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兔?


    流放路上的這些天,宋凝偶爾確實會給溫寒舟送一些東西,溫寒舟也沒拒絕過。


    但是今天……烤兔呢?


    溫寒舟眼眸中閃過淡淡的疑惑,宋凝瞪了賀風眠一眼,她一攤手,小手指著賀風眠,脆生生的開口:“迴稟王爺,被賀大人吃了!”


    原本正幸災樂禍的賀風眠:“???”


    溫寒舟臉上的笑容雖然沒變,但眼裏,卻總有些涼颼颼的感覺。


    賀風眠頭皮一麻,連忙跳起來:“王爺冤枉啊,我可連味兒都沒聞幾口!”


    宋凝廚藝不錯,特別是做肉食,煎炒烹炸,樣樣做的都美味無比。


    賀風眠也就從一開始的不屑一顧,變成了現在的垂涎三尺。


    可是,溫寒舟卻不知為何,對宋凝送來的東西,次次都自己享用。


    哪怕宋凝偶爾做的口味不佳,他也眉頭都不皺一下,全部笑納。


    賀風眠實在是好奇,偷吃過一迴,還被溫寒舟重重罰了。


    真是讓人不理解。


    但對溫寒舟來說,那夜小山村的“一飯之情”,卻是深深刻在了他的腦海。


    以至於每次吃宋凝送來的食物,溫寒舟心中,都有種隱蔽的,羞恥的意味。


    這讓他也很苦惱,卻總是……情難自抑。


    溫寒舟沒再看在一旁哭天搶地的賀風眠,語氣溫和的開口:“看來是上次罰的不夠重。”


    “你再去抄兩本書罷。”


    賀風眠瞬間變得如喪考妣。


    宋凝看著他戚戚然的背影,樂不可支。


    心情好了,宋凝看溫寒舟,也比之前順眼了很多,她主動開口:“王爺,明天到了關內,就是漠北境地。”


    溫寒舟的目光望了過來。


    宋凝展顏一笑,伸手遞給他一樣東西:“這一路承蒙王爺照顧,宋凝感激不盡,這樣東西,是我送給王爺的,希望對王爺有用。”


    溫寒舟低頭看了一眼送你塞到自己手掌裏的東西。


    是一塊灰色的粗糙麻布,不知道裏麵包了什麽,沉甸甸的。


    溫寒舟臉色略帶沉吟,宋凝卻起身擺了擺手:“此去一別,不知何時再見,望王爺養好身體,珍之重之,日後……”


    宋凝沒有繼續開口,而是敏捷的消失在一片日暮之中。


    溫寒舟盯著她消失的地方看了很久,總覺得宋凝意有所指。


    迴到營帳之後,他垂眸將手中的布包展開。


    布包裏,是一張藥方子,溫寒舟凝眸看了幾眼,瞬間臉色大變。


    宋凝怎麽會知道他……


    “王爺,怎麽了,臉色這麽差?”賀風眠啃著筆杆子湊過來。


    溫寒舟沉吟許久,將手裏的藥方遞給賀風眠:“找個好郎中,研究研究這張方子。”


    倒不是他不信宋凝,隻是,自己受傷,身體虧損嚴重的事情,除了自己身邊自幼跟著的侍衛知道之外,唯一知曉內幕的人,就隻剩下了皇帝。


    宋凝是怎麽知道的?


    如果是她醫術高超超也罷了,但如果……


    溫寒舟緊抿著唇。


    賀風眠皺眉看了幾眼手裏的藥方子,表情也很是凝重。


    賀風眠繼續查看布包裏的其他東西。


    布包裏有幾瓶藥,都被宋凝用碳筆標注了功效,多是一些舒血化瘀,活絡經脈的東西。


    排去這些,還有兩顆材質詭異的“彈珠”。


    溫寒舟將那黑色的“彈珠”捏在指尖,仔細打量,從中聞到了一些火藥的味道。


    他眉頭皺得更緊,看了宋凝留下的字條之後才知曉,這確實是火藥。


    而且體積雖小,威力,卻不比平常的火要差多少。


    根據宋凝說的,這東西,是以前一位遊方道士贈予宋家的,宋家也曾多次調查那老道士的蹤跡,隻是,最終卻隻調查到了道士的死因。


    溫寒舟的臉色已經不能隻單單用嚴肅來形容了,他心中生出無數疑惑。


    宋凝,為什麽要把那些東西給自己?


    ……


    宋凝迴到營帳中,就看到宋彥端規規矩矩的跟在柳氏身後,在火上翻烤著兔子。


    宋家世代為官,宋彥端更是曾經的兩榜進士,天子親自點名的探花郎,哪裏做過這些事情?


    也就是流放路上,迫不得已,他才學了這些技能。


    如今,已經有模有樣。


    宋凝欣慰的點了點頭,主動開口:“爹爹,不是讓你們先吃,不用等我嗎?”


    柳氏輕哼了一聲,拉著宋凝的手,白了宋彥端一眼:“他用不著吃,給他吃了,他裝進肚子裏,也得想辦法把肚裏的東西,從嗓子眼裏摳出來,喂給他那幾個兄弟!”


    柳氏是真正的大家閨秀,一向端莊溫雅,但這種人生起氣來,可不是一兩天就能被哄好的。


    宋彥端被柳氏說的滿頭大汗,他尷尬的用衣袖擦了擦臉,小聲對柳氏道:“不是說好了,孩子麵前,給我留點麵子嗎!”


    “你有什麽麵子!”柳氏瞪他:“我看得清楚,你人在這裏,心可早就飛到那邊囚車裏去了!”


    “是不是如果我不在這攔著,你又該把這兔子,分給你那幾個害人性命命的兄弟?”柳氏臉上帶著失望。


    宋凝撥柴的動作一頓,到底還是什麽都沒說。


    但母女臉上出如一轍的表情,卻讓宋彥端著急起來。


    他連忙擺手,親自去哄柳氏:“我是聽那邊的幾個官爺說,老三早就被流放到了這邊!”


    宋凝豎起耳朵。


    確實,從自己穿過來到現在,都沒見過宋家三弟。


    如果不是接收了宋凝以前的部分記憶,她還以為宋家老三早早的去世了。


    柳氏皺了皺眉,宋彥端輕聲道:“老三在那邊,被一個小將賞識,混出了名堂!”


    宋凝翻火的動作徹底頓住,大眼睛望向父母。


    宋彥端長長的歎了口氣,臉上盡是惆悵:“老三家的性子你知道,若老三當真在漠北那邊提前擺脫了囚犯的身份,咱們……”


    柳氏臉上的怒氣也逐漸消失,變得無比憂愁。


    之前在宋家,三房曾不止一次的暗示明示過宋彥端和柳氏,讓他們幫老三在朝中謀個一官半職。


    哪怕是出銀子買,當個小官,隻要能有個閑職就行了。


    但宋彥端為官清廉,想都沒想,就拒絕了老三家的請求。


    因為這件事,三房就徹底記恨上了大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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