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是不來?”


    陸寄禮瞟了一眼粘過來的阮曉慧。


    他現在對她是一點好印象都沒有,哼了一聲。


    鬆開勾著孟公子的肩,陸寄禮單手撐著跳出書桌,往講台上拉人,“阿胭妹妹晚上一起來。”


    白胭猝不及防被拉走,身上蹭了粉筆灰,“陸隊長!”


    “我給妹妹賠罪!”陸寄禮沒個正形,弓背哈腰替白胭把灰給拍了,“阿胭妹妹,聽說你昨晚被紮了兩三針?嘖嘖,病了今天還得工作,是咱們的孟總工太不近人情了,以為誰都跟他一樣,是鐵打的人。今天是臘八節,晚上跟我走,哥哥給你補補身子。”


    白胭隨口編:“我不吃餃子和生蒜的。”


    她好奇地又問,“陸隊長,你怎麽知道我被紮了兩三針?”


    陸寄禮幹笑兩聲,糊弄過去:“不吃餃子,我讓廚房給你煮臘八粥喝。”


    “等一下——”白胭話還沒說完,眼前黑了一塊陰影。


    孟鶴川的聲音響起,“你晚上還有其他事?”


    白胭有沒有其他工作,還不是孟公子一口安排嗎?


    她搖頭。


    孟鶴川打掉了陸寄禮還勾著白胭衣角的手,直著身子,“那晚上一起去。”


    這句話說完,陸寄禮又貼著白胭的耳朵小聲說:“大院子弟的聚會,借用了我老頭子的地盤。晚上許晴晴也去,你可不能讓我們孟哥哥羊入虎口啊!”


    白胭臉色一僵,推開他,這都什麽和什麽啊!


    陸寄禮無恥大笑。


    “鶴川哥,你們晚上要去哪兒呀?時間過得那麽快,一晃眼,我們來大隊也快要一個月了,都到臘八節了。”


    一直沒人搭理的阮曉慧終於找到了機會,急急忙忙地插嘴,“白胭姐昨天不是還病著嗎?她應該胃口也不好,還是要多休息,我倒是沒事,不嫌棄的話,鶴川哥,陸隊長,晚上你們聚會,我去幫忙吧?”


    白胭這個人,說好聽點,是遇強則強。


    說計較點,是錙銖必較。


    早上的賬還沒和她算完呢,阮曉慧這麽快就又打算踩著自己上位了。


    不知道為什麽,從阮曉慧下午出現的那一刻,她就頗沒耐心。


    白胭連裝不打算裝一下,勾了勾唇,“阮曉慧同誌這句話就不對了,胃口不好,更要吃粥嘛。你胃口不錯,就不要去委屈自己了。”


    ……


    白胭早上是換過衣服的,她本想就這樣直接就去陸首長的院子,半路卻被孟鶴川給攔下。


    字裏行間流露出讓白胭可以去換身衣服。


    從早上到現在,孟鶴川喊了一整天讓自己換衣服。


    白胭糊裏糊塗。


    但看他的樣子也不會明說,白胭隻好認為孟公子是嫌棄自己穿了別人的衣服,給研究中心丟麵兒。


    她迴了宿舍,翻出來張嬸給的衣服,難得挑了件彩色毛衣和闊腿褲。


    收拾的時候,又發現了一支口紅。


    應該是張嬸覺得自己用不上了,塞進來給白胭的。


    白胭洗了把臉,對著鏡子薄薄地塗了一層,又點在兩頰。


    蒼白的臉上有了血色,驅散了病容。


    掐著時間,白胭下了樓。


    夕陽隻剩下一個腦袋,堪堪墜在地平線。


    餘暉給樓下雙手插兜,倚在單車上的孟鶴川鍍上了一層金光。


    白胭錯怔,站在最後一節台階上一動不動。


    孟鶴川立直了身子,望著她片刻。


    白胭伸手抹了抹臉,莫名覺得自己方才對鏡貼花黃的舉措有些刻意。


    “不走嗎?”


    白胭一個激靈,終於動彈了,從樓梯上走下來,“你怎麽會來?”


    “去首長小院那一路都有警衛,沒人帶,你進不去。”


    他跨上單車,簡單的解釋了一番。


    又伸手將車把上的袋子拿了下來,遞給她。


    白胭打開看了眼,是一雙紅條紋的迴力運動鞋。


    “你的鞋子都脫膠成這樣了,該丟了。”從他們在什刹海滑冰那一次,孟鶴川就注意到她的鞋子了。


    白胭低頭,自己那雙鞋前頭已經被她用膠布粘了又粘,卻依舊漏風。


    所以今晚她才會特意穿了條寬大的闊腿褲,試圖去遮蓋那個開口。


    她是有自尊,但自尊的前提是建立在有能力之下。


    白胭清楚的知道自己現在沒得選擇,脫膠的鞋子不美觀也就算了,還經常容易絆腳。


    自己這段時間出不了大隊,也沒有收入,識時務者為俊傑,她沒理由不接受。


    “謝謝,這雙鞋多少錢?等我發了津貼我再還給你。”


    孟鶴川大概猜得出她的心思,為了讓她減輕心理負擔,隨口說了個數:“2元。”


    白胭暗自記心上。


    換了新鞋,覺得走路都順暢了。


    她上了孟鶴川單車後座,他長腿一蹬,單車穩穩當當往首長小院騎。


    一路上警衛沒看到幾個,倒是因為孟鶴川騎車載人的關係,他們倆被當成主角被路過的隊員行了注目禮。


    白胭漸漸琢磨了不對勁。


    她雙手抓著後座左右,盡可能不與孟鶴川有肢體接觸,朝前和他問:“孟總工,咱們還有多久會到?我換鞋浪費了時間,我們會不會遲到?”


    騎車的孟鶴川一挑眉,覺得她這句話簡直是在挑釁自己。


    他朝後淡淡瞥了眼,又迴頭,“怕遲到?”


    “也不是。”白胭低了低頭:“……太多人看我們了……”


    孟鶴川同樣不習慣被圍觀八卦,他點點頭,“抓緊。”


    腳下動作忽然加快,車軲轆轉起得飛快。


    白胭發出驚唿,手指死死扣住後座上以防自己掉下去。


    而一路上再遇上的人,幾乎都隻剩下糊影。


    兩人終是抵達。


    陸振華既然把小院借給了年輕人,此時人必定不在。


    陸寄禮開了小院大門,狗子被他喊來幫忙,站門口迎客。


    狗子對著孟鶴川啪的一聲,按照常規敬了禮。


    轉頭對著白胭卻更加熱情,“白老師,我帶您進去。”


    白胭看到狗子也很高興,她不知道陸寄禮口中的大院子弟到底有多少人,有一個認識的熟人總歸是好的。


    狗子不知道白胭之前在首長小院吃過一次飯,喜滋滋的替她介紹,“白老師,今天是臘八節,同樣是陸隊長的生日,所以隊裏的哥哥姐姐都來了。”


    白胭下意識扭頭,無聲的張口詢問身後的孟鶴川,“真的嗎?”


    他微微點頭。


    白胭一臉懊惱,陸寄禮不說就算了,孟鶴川都提前去宿舍樓接自己了,怎麽就不能多嘴提醒一句!


    “你怎麽沒和我說?”白胭落後兩步,壓著聲音,有些責怪地睨了孟鶴川,“我什麽都沒準備!”


    男人倒是一臉坦蕩,“我忘了。”


    白胭才不信。


    “忘了什麽?”陸寄禮這一位壽星,今晚換下了常穿的飛行製服,穿了一身淺灰色的寬肩西裝套裝。


    裏頭搭了件黑白花紋的襯衫,領口解開了兩個扣,領帶鬆垮的掛在那上麵。


    搭配著陸寄禮蜜色肌膚,頗有股雅痞風。


    白胭沒帶禮物有些心虛,張口就說漂亮話,“沒什麽,陸隊長,你今天真帥啊!”


    陸寄禮嘴巴沒門,故意逗她,“我可比你孟總工帥吧?”


    話才說完,陸寄禮的屁股就挨了一腳。


    高檔西褲上出現了一個腳印。


    陸寄禮罵罵咧咧拍了灰,知道是自己嘴賤,不敢和孟公子叫囂。


    手閑閑地搭在好友肩頭,奇怪地問:“孟哥哥,你不是很早就從研究院出來了嗎?怎麽會和阿胭妹妹一起到的?”


    孟鶴川反手推掉,“你又吃鹽了?”


    陸寄禮嗬了一聲,“你吃火藥了?口氣那麽衝?”


    他不打算在自己‘大喜’的日子裏生氣,撂下孟鶴川,喜滋滋地轉手去撈白胭,“來了就行,阿胭妹妹,來,我給你介紹幾位哥哥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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