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伯興聽到女兒那急切的打斷聲時,心頭不由得一緊,一種不安的預感瞬間湧上心頭。


    “悅悅,究竟發生了何事?”王伯興關切地問道。


    隻見王惜悅有些尷尬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頭發,微微抬頭,輕聲說道:“爹、娘、大哥、大嫂,明日……明日我便要啟程前往東陽國了。”


    話音剛落,她像是做了錯事一般,趕忙又低下了頭,規規矩矩地站著,雙手不自覺地互相交叉擺弄著衣袖。


    此刻的她內心充滿了不安,生怕看到爹爹憤怒的麵容,害怕瞧見娘親傷心的淚水,更擔心引起哥哥無盡的憂慮。


    氣氛急轉直下。


    珠珠突然也安靜下來,她也很規矩地站在姐姐身後低頭不敢說話,她以為此時的姐姐犯了錯要被責罰,所以她不敢再亂動亂說,怕自己害了姐姐。


    方才還彌漫著溫馨和睦氣氛的房間,眨眼間變得寂靜無聲,一股沉重而壓抑的氣息如潮水般洶湧而來,迅速蔓延開,仿佛讓人無法唿吸。


    王伯興最初的確怒火中燒,兒子剛剛迎娶了媳婦,家中好不容易新添了一口人,如今女兒卻這般迫不及待地想要離去,這巨大的心理落差讓他一時之間難以承受。


    然而,當怒氣漸漸消散之後,他才恍然意識到,距離上次女兒提及要離開,已然過去了半個多月之久。


    若不是因為需要解決熙傑的婚事,恐怕她早已遠走高飛了,想到此處,王伯興的心中隻剩下深深的無奈和濃濃的不舍。


    李玲玲聽完女兒的決定後,心中猛地一驚,這才恍然發覺,她女兒算是已經跟東方玉訂了親,如今她也算半個東陽國的人了。


    她又要麵臨著與女兒的再度分別,這次女兒的目的地不再是她能經常去探望的國昭寺,也不是去本國的其他城池,而是要去到千裏甚至萬裏之外的另外一個國度。


    她一想到明日便要和女兒天各一方,也無法確定未來哪一日才能重逢相聚。


    李玲玲的淚水便如決堤之水一般,洶湧而出,任憑她如何擦拭,都難以止住那源源不斷滾落而下的淚珠。


    廳中的王熙傑則筆直地站立著,整個人猶如雕塑般肅穆凝重,臉上再也不見剛才的半點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嚴肅神情。


    他心裏很清楚,東方玉身負重任,必須盡快迴到屬於他的地方,去完成他至關重要的使命,而且他必然要帶著自己最疼愛的妹妹一同離去。


    然而,身為兄長的他,雖然心急如焚,想要伸出援手幫襯妹妹一把,卻發現自己根本無從下手。


    想要出言阻攔也是一種奢望,因為他深知這一切都是無法改變的。


    此時此刻,他所能做的唯有眼睜睜地看著妹妹越走越遠,去往那個對於他們全家人來說都遙不可及的地方。


    至於淩安,她並不知曉怎麽迴事,隻是突然間看到家人的情緒都如此消沉低落,她心中充滿了疑惑和擔憂。


    但她實在不忍心就這樣一直毫無用處地做一個旁觀者,於是她輕輕地拉扯了一下相公的衣袖,試圖用這種方式給予他一絲無聲的慰藉。


    隨後,她又柔聲開口提醒道:“相公……”別難過。


    王惜悅低著頭靜靜地站在那裏,心中忐忑不安地等待著家人對她即將離去這件事做出反應。


    然而,時間過去很久了,而周圍卻安靜得可怕,既沒有預料中的批評責罵降臨,也沒有反對聲音響起,這異常的平靜反而讓她越發緊張起來。


    終於,她忍不住抬起頭,小心翼翼地將目光投向坐在首位的父親,隻見他滿臉倦容,仿佛一夜之間蒼老了許多。


    她的心猛地一揪,連忙快步走到爹爹身前,急聲保證道:“爹,您別擔心女兒,我已經長大了,能夠照顧好自己的,請您相信我。”


    她想到肖雲曾經跪求她勸東方玉迴去的著急樣子,就又繼續說道:“爹爹,他等我的時間已經太久,再耽擱下去對他很不利,所以女兒真的要走了。”


    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王伯興用手緊緊抓住椅子的把手,他用力捏了又捏,反反複複,最後才妥協似地鬆開。


    他深深吸氣緩和胸中的煩悶,像是要把內心所有的憂慮都壓下去一般。


    良久之後,他才重重地歎了口氣,無奈地點點頭道:“好……悅悅你已經長大了,總是要出去闖蕩一番的,隻是你出門在外一個人一定要多加小心!”


    得到爹的應允,王惜悅心中稍稍放鬆,但當她看到娘側身低著頭不停地抽泣抹淚時,剛剛放下的心又瞬間提了起來。


    她又急忙跑到娘親身邊,伸手輕輕地摟住她的雙肩,耐心安慰道:“娘,您別傷心難過了。女兒向您保證,一定會好好照顧自己的,絕對不會讓您和爹爹操心。”


    然而,娘似乎並沒有因為她的安慰而停止哭泣,依舊自顧自地默默垂淚,甚至連看都不肯看她一眼。


    王惜悅心裏一陣酸楚,眼淚也開始在眼眶裏打轉。


    但她強忍著讓眼淚不掉下來,而是再次抱緊娘,哽咽著說道:“娘,您別哭了好不好?”


    “女兒這次出門雖然路途遙遠,但好在有珠珠和明哲陪著我,我們會相互照應的。等我到了那邊安定下來以後,一定會寫信迴來告訴你們我的情況,讓您們放心。”


    “等那邊的事情結束了,我就迴來!”


    王惜悅紅著眼眶轉頭看向父親和大哥,尋求幫助。


    王伯興緩緩站起身來,輕柔地牽起妻子的手,眼中滿含著關切與疼惜,輕聲勸解道:“玲兒,別傷心了,女兒又不是不迴來了,隻是時間去得久一點而已。”


    “她不過就是想去外麵廣闊的天地看一看、闖一闖罷了。等她看夠了世間的繁華與風景,自然就會迴到我們身邊的,你就不要哭了,好不好?”


    他頓了頓,接著說道:“再說了,你這樣一直哭個不停,可是很傷身體的。女兒看到你這樣自苦,她也會傷心的,女兒要是也跟著你哭,你忍心嗎?”


    說到這裏,王伯興稍微加重了一些語氣,繼續勸道:“還有,今天可是兒子的大喜之日啊!”


    李玲玲不禁微微一怔,是啊,今天是兒子的人生大事,自己作為母親的確應該高興才對。


    今日才跟兒媳婦正式見了麵,這個特殊節日裏,如果自己還不停地掉眼淚,那確實不合適,要是讓兒媳誤解了也不好。


    她努力止住淚水,但眼眶依舊紅紅的,顯然還是沒能完全從悲傷的情緒中走出來。


    於是,她開始嚐試著想一些美好的事情,以此來壓製住內心深處那份對女兒的牽掛和不舍。


    對啊!如今兒子已經成家,慢則兩年快則一年,自己就能抱上白白胖胖的孫子了!


    到那時,整個府邸都會充滿孩子的笑聲和哭鬧聲,而她也能夠將對女兒的無盡思念之情,轉移到那即將到來的新生命身上。


    就這樣,李玲玲長長地吸了幾口氣之後,心情逐漸平複下來,那顆緊緊揪著的心結也終於慢慢鬆開了。


    最後,她對女兒柔聲叮囑道:“悅兒,出門在外一定要注意安全,凡事都以自身安危為重。”


    “記得要常常給家裏寫信,可不許偷 懶!萬一在外麵受了委屈或是過得不開心了,千萬別硬撐著,趕緊迴家來,爹和娘會一直等著你……”


    “明天你就要出發,這時間也太過倉促了些,不行,娘現在就得趕緊為你準備些路上所需之物。”


    王惜悅重重地點了下頭,“多謝娘親,女兒定會銘記於心。”


    李玲玲心知今日需處理之事繁多,實在耽擱不得半分,於是著急拉起自家相公的手,腳步匆忙離開了大廳。


    待婆婆和公公的身影消失在視線盡頭之後,淩安卻是滿心疑惑。


    若妹妹僅是尋常外出曆練,何以家中眾人皆如此黯然神傷呢?


    她不禁輕聲呢喃道:“相公?”


    王熙傑自然留意到了妻子眸中的疑問,當下便朝著妹妹那邊狠狠地斜睨了一眼,鼻腔之中發出一聲冷哼,隨即便將頭轉向一旁,連正眼都不想給妹妹一個。


    “哼,還不都是因為悅悅心心念念的那個臭男人生在東陽國嘛!她不忍心讓那人久等,所以才這般著急地想要飛奔過去與之同甘共苦唄!”


    王惜悅眼見兄長這般賭氣囊腮的模樣,真是既覺得好氣又感到心疼不已。


    麵對哥哥的斥責,她也滿臉委屈地辯解道:“哥……您怎能這樣講小哥啊。”


    然而,王熙傑卻絲毫不為所動,又是從鼻孔中噴出一股粗氣,悶聲悶氣地再度哼了一句:“你簡直就是見色忘家!”


    王惜悅一聽這話,臉上頓時浮現出複雜的神情,喜憂參半,她立刻撅嘴反駁。


    “哥,這話虧你還說得出口呢!你瞧瞧你如今成了親,滿心滿眼都是嫂子,哪裏還能看得見我這個可憐巴巴的妹妹!”


    她越說越是激動,雙手叉腰,繼續抱怨起來:“依我看啊,你這心裏頭、眼珠子裏,現如今除了大嫂之外,咱們全家人都得靠後站了!”


    “哼,隻怕你巴不得我離得遠遠的,省得打擾了你跟大嫂那甜甜蜜蜜的恩愛日子呢!”


    對上妹妹的歪理,王熙傑無奈地搖了搖頭,邁步朝著妹妹靠近了兩步。


    他伸出兩根手指輕輕地在妹妹的額頭上輕彈了一下,輕聲嗬斥道:“不許胡說八道!”


    接著,他語氣一變,語重心長地說道:“悅悅,到了那邊之後,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絕對不能委屈了自己。”


    “要是覺得不習慣或者不喜歡那裏,隨時迴家,記住了沒?有哥哥在,不用怕!”


    王惜悅聽了哥哥這番話,瞬間變得乖巧起來,她連連點頭應道:“嗯,我知道了,謝謝哥哥!”


    淩安靜靜地聆聽著,從家人們一字一句的對話中,漸漸地她也完全理解了惜悅妹妹的心意。


    原來,這位勇敢的姑娘為了追尋心中摯愛,不惜跨越萬水千山,獨自一人踏上尋求幸福的征程。


    淩安不禁對惜悅妹妹的果敢與執著心生敬佩之情,她目光溫柔而堅定地看著王惜悅說道。


    “惜悅妹妹,我和你哥的想法一樣,無論何時何地,我和你哥都會成為你最堅實的後盾。”


    “雖說大嫂可能本事不大,但請你放心,我和你哥會始終無條件地信任你、全力支持你的每一個決定!”


    聽到這番話,王惜悅的臉上終於露出了既欣慰又放鬆的笑容,宛如夏日裏的陽光般燦爛。


    “大嫂,正因為有這麽好的您和大哥,我才能如此安心地放下一切離開,去做我自己的事。”


    緊接著,王惜悅輕輕地歎了口氣,眼中閃過一絲不舍與牽掛:“今後父母就得多勞煩大哥和大嫂費心照料了。”


    “我這一走,盡孝之事就隻能拜托給您們二位代勞了!”


    說罷,她滿懷感激地朝著大哥和大嫂深深鞠了一躬。


    淩安連忙扶起惜悅,關切道:“妹妹言重了,照顧爹娘本就是我們應盡之責。倒是你,一個人出門在外,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


    “切記不可輕信外人,防人之心不可無!做事多留一點後手。”


    王惜悅用力點頭,然後笑意盈盈地看向兄嫂二人,真誠地祝福道:“願大哥大嫂往後餘生能夠一直恩恩愛愛、幸福美滿。”


    “還有啊,希望你們早日生兒育女,多多開枝散葉,為我們王家增添更多的人。”


    “說不定等我再次歸來之時,你們的孩子都可以喚我一聲姑姑了呢!”


    說到此處,三人不約而同地笑了,溫馨的氛圍再次彌漫在整個房間之中。


    王熙傑大手一揮,“悅悅放心吧!都是小事一樁,全包在我身上!”


    淩安臉一紅,微微點頭。


    ————


    這一天,整個宰相府和藍衣閣裏人頭攢動,人們來來往往,忙得不可開交。


    然而,就在這片繁忙之中,隻有一個人是例外,那就是正主王惜悅。


    王惜悅心裏頭隻有一個念頭:此次出行必須盡早到達目的地。因此,對於行李這件事,她秉持著能少則少的原則。


    她整理行囊時,可謂是精挑細選,最終僅僅收拾出了四五個包裹而已。這些包裹裏麵裝著她和珠珠換洗的衣物、足夠使用的銀票、以防萬一的藥箱以及少量的幹糧。除此之外,再無他物。


    俗話說:“兒行千裏母擔憂。”


    身為母親的李玲玲又怎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寶貝女兒如此簡陋地上路呢?


    於是乎,從午後開始,她便親自出馬,將各種物品一件不落地收拾起來。


    精致可口的糕點、能用到的首飾、薄厚不同的衣裳,還有一路上可能會用到的各類雜物等等,全都被她仔細地裝進一個個箱子裏。


    不僅如此,就連馬車上過夜所需的被子、毯子和柔軟舒適的枕頭,她也都通通準備好了。


    等到傍晚時分,當王惜悅看到母親用一下午時間收拾出來那堆積如山般的行李時,不禁瞪大了眼睛。


    眼前這一大堆行李,目測就知道一輛馬車恐怕根本裝不下啊!這哪裏像是出門遠行,分明就是舉家搬遷嘛!


    而王伯興則是躲在隱秘的角落,將手中握著的一卷明黃色綢緞卷軸,小心翼翼地將其遞到女兒王惜悅麵前,並鄭重其事地囑咐道:“悅悅,這是一份極其重要的聖旨。記住了,不到萬不得已之時,千萬別打開!”


    王惜悅望著父親手中的那份神秘聖旨,心中不禁湧起一陣強烈的好奇心。


    然而,既然爹爹已經如此嚴肅地交代過,不到危急關頭絕不能取出,她便強忍著內心的衝動,恭恭敬敬地接過聖旨,然後將其仔細地收在了一個錦盒之中。


    盡管王惜悅對這份聖旨的內容充滿了無限遐想,但理智告訴她,這種與朝廷相關的文書最好不要輕易開啟。


    因為有些事情從表麵上看似乎是天大的好事,但實際上卻可能隱藏著錯綜複雜的關係網和利益糾葛,正所謂牽一發而動全身。


    或許在某些緊急情況下,拿出這份聖旨能夠暫時解燃眉之急,但誰又能保證不會因此引發一係列難以預料的後果呢?


    此時此刻的王惜悅並不知道,這份被她小心收藏起來的聖旨並非僅有一道,實際上是兩道聖旨。


    她也不會想到,這兩道聖旨乃是相輔相成之物,旨意是她和東方玉的賜婚。


    ————


    【奉天承運,皇帝昭曰:


    當朝宰相王伯興之女王惜悅,秀外慧中,德才兼備,仁孝忠勇,今冊封為悅和郡主,賜黃金百兩。


    欽此。】


    ————


    【奉天承運,皇帝昭曰:


    今有悅和郡主品貌雙全,端莊嫻雅。


    適逢我朝與東陽國交好,為求兩國共創盛世,朕特賜悅和郡主王惜悅予三皇子東方玉為妻,以示誠意。


    朕願兩國商貿繁榮,邊境安寧。


    欽此!】


    這兩道聖旨相當於是在王惜悅完全不知情的狀況下,便將她的命運徹底與東方玉捆綁在了一起。


    也等於她被皇帝和親爹打包起來,拱手送給了東方玉。


    而當這兩道聖旨一旦公之於眾,所帶來的影響,可謂是各有利弊。


    其中的好處顯而易見,憑借第一道聖旨,這正二品郡主如此顯赫尊貴的身份,瞬間就能讓她的地位升高,幾乎可以與任何一國的公主平起平坐。


    而第二道聖旨,這份殊榮乃是宗主國賜予附屬國的和親聖旨,其意義非同小可。


    自此之後,王惜悅搖身一變,她就成為了西月國皇權的象征,有了這樣一層光環加身,她在東陽國都可以橫著走。


    除了至高無上的皇上、母儀天下的皇後以及未來儲君的太子之外,東陽國其他人在她麵前都必須收斂鋒芒。


    因為膽敢對她稍有不敬者,都必須先好好掂量一下自身的分量,看看是否具備足夠的資格去挑釁一國之威。


    然而與此同時,弊端也接踵而至。


    要知道,對於目前的東陽國而言,來自強國的賜婚絕不可能僅僅隻是一種示好之舉,其背後必定暗藏著某種警示之意。


    隨著她身份的驟然轉變,會有越來越多的人心存忌憚,更有甚者,就可能有人想要將她這樣特殊的存在給徹底毀滅。


    而這賜婚一旦擺在明麵上,她也會因為東方玉的緣故而受到針對。


    出於內心的嫉妒與怨恨,她毫無疑問會成為東陽國眾多千金小姐的眼中釘、肉中刺。


    畢竟像東方玉這般出類拔萃的青年才俊,又身具尊貴無比的皇子身份,對他心生愛慕之情的姑娘隻多不少。


    對於這些利弊關係,王伯興自然是早就深思熟慮過無數遍了。


    然而,盡管明知道其中存在諸多風險和不利因素,但為了那一個唯一的好處,他就要為自己的女兒全力爭取。


    因為他隻希望自己能夠在女兒最迫切需要保護的關鍵時刻挺身而出,成為那個可以為她遮風擋雨、排憂萬難的保護傘。


    至於其他那些弊端,此時此刻的他實在無暇顧及太多。


    畢竟,如果女兒當真陷入了生死存亡的危急關頭,那麽相比起拯救她寶貴的性命,其他所有的一切都顯得無足輕重、微不足道。


    在這紛繁複雜、充滿爾虞我詐的朝堂上摸爬滾打多年,王伯興深知人心叵測、世態炎涼。


    他從來都不敢盲目自信地認為自己的眼光毫無偏差,不會出現任何差錯。


    或許此刻的東方玉對待女兒的確是一片赤誠之心,全心全意地嗬護關愛著她。


    但是誰又能斷言這份深情厚意會永遠保持不變呢?正所謂“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麵不知心”,人心就如同深不見底的幽潭一般難以捉摸。


    所以,麵對女兒如此撲朔迷離的未來,王伯興不敢輕易地將她的幸福押注在這樣一場未知勝負的賭局之上。


    他考慮的隻能是人性當中最為陰暗惡劣的那一麵,因為隻有這樣,他才能最大限度地避免讓女兒受到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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