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看傻子一樣看著周叔金,


    他偷了東西,然後還要讓他們給他一百兩?


    沈南風輕笑一聲:“我們勾結官府拐賣人口?那好啊,你快去和官府說啊。正好我們和官府沆瀣一氣,也不知道官府會怎麽收拾你。”


    真的是,張嘴就來麽?


    不過……


    沈南風的眼神餘光撇到了蘇十一,發現後者神色並沒有什麽變化才鬆了一口氣。


    他就擔心周叔金並非無中生有,而是蘇家做了什麽,那他們就被動了。


    不過如今看這個樣子,應該是沒什麽事情的。


    “哥哥……”


    二丫小聲地捏了捏明礬的手,有些小緊張。


    不知道為什麽,她覺得好像要出事了。


    明礬對她搖搖頭,小聲地說道:“別多想,什麽都不要說。”


    現在發生的事情,已經不是他們兩個小孩子能夠左右的了。


    至於那件事……


    明礬低垂著眼瞼,大概猜到是那天二丫和他說的時候,被隔壁的周叔金聽到了吧。


    還真是湊巧啊。


    不過既然胡大叔能找上官府合作一次,又怎麽會沒辦法促成第二次呢?


    因而明礬並不擔心。


    二丫也因為哥哥的沉穩而逐漸變得心安。


    至於蘇十一等人並沒有發現這兩個孩子的談話。


    “報官吧。”


    蘇十一言簡意賅地表達自己的態度。


    她已經猜到了,對方很可能無意中發現或者聽見了什麽。


    但這都並不重要。


    拐賣張家的那件事,官府已經安排好了。如果周叔金因為這件事而亂咬人,並不會得到什麽好結果的。


    她不會因為這件事而妥協什麽的。


    太小看她了。


    周叔金有些焦躁了,嘴唇上下翻飛,不理解地問道:“難道你就真的一點也不在乎你大兒子一家嗎?”


    這一句話,叫蘇十一確定了,周叔金一定是完完整整的都聽見了。


    但,這又有什麽呢?


    蘇明仁略微有些緊張地抓著張氏的手,低聲說道:“媳婦,你別聽他亂說。”


    如果沒有這句話,張氏還真的沒有想過什麽,可現在這?


    她心裏猛地一驚。


    難道周叔金口裏說的事情是真的?


    “報官。”


    蘇十一再次重複道。


    沈南風給自己的一個小徒弟使了一個眼神,然後就有一個小少爺飛快地跑出去了。


    這一下,周叔金是真的慌了,他立刻去阻攔那個小少爺,可卻沒想到,另外一個小少爺卻從另一個方向跑了出去!


    聲東擊西!


    “哎,不是,別去啊。難道你們不應該害怕嗎?”


    周叔金急得跺腳。


    為什麽這和他想象中的出入這麽大啊?


    “害怕的,應該是你們啊,為什麽我們要害怕?”蘇十一帶著笑容反駁。


    周叔金眼底一片兇狠,忽然掉頭對著張氏說道:“你姓張吧?你婆婆將你們一家全都給賣了!”


    既然不肯放過他,那就都死好了啊。


    “什麽?”


    張氏瞳孔猛地放大,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


    賣了?


    賣了他們全家?


    婆婆做的?


    “媳婦你別聽他挑撥,事情不是那樣的,娘是因為……”


    麵對蘇明仁急切的解釋,張氏隻覺得渾身發冷,捂著心口,喃喃反問:“所以,你也早就知道?隻是瞞著我一個人?”


    “唉,我這,我這不是還沒想好和你怎麽說呢嗎?”蘇明仁頹廢地低下頭。


    得。


    事情又被他辦砸了。


    他就好像什麽事情都做不好一樣。


    怪不得娘對他失望呢。


    “那你就可以什麽都不告訴我?”張氏的聲音再次拔高。


    情緒,已然有些失控了。


    蘇明義皺了皺眉毛,發現沈南風打量了幾次他娘了,便上前規勸張氏:


    “大嫂,這些話迴頭咱們自己家人說,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現在還是先解決眼前的事情吧,沒必要讓別人看笑話。”


    “看來你也知道啊,就瞞著我這一個外人唄?”


    張氏冷笑連連,淚水和淒涼的笑容融在一起,是那樣的悲傷。


    一旁的周叔金看得笑開了花:“可不是麽,就是把你當外人呢,你還真的以為人家會把你這個外姓人當成一家人啊?真夠天真的。難道這些年你受過的委屈,還不夠多嗎?”


    周叔金是看熱鬧不嫌事大,既然蘇家不肯放過他,那他也就讓蘇家鬧開好了啊。


    大家一起死。


    “你閉嘴吧你!”


    周老太太沒好氣地訓斥道。


    這個侄子怎麽人品這麽卑劣?


    周老伯則是掄起棍子,就對著周叔金一頓好打!


    別看兩人年紀差得多,周老伯已經是個老頭子了,可周老伯想打人,周叔金根本就躲不開!


    沒一會,就被打得皮開肉綻。


    周叔金也從一開始的不服氣,謾罵,到後來的求饒。


    一直到……


    “誰是周叔金?”


    官差來了一群。


    周叔金立刻慌了,爬起來跪在地上哀求周老伯:“大伯,你救救我,你得幫幫我啊。”


    “你偷人東西,還……讓我怎麽有臉幫你啊!”


    周老伯恨恨的罵道。


    要是隻是偷盜東西,他壓著周叔金道歉賠禮,再賠償金錢,也許對方還能繞過。


    可剛剛周叔金一點認錯的態度都沒有,還覺得自己可以拿捏對方……


    事到如今,他還怎麽有臉去求蘇家放過呢?


    “你不能不管我!要不是你,我爹就不會死!要是我爹還活著,怎麽可能忍心看見我被官差抓走?嗬嗬,大伯就是大伯,不是親爹啊!”


    “爹啊,你看見了吧,這就是你用命救下來的親大哥啊!你拿命救他,可他一點也沒把你當成親弟弟啊!”


    “爹啊!”


    ……


    隨著一聲聲激烈的唿喊聲,周老伯的臉色越發的蒼白了起來。


    但官差可不管這個,直接將人帶走了。


    當然了,其他人也需要跟著一起迴去,配合調查。


    其實這件事很簡單的,官差去找藥店一調查,就什麽都說清楚了。


    不過因為偷盜金額並不大,所以對周叔金的懲罰就是賠償銀錢,外加責打三十個板子。


    至於周叔金嚷嚷的拐賣人口的事情,蘇家並不承認,官府也讓周叔金拿證據來說話。


    他說他偷聽到兩個孩子說的,官府隻覺得荒謬,又增加了一個汙蔑官府的罪名,多加了十個板子,簡直就是得不償失!


    周叔金被打得嗷嗷慘叫,後背和屁股都被打出血來了,好不淒慘。


    饒是周老伯再恨鐵不成鋼,如今看見侄子淒慘的樣子,也隻剩下心疼了。


    不過老爺子還是很明白道理的,並沒有因此而遷怒蘇家。


    這種事情,再怎麽樣也遷怒不到蘇家不是?


    沈南風慢悠悠地等著周叔金挨打結束了,才上前稟告說道:


    “大人有一件事小人要稟告。”


    “說。”


    “這晾曬藥材是有講究的,有些藥材晾曬得不夠透徹,就會起反作用。周叔金其中偷走的星星草,我晾曬的時間還不夠呢,若是藥鋪的人不夠細心,將之入藥的話,怕是會……”


    沈南風慢條斯理地將事情說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其實也並非他故意拖延到現在才說,也是剛想起來,而且也是覺得藥鋪的人在整理的時候,一定會細心翻看的。


    對於大夫來說,這是最基礎的常識了。


    因此,沈南風才沒有放在心上。


    “竟有此事?本官現在就會派人去通知一聲。”縣令說道。


    若是當真入藥,那就真的麻煩了。


    沈南風這才恭敬地告退了。


    一行人迴到周家村之後,商量著要不要換一個地方住。


    雖說這裏采摘藥草方便,晾曬也方便,買賣什麽的都方便,也畢竟和周老伯的親侄子起了衝突。


    而且周叔金就住在隔壁,若是他們有了什麽壞心思的話,那是防不勝防的。


    因此蘇十一等人一致覺得還是換一個地方住更好。


    畢竟方便雖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安全啊。


    眾人商量一番就決定好了,然後沈南風便去和周老伯說了。


    彼時周老伯剛剛從隔壁迴來,看見沈南風不由有些尷尬。


    不過再尷尬,周老伯還是得表態:“沈大夫啊,你看這件事鬧的,實在是我們不應該……我和你大娘商量過了,這房錢啊,退給你們,然後再補償你們店,真是對不住啊。”


    唉。


    一輩子沒做過壞事,可老了老了,還要給人賠禮道歉。


    周老伯心裏是複雜的。


    其實不光周老伯尷尬,沈南風一樣也尷尬,他摸摸頭,咳嗽一聲,然後說道:“周老伯很抱歉給你帶來這樣的麻煩……鬧成這樣了,我們就想著也不好意思再打擾你們了。”


    雖說要離開了,但沈南風說話還是麵麵俱到的。


    畢竟周老伯對他們並沒有任何的不好。


    “哎呀呀,可別這麽說啊,是我們對不起你們啊。可千萬別道歉,要不然我的老臉可真的是……你們可找好別處了?要是沒找好,就再在這裏住兩天。”


    周老伯自然明白對方為什麽要離開,他也沒臉說挽留的話。


    沈南風點頭表示感謝。


    商量好了之後,沈南風和蘇十一就出去尋找別的合適的院子了。


    因為荒年,周圍村子裏閑置的院子還真的是不少,所以找起來並不費勁。


    隻是當蘇家才剛剛搬走,第二天就被官府的人……找上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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