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放正蹲下去打算換鞋,就看到地上的兩雙男士鞋子。


    “林枳夏,你居然背著我偷人!”


    他不可置信地尖叫出聲。


    林枳夏本來也沒打算瞞著房間裏有兩個男人的事情,隻是單純覺得讓他們藏起來更有意思,更刺激而已。


    她有些莫名其妙地朝周放望去,就看見一旁站著的周桁目光有些失落。


    “偷人?你是以身份來指責我啊?”


    林枳夏語氣揶揄,趴在沙發上看他,看不出來喜怒。


    “我...我當然是朋友身份了。”


    周放結結巴巴了半天,氣勢逐漸弱了下來。


    他還沒有準備好現在告白呢!


    “哦~朋友啊...”


    她淡淡瞥了他一眼,尾調拉長,聲音清冷中帶著些許慵懶。


    “既然是朋友,那你未免管的有些太寬了。”


    林枳夏臉上的笑意一下消失了。


    她不滿意這個迴答。


    周放第一次被林枳夏這麽對待,有些不知所措。


    周桁皺著眉,正打算說些什麽緩和一下氣氛,就見林枳夏笑了起來。


    “周放,你真的蠻好懂的。”


    “開心的時候像個喇叭,不開心的時候是個啞巴。”


    林枳夏又迴過頭,饒有興趣地望向他。


    “怎麽,我把你說抑鬱了嗎?”


    周放隻覺得有些丟臉,別過頭去。


    “才沒有!我要去上個廁所。”


    說完便落荒而逃。


    目光跟著周放的身影移動,林枳夏看戲似的後倒在沙發上。


    見林枳夏的注意力都在周放身上,周桁有些失落地斂眸,默默換好拖鞋才往室內走。


    “啊!”


    周放的尖叫聲又在房間裏響起。


    接著他怒氣衝衝地跑到林枳夏麵前,質問道。


    “為什麽你的衛生間裏麵藏了一個男的!”


    林枳夏聳聳肩,表情無辜。


    “我可沒藏,我隻是讓他暫時待在裏麵而已,誰知道你要去開門?”


    林枳夏換了個姿勢,撐著下巴看向他,表情滿是戲謔。


    “怎麽樣,喜歡我給你準備的驚喜嗎?寶貝。”


    周放的表情扭曲了一下,有些羞憤。


    明明被林枳夏狠狠羞辱了,但他莫名其妙有點爽是怎麽迴事??


    不,不對!他應該生氣來著!這是赤裸裸的羞辱誒!


    但是...


    她叫他寶貝誒。


    他應該是一個人被這麽叫的吧,其他人都沒有誒。


    嘿嘿嘿...


    周桁瞥了眼cpu明顯被幹燒的周放,有些嫌棄地移開眼神,走到林枳夏身邊坐下。


    “今今。”


    周桁抿了抿唇,明顯有些緊張。


    “我來是想問一下,你對我的——”


    “姐姐,是周放他自己開門的,我出來了可不要怪我啊。”


    宋羽安從衛生間走出來,正好打斷了周桁的話。


    周桁抬頭對上宋羽安的眼睛,瞬間便感受到了他的敵意和挑釁。


    視線轉移,宋羽安又看向周放。


    男人顯然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麵,嘴唇微微勾著,臉色還泛著淡淡的潮紅。


    神經,在這兒自我高潮什麽呢?


    宋羽安在心裏翻了個白眼,抬眼有些乖巧地看向林枳夏。


    林枳夏正欲開口說些什麽,門口又傳來響動。


    “小寶,我給你帶了公館後院新開的山茶。”


    季宴禮知道密碼,直接開門進來了,一抬頭便對上四雙眼睛。


    季宴禮:?好熱鬧。


    對上林枳夏打趣的眼神,季宴禮還沒有弄清楚到底什麽情況,眼睛微微眯起,似是詢問。


    “哥哥,你看你給我添了多大的亂子。”


    林枳夏站在他們中間,歪著頭看他。


    “他們今天都來找我表白了。”


    “哦,對了!”


    林枳夏似乎突然想起什麽,嘴唇微微張開。


    “還有一個在我臥室裏麵呢。”


    “什麽?”


    在場的男人聞言皆是臉色一變。


    “哎呀,你們好吵啊。”


    林枳夏被他們突然出聲嚇了一跳,有些埋怨地看向他們。


    “我倒是要看看,是哪個狐媚子偷偷跑過來勾引你。”


    周放最耐不住氣,邁步要去打開臥室的門。


    “是我讓他進去的。”


    林枳夏故意攔住周放,反而讓客廳裏的幾個男人更加不爽。


    “氣死我了!到底是誰,讓你這麽護著他!”


    “周放,你是修水管的嗎?管那麽多。”


    縱使心裏正興奮地看著戲,但林枳夏臉上卻是一副生氣的表情。


    “你兇我?你為了裏麵那個不知道是什麽玩意兒的東西兇我?”


    周放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眼睛很快蓄滿淚水。


    喲,哭了?


    “周放,別鬧了。”


    周桁沉聲開口,將緊貼著林枳夏的周放拉迴來。


    “小寶。”


    進門之後沒再開口說話的季宴禮這時才開口,麵上還是一副和煦的表情,仿佛剛才什麽都沒有聽到。


    “你還是把門打開吧,我沒有幹涉你私生活的意思,但我怕你被不懷好意的人給帶壞了。”


    “你好歹讓哥哥看看裏麵是個什麽樣的人。”


    季宴禮仍然溫溫柔柔的笑著,看似一副好好商量的樣子。


    真會演。


    她以前怎麽沒看出來呢?


    周桁周放顯然沒有阻止的意思,他們也想知道裏麵的男人到底是誰。


    而唯一知道真相的宋羽安也沒有出聲,裝作一副弱小無辜的樣子縮在一邊。


    如果林枳夏讓他們開門了,那是最好不過的,這就證明宋翊陽在她心裏也不過如此。


    如果不開門,那他就把裏麵藏著的人是宋翊陽的事透露給季宴禮他們,等他們出手收拾了宋翊陽之後,他再把這件事告訴姐姐。


    這樣他永遠就是姐姐眼裏最聽話的弟弟了。


    “行啊,你們進去吧。”


    林枳夏突然就鬆口了,好像剛剛著急阻止他們的人不是她一樣。


    “友情提醒,開門有驚喜哦。”


    林枳夏靠在牆邊,看著眼前的鬧劇。


    她可不在乎待會宋翊陽會怎麽樣,眼下她又有了一個新的想法。


    “hi!”


    周放推開門,就見宋翊陽坐在林枳夏的床上朝他揮手,頓時有些氣血上湧。


    “宋翊陽,你真是不要臉!”


    “要臉我可追不到我們寶貝今今了。”


    “誰是你的寶貝今今!”


    周放氣得爆鳴。


    “喲,破防哥。”


    男人的聲音磁性中透著些許慵懶,一雙深棕色的眸子閃爍著光澤。


    宋翊陽顯然因為林枳夏剛剛在門口對他的維護,心情好極了。


    “宋翊陽,出來。”


    季宴禮陰沉著臉開口。


    他總是麵上帶笑,讓人看不出情緒,很少這麽直接地把自己的心情表露出來。


    看出來季宴禮真的生氣了,宋翊陽也收了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起身走出房間。


    “哥哥,你這樣真是太過分了。”


    宋羽安跟在林枳夏身後,小聲地開口。


    “嗬。”


    宋翊陽斜了眼宋羽安,譏笑著開口。


    “死馬後炮。”


    “你以為你就好到哪兒去了嗎?”


    “你有多幹淨?跪在外麵給人當狗。”


    “啊?”


    周放在一旁發出一聲短暫的疑惑,接連的打擊讓他有些反應不過來。


    這些人都太心機了吧。


    季宴禮和周桁從宋翊陽出來之後就沒再說話,臉色都不好看。


    “姐姐,你看他~”


    宋羽安又往林枳夏身後縮了縮。


    “宋翊陽,不許說羽安。”


    林枳夏伸手護住他。


    宋羽安本就比林枳夏高了快一個頭,現在縮在林枳夏身後求保護,顯得有些滑稽可笑。


    “你怎麽偏心啊?”


    宋翊陽無法接受自己比不過宋羽安。


    “因為宋羽安給我做的人工唿吸啊。”


    “就因為這個?”


    “就因為這個。”


    林枳夏迴答的理所當然。


    “這種事我也可以做啊!”


    周放突然插進來。


    “可事實就是宋羽安救的我啊。”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所以...他救了你,你打算做什麽?”


    季宴禮了解林枳夏,知道她不會平白無故提起這件事。


    除非,她想做些什麽。


    林枳夏聞言勾唇。


    很了解她嘛。


    那麽接下來就讓他看看他不了解的一麵吧。


    “我當然...是要還他的恩情了。”


    女人的聲音輕柔,動作卻幹淨利落。


    她一把拽住宋羽安的衣服,強迫他把頭低下來。


    下一秒,宋羽安便瞪大雙眼。


    溫熱而柔軟的觸感落在他的唇上,帶著一絲薄荷的清香。


    “你在幹什麽!”


    男人帶著憤怒的訓斥在他耳邊響起。


    腦袋裏鬧哄哄的,宋羽安根本無法思考,所有的感官都集中於一點。


    好軟。


    好想咬一口。


    但那抹柔軟卻很快消失在他的唇上,隻留下殘存的餘溫。


    “今今,你這次做的太過了!”


    這次開口的是周珩。


    他皺著眉,滿臉不認同。


    “怎麽了?這就是真實的我。”


    “如果你不滿意,覺得接受不了,那就離開。”


    林枳夏靠著牆,抱胸看著他。


    周桁看著她,搖了搖頭。


    “我不會和你爭辯的。”


    “也許你現在想不明白,你自己也很混亂。”


    “但是今今,我希望你發泄過後,可以靜下心來想想,這樣做,真的是你想要的嗎?”


    林枳夏有些心虛的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她突然想起在很多年前的午後,爸爸媽媽還在的時候。


    媽媽曾溫柔地摸著她的頭發,告訴她:


    一個真正發自內心愛你的人,在你做錯事的時候,往往會先低頭,等你情緒穩定之後,再來教你人情世故。


    因為比起爭出輸贏,他更在意的是你的情緒。


    林枳夏對上周桁的眼,那雙眼裏沒有包含任何指責,仿佛是在安撫她,告訴她,她也是第一次遇到這些事情,做錯了也很正常。


    可惡,突然有些愧疚是怎麽迴事?


    “我知道了,你們先走吧。”


    見林枳夏都這麽說了,周桁也不好再說什麽。


    幾人轉身便要走。


    季宴禮對著周桁微微頷首,示意自己有話單獨和林枳夏說。


    周桁點點頭,率先離開。


    宋翊陽看了眼還愣在原地的宋羽安,有些失語,隻能轉頭叫周放幫忙把他弄走。


    “寶寶!”


    本來已經將宋羽安扛出門的宋翊陽突然折返迴來,看了眼站在一邊沒走的季宴禮,又衝她眨眨眼。


    “寶寶,我先走了,晚上記得給你和小三蓋好被子,不要著涼了!”


    “滾出去!”


    季宴禮終於忍無可忍,爆了今年的第一句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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