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跡部揮了揮手告別後,仁王就上了中島的車,而後中島也上了來,與仁王一起坐在了後邊。


    “我還沒說去哪,就啟動車子了?”


    待到跡部家的車子已經消失在了視野中之後,仁王開口道。


    聽仁王這樣說,中島崇陽笑了笑,迴道:“管它終點是哪裏,先上路再說唄。”


    “上路?”仁王挑眉,看向中島,“你就不怕這一上路就真上路了?”


    “嗬嗬嗬……這不有你在嘛,我怕什麽。”


    “說不定送你上路的人就是我呢。”


    “雅醬慣會開玩笑。”


    “如果不是玩笑呢?”


    “生在陽間有散場,死歸地府也何妨,陽間地府俱相似,隻當漂流在異鄉,如果你不是玩笑,那我就甘願赴死好嘍,就當是去探索一下新版圖了。”


    “你倒是想得開。”


    “反正以我的身份,就算自己不作死,也會有人前仆後繼地想害死我,明天和意外,我永遠不知道哪個先來,既然如此何不想開一些。”


    “也是,活得灑脫些總好過小心翼翼到最後卻落得個死得不明不白的下場。”


    “哎呀哎呀,怎麽越說越嚇人了,什麽死不死的,我可還沒活夠呢。”


    “嗯哼,你當然不會死,聰明的人總會給自己找到生路。”


    “是啊,所以我這不是來找你了麽。”


    麵對著兩人又爆炸性又雲裏霧裏的謎語發言,司機隻當作什麽都聽不到,一直恪守本分的開著車,而仁王呢,在中島崇陽近乎直白的挑明來意後,也沒有裝糊塗。


    “你既然來到東京,就說明本家那邊已經得到些許消息了,就算沒有明確消息,也是知道什麽風聲了,對吧?”


    “你知道的,越茁壯的果樹越容易生出蛀蟲,有時候我們也是頗為無奈的,換一個角度想想,我們又何嚐不是受害者呢。”


    “你就這麽自信,不是木朽而蛀生矣?”


    “若木有蠹,中島家如何屹立京都百年之久?”


    “蠍盛則木斷,欲熾則身亡,或許現在中島家,正在從內部土崩瓦解呢?”


    “根淺則末短,本傷則枝枯,隻要能及時止損,不傷到根本,百年樹木定不會輕易枯亡。”


    “那如果你做好準備,我們可就要好好殺蟲嘍。”


    “如果不想影響太多普通民眾,總要師出有名,亦或者,瞞天過海。”


    “我想你已經有了方案。”


    “何以見得?”


    “你如果想找我的話,直接約我就好了,何必要經小景這一遭呢,所以我猜,你們想通過跡部家度過這道難關,並借此機會加深與跡部家的關係,將損失降到最低。”


    “但這就不是我能說得算的了,還得你們同意啊。”


    “我很好奇,你是怎麽把主意打到我身上的。”


    “還記得初見那日麽?”


    “嗯哼。”


    “從你那邊駕駛位上下來的那位。”


    “艾布特?”


    “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我見過他,在昔日跡部先生的身邊。”


    “原來突破點在這裏。”


    艾布特原本是跡部家的保鏢,且追隨跡部家多年,這點無需去特意打聽,隻需參與過幾次同一階層的聚會亦或者是拜訪過跡部家就差不多都能知道,而這樣一個在別人眼裏是徹底歸屬於一方勢力的保鏢,突然出現在了另外的人身邊,疑似換了追隨的對象,這無疑是一個非常可疑的點。


    至於【並不是換了什麽追隨對象隻是奉命送客人迴個家】這樣的理由,根本就是不可能成立的,跡部家家大業大的,司機有的是,怎麽可能讓一個保鏢充當司機的職位送客人迴家呢?就算是真的有特殊情況,需要派保鏢保護客人,也一定是司機保鏢雙管齊下,保證如果有突發情況,保鏢可以及時保護客人,而不是還要兼顧交通安全。


    所以,艾布特當時出現在仁王的駕駛位,一定不是受跡部家的命令送仁王迴家,大概率就是脫離了跡部家,與仁王建立了某種關係。


    那麽,能把一個保鏢從跡部家撬走,別管背後有什麽手段、什麽原因,隻問這個人值不值得探究一番吧?當然值得。


    仁王不知道中島崇陽具體是動用了哪些勢力調查自己,但他知道, 隻要有了突破口有了方向,憑借中島家的情報係統,肯定是能調查出一些蛛絲馬跡的,就是不知道,中島崇陽具體已經調查出了多少。


    “你知道我的身份嗎?”


    “嗯?”中島崇陽眼睛都放大了一瞬,“突然這麽直截了當?”


    “要的就是這效果嘛。”


    “嗬嗬嗬……你好有意思,說實話,具體身份不知道,但我知道你肯定和官方有關,最差也是個合作的關係,當然,更有可能的是,你就是官方某個部門的人。”


    “詳細說說。”


    “這隻是我的猜測。”


    “無所謂。”


    “你貌似,表麵上和平等院關係很不錯呢。”


    “嗯哼?”仁王忍不住勾起一個莫名的笑容,“表麵上?”


    “自然,我查過了,你們是兩年前才認識的,而且沒有任何契機,突然就熟絡了起來,這顯然是不符合常理的,那就隻有一種可能,你們是某種合作關係。


    平等院家不用我多說,背靠官方大樹,其背景可以追溯千年,遠不是我中島家可以比擬的存在,當然我指的是家族底蘊,畢竟平等院家的主要發展方向是政壇而非商業。


    而能和這樣一個家族的繼承人達成合作,你大概率也是來自官方的某個代表,簡而言之,就是我推測平等院家又與官方部門達成了某個協議,而你與平等院鳳凰,正好是雙方的代理人。”


    聽完中島的分析,仁王慢悠悠地點了點頭:“雖然公式套錯了,但答案差不多猜對了,不過我要糾正一點。”


    “哪點?”


    “我和他之間,不是什麽表麵兄弟,我們是真的一見如故,真的知心好友。”仁王認真解釋了兩句後,繼續道:“但不管怎麽說,你把我當成官方的某個代言人這點不影響。”


    “果然,我就知道我的好弟弟身份不一般。”


    “誒——”仁王抬手做了個止住的手勢,“我的身份很一般,就是一普通小職員,恰巧遇到了你們公司那點兒事,以防萬一才牽扯進來跟進一下進度,所以,直接拿出你的計劃吧中島哥,你準備了一個怎樣的方案扛過這一波的衝擊呢?”


    “很簡單,我準備說服跡部家收購明光科技會社,將明光科技會社徹底從中島家的名下除名。”


    “你想把這麽大一個爛攤子給小景?”


    “肯定是把該殺的蟲子全都揪出去之後的明光科技會社。”中島崇陽解釋道:“我們的產品研發得很不錯,使用的百姓太多了,如果貿然將明光科技會社關停,影響絕對會很大,但易主就不一樣了,尤其是,易的還是跡部家這樣的龐然大物,民眾不僅不會受到影響,還會對我們更加充滿信心。


    你仔細想想,這是一個四贏的局麵,一來,中島家的損失降到最低;二來,跡部家商業版圖進一步擴張;三來,民眾不會受到影響,且有望收獲更多更先進的體驗;四來,真相被掩蓋,避免發生暴動、避免官方失信、避免秩序混亂。除了一切都要在暗中進行,會加大些許操作難度以外,沒有任何缺點?”


    “你與小景說過此事了嗎?”


    “隱晦提了一些,但沒有全盤托出。”


    “最後一個問題,為什麽選中跡部家,而不是直接與官方合作,將會社上交給官方?”


    “中島家不參與任何站隊行為,你懂的。”


    誰能想到,中島家這樣一個盤龍般的巨大家族,自崛起至今,從沒有插手過任何政選,從來沒有與任何政治家建立過直接性的合作,且家規明令禁止家族子女走上政壇——當然如果你真的就對從政興趣極大,也不會阻止你,最多就是將你從家族中除名,不會對你提供任何幫助罷了。


    “既如此,那就堅持下去好了。”仁王尊重中島家選擇的這條純粹的商業帝國之路,“收網就在這兩天,你可以和小景,或者是跡部先生,好好聊聊收購合同的相關事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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