手指了指:“還有這邊。”


    女人呆住,擰眉看著他,竟不知如何應對。


    他笑眯眯的:“還是說……盛太太怕手疼,需要我親自動手打?”


    說著,就抬了手。


    秦意有些被嚇到,忙抬手按住他的手臂製止,可眼底卻噴發著怒意:“你簡直不可理喻!”


    說完,一把揮開他的手,轉身離開了總裁辦公室。


    盛經綸看著關上的門,抄起茶幾上的水杯砸在地上。


    玻璃杯碎裂的聲音格外響亮。


    總裁辦外,秦意腳下步子微頓,餘光往後瞥了眼,看似若無其事地迴了工位。


    其他員工大氣不敢喘一口。


    沒多大會兒,盛經綸手臂上搭著西裝外套出來了。


    他周身氣壓極低。


    路過總裁辦時,目光沒有落在任何人身上,徑直朝電梯口走。


    等他出去上了電梯,總裁辦員工大喘氣。


    這才討論起來——


    “怎麽迴事?從來沒見盛總發這麽大的火!”


    “我也不知道啊!”


    “秦秘書,你知道怎麽迴事嗎?”


    “剛才盛總打的那個人你認識?”


    秦意淡漠接話:“不認識,隻知道是想要跟恆盛合作的客戶。”


    “我天,那人被打的好慘,牙齒好像都碎了。”


    “盛總真恐怖。”


    “嚇死我了,來恆盛兩年了,第一次見這陣仗。”


    “動手打合作對象哎!這要是傳出去,會嚴重影響盛總的名聲,以及恆盛的企業形象。”


    “你覺得盛總還有名聲可言嗎?”


    聽著她們討論,秦意有些說不出的心煩意亂。


    她甚至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擔心陳司然的傷勢,還是在擔心盛經綸的……所謂形象。


    兩個小時後,秦意收到了徐特助的消息。


    【太太,您別擔心,陳先生就隻是掉了幾顆牙齒,受了點皮外傷,沒什麽大礙。】


    掉了幾顆牙齒?


    隻是?!


    秦意擰眉迴複:【他在哪家醫院?】


    徐特助:【抱歉,盛總交代,不讓我告訴您。】


    秦意:【徐特助,你們盛總打傷了人,你覺得他會去道歉嗎?】


    徐特助:【那肯定不會。】


    秦意:【他不道歉,我也不道歉,然後沒人搭理陳司然,你覺得人家掉的那幾顆牙齒會吞到肚子裏還是怎麽?】


    徐特助不迴複。


    秦意:【地址發我,我去替你們盛總道歉。】


    徐特助分享了一個位置信息。


    秦意看了眼時間。


    還有一個小時到下班點。


    糾結數秒,她還是給陳司然發了消息:【你情況嚴重嗎?】


    陳司然沒有迴複她。


    她一時之間愈發不安。


    時間一到,女人立刻收拾東西下班。


    醫院病房內。


    秦意進去之後看見陳司然狀況慘烈地躺在病床上,十分抱歉地開口:“對不起,我替他跟你道歉。”


    “你是你,他是他。他自己造的孽,自己收拾。”


    “真的抱歉。”


    陳司然冷哼,偏頭看她一眼:“小意,你別怪我。”


    她本來還打算問一下他和盛經綸到底發生了什麽。


    盛經綸就算再混不吝,也不是會輕易動手的莽夫。


    可還沒問出口就聽到這個……


    女人一時之間有些懵然:“什麽意思啊?”


    陳司然靠在病床上,因為牙齒傷得重,說話的語調不算清晰。


    可秦意還是聽清了。


    他說:“我已經做了傷情鑒定,牙齒被打掉了三顆屬於輕傷二級,我會以故意傷害罪起訴盛經綸。”


    她徹底愣住。


    女人的直覺果然很準。


    她一直不安就是怕事情越鬧越大。


    秦意深吸一口氣,語調盡量溫和:“司然,我知道你受傷挺嚴重的,你也從來沒受過這種委屈,真的對不起,但是……可以看在我的麵子上可以不要起訴他嗎?這件事是他不對,可以賠償的,什麽條件都可以商量。”


    陳司然看著麵前低聲下氣為盛經綸求情的女人,冷笑:“賠償?難道有錢就可以解決一切嗎?憑什麽我要被他打,憑什麽我要咽下這口氣?!”


    說著,他語氣堅定了些:“要麽,他跪下來跟我道歉,要麽,我起訴他。”


    ……


    華燈初上,銅雀樓熱鬧非凡。


    陸子禦看著盛經綸一個人坐在角落哢哢喝酒,抬手招來兩個女人:“去,陪盛總多喝幾杯。”


    “好呀。”


    那兩人應聲,正要往盛經綸身邊坐……


    啪——


    他手裏的酒杯,摔在了那兩個女人腳邊。


    “啊——”


    兩女人尖叫出聲,對視一眼之後,小心翼翼地看向陸子禦。


    後者擺擺手,她們趕緊撤了。


    男人招來兩個服務員清理了地上的東西,又倒了一杯酒遞到盛經綸手裏:“今天怎麽迴事?發這麽大火?”


    “以後少他媽給我找女人陪酒。”


    “你以前不是好這口?”


    以前?


    以前是想找秦意,發了瘋地想找到她。


    有時候看到跟她眉眼有兩分相似的,都想逗兩句,想象成是她在自己身邊。


    也是因此把自己的名聲搞臭了。


    可現在,不需要了。


    他晃了晃手裏的酒杯,雲淡風輕地丟下兩個字:“戒了。”


    “呦,怎麽突然就戒了?難不成以後要改邪歸正,去談正經戀愛?”


    “談戀愛?”


    男人嘲弄地笑笑:“她不跟我談。”


    “誰啊?不行就換個,你身邊還缺女人?”


    盛經綸眸色沉沉。


    他把杯中液體送到嘴邊。


    辛辣入喉後,淡淡地瞥了陸子禦一眼:“忘了告訴你,我結婚了。”


    “你這是喝多了都開始說胡話了?”


    “我什麽時候喝多過?”


    陸子禦正色了些,了然哼笑:“藏的挺深,白露知道嗎?”


    男人不在意地開口:“她怎麽會知道?”


    “人家喜歡你,你看不出來?好歹朋友一場,不怕她傷心?”


    “我不關心她的心情。”


    不知想到什麽,盛經綸眼神淩厲了些:“我隻關心她最後能不能幫到我。”


    陸子禦點點頭,不再多說。


    他看著又開始給自己猛灌酒的男人,擰了眉:“你不會大仇未報,就先把自己給喝死吧?”


    “想醉一次。”


    “多大點事兒?”


    盛經綸苦笑:“你不懂。”


    沒有人懂他苦等多年,期盼多年,得來這樣的結果,到底有多痛苦。


    她竟然為了別的男人打他。


    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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