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林母拉著芝芝的手,輕輕拍了拍,目光中滿是疼惜與擔憂,語重心長地叮囑著:“閨女啊,往後嫁進過去,日子長著呢,難免碰上磕磕絆絆的事兒。


    你可得記住了,但凡有事,第一步先找你老公,他是要與你攜手一生的人,理應站在你身邊,護著你、陪著你一起扛。


    要是他解決不了,那就去找你公公商量商量,你公公看著是個明事理的,能主持公道。


    可唯獨你那婆婆,能少交流就少交流,我聽說她性格有些執拗,脾氣上來了,保不準會說些難聽的話,刺得你心裏難受。”


    林母頓了頓,抬手輕輕撫了撫芝芝的頭發,聲音微微發顫,眼裏的淚花開始不受控製地在眼眶裏打轉,她強忍著不讓淚落下,繼續說道:


    “真要是碰上那種糟心時刻,你可千萬別往心裏去,別拿她的錯來委屈自個兒。


    要是日子實在過得憋屈,實在過不下去了,你就迴家,爸媽這兒永遠是你的避風港,大門永遠為你敞開,不管啥時候,爸媽都接著你。”


    話說到這兒,林母終是沒能忍住,淚水奪眶而出,順著臉頰緩緩滑落。


    芝芝的心像被那層厚厚的愛情糖衣緊緊裹住,對母親的苦心全然不解。


    她眨動著滿是疑惑的雙眼,輕皺眉頭,心裏暗忖母親未免太過杞人憂天。


    在她單純美好的認知裏,嫁給那個心心念念、朝朝暮暮相伴的愛人,往後的日子定是如詩如畫,一路繁花相送,怎麽可能出現過不下去的困境呢?


    她俏皮地晃了晃母親的手臂,語調輕快又帶著幾分嗔怪:“媽,您就別瞎操心啦,我和他好著呢,那些糟心事絕不會發生在我們身上,您呀,淨想些有的沒的。”


    林母聽著女兒這般天真稚氣的迴應,望著她那滿是憧憬、毫無陰霾的臉龐,眼眶瞬間泛紅,淚水不受控製地聚積、滾落,怎麽也止不住。


    那淚水中,有不舍,有擔憂,更有無力感,像是自己傾盡所有想要為孩子築牢防護牆,卻被孩子視作無端驚擾。


    林父看著眼眶流淚的林母,他邁著沉穩的步子走近,輕輕拍了拍林母的後背,遞上一個安撫的眼神,繼而看向芝芝,語重心長地說道:


    “孩子,生活這趟路,九曲十八彎,有晴有雨,該來的遲早要來,躲也躲不過。


    我們做父母的,今天說再多,於你而言,不過是些未雨綢繆的空話,你沒親身經曆,很難體悟其中滋味。


    往後,日子是你自己過,酸甜苦辣都得自己嚐,我們隻盼著,真遇到難處時,你能多幾分智慧與勇氣,知道家永遠是你的退路。”


    芝芝坐在客廳沙發上,眉頭微微皺起,臉上滿是困惑與不耐。


    父母你一言我一語,說的那些憂心婚後生活、婆媳相處的話,在她聽來,簡直像天書般莫名其妙。


    她心裏頭正惦記著和未婚夫的甜蜜日常,憧憬著婚後的浪漫時光,哪有閑心琢磨這些“危言聳聽”的告誡。


    她騰地站起身來,嘟囔著“我才不想聽這些雲裏霧裏的話呢”,隨後便氣唿唿地邁著大步上樓迴房了,木質樓梯被她踩得咚咚響。


    林母坐在原地,眼神裏透著失落與無奈,望著芝芝上樓的背影,久久沒有挪開視線,嘴裏輕輕吐出一句:


    “生女兒就是讓人放心不下呐,從小捧在手心裏長大,就怕她出去受委屈,可這孩子還不明白咱的苦心。”


    話語裏滿是為人母的酸澀與牽掛。


    夜幕像一塊大黑布,緩緩拉上,籠罩了整個屋子。


    馮新結束了一天的忙碌,滿身疲憊地迴到家中。


    剛一進門,還沒來得及換鞋,就想起白天提親的事兒,心急火燎地朝廚房走去,想跟馮麗打聽下情況。


    此時的廚房,煙火繚繞,馮麗手裏正麻利地切著菜,菜板被剁得砰砰響。


    聽到馮新的動靜,她眼皮都沒抬一下,手裏活兒不停,眼睛卻斜著瞥了瞥身旁同樣在灶台前忙碌、被油煙嗆得直咳嗽的陳才,陰陽怪氣地開了口:


    “哼,事情好得不得了呐,你可真是養了個‘好女婿’,出手那叫一個大方,一甩手就給人家姑娘三萬多塊的彩禮,咱家這錢怕是大風刮來的喲!”


    那語調,像裹了一層寒霜,又尖又利,滿是怨氣。


    “三萬彩禮,夠嗎?不夠我這裏還有。”


    馮麗本就憋了一肚子火,正剁著菜發泄情緒呢,聽到這話,瞬間炸了毛,手裏的菜刀“哐當”一聲剁在案板上,震得周圍瓶瓶罐罐一陣晃悠。


    她猛地轉過身,氣衝衝地念叨起來:“你們這是怎麽迴事啊?都魔怔了是不是?


    真覺得家裏有金山銀山,錢是大風刮來的呀!一個兩個的,口氣說得比天大,三萬塊呐,在你們眼裏就跟仨瓜倆棗似的,輕巧得很!


    也不想想這日子以後咋過,處處都得用錢呐。


    陳才在一旁滿臉無奈,手裏還握著鍋鏟,鍋裏的菜都快炒糊了,也顧不上翻炒,隻能先關火,用胳膊蹭了蹭額頭的汗珠,看著馮新勸說道:“爸,您先別光想著彩禮的事兒了。


    您閨女現在心裏正窩著火、難過著呢,打從提親迴來,就愁眉苦臉的,茶不思飯不想,都快吃不下飯了。”


    馮新卻像沒聽見似的,眼睛一瞪,梗著脖子,雙手叉腰繼續說道:“彩禮,這怎麽能省呢?


    自古以來,婚姻大事,這彩禮就是個規矩、是個誠意。


    你該不會是動了歪心思,不想給人家姑娘家彩禮,想著白嫖一個兒媳婦吧?


    別以為人人都像你當年,愛了就不管不顧後果,一股腦兒地撲上去。


    時代不同了,咱不能壞了規矩,寒了人家姑娘的心呐。”一番話說得擲地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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