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十一拋去腦海中的雜念,立刻迴身去找劉三根!


    人群中,劉三根暗戳戳的在一個又一個木屋之間穿梭著!似乎並沒有現在就偷跑的意思。


    可忽然一個想法劃過蘇十一的腦海!


    鬼鬼祟祟?


    去別人家?


    “大家攔住劉三根,他在偷東西,要跑!”


    一連串的線索在蘇十一的腦海中連成一串,立刻意識到什麽的蘇十一,毫不猶豫的指著劉三根的方位,大喊了一聲!


    這個畜生不僅要跑,還要偷走村民的東西!


    太可惡了!


    “你奶奶個腿的,要不是你引來這些土匪,咱們能這樣?還想跑?”


    幾個潑辣的媳婦一叉腰,怒罵一聲,然後就各自拿起武器,圍攻劉三根!


    雖說男人的力氣比女人大,可劉三根一人怎麽抵得過一群女人?


    更何況村子裏的女人哪個不得洗衣做飯下地殺豬?力氣都大的很。


    所以很快劉三根就被一群女人大的站都站不起來了。


    “哎呦我去,這是什麽東西啊?”


    大家將劉三根懷裏的東西搶了出來,然後打開一看,有糧食也有錢,甚至還有……


    一塊紅紅的,布頭?


    “我草你老娘!”


    村長的兒子劉明山的媳婦忽然暴跳如雷,輪著棍子就悶頭打人。


    “嗷,疼死了,要死了,別打了啊。”


    劉三根發出陣陣慘叫聲。


    可憤怒的明山媳婦根本就是失去了理智,忽然一棍子打在了劉三根脖子處,後者瞬間變暈了過去。


    “明山家的,快住手,別真的把人打死了。”


    柱子奶奶顫巍巍的跑過來,死死地抱住了明山媳婦。


    倒不是心疼劉三根,而是認為劉三根這種人不配讓她們手上沾染獻血!


    “怎麽了,你還好嗎?”


    蘇十一也被忽然爆發的明山媳婦給嚇到了。


    忽然這麽猛?


    “我去,明山媳婦,不會這個肚兜,是你的吧?”大梁子媳婦拎起那紅紅的布頭,眾人才發現居然是一個紅色的肚兜。


    眾人臉色一變。


    女人們都衝著劉三根呸了一口:“這不要臉的東西。”


    想要逃跑,不僅偷走了錢和糧食,居然還偷走了明山媳婦的肚兜?


    真夠變態的。


    “不過明山家的,你這也夠騷的啊,大紅色的肚兜,哈哈。”


    大梁子媳婦不過腦子的嘎嘎笑了起來。


    她自以為很幽默,可實際上沒有一個人笑出聲來。


    大梁子媳婦後知後覺的有些尷尬,撓撓頭解釋道:“我就是說著玩,哎,明山家的你別哭啊,我沒別的意思。”


    她就是個直性子的人,說話不過腦子,也沒想過什麽嘲諷什麽的。


    就是,就是那麽隨口一說。


    蘇十一搖搖頭,囑咐道:“這件事就不要說出去了,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事關一個女人的名節。


    哪怕大家都知道劉三根不是個好東西,可等到對劉三根的厭惡淡去,再提起這件事,人們想到的也會是一些香豔的東西。


    哪怕是無中生有,可眾口鑠金。


    “對,十一娘說得對,你們可把嘴管好了。尤其是你,大梁子家的,你可得管好你的嘴。”


    柱子奶奶也點頭,同時嚴厲的警告眾人。


    大家都是女人,怎麽會不知道這種事情不能亂說呢?立刻全都表態。


    倒是大梁子媳婦嘟嘟囔囔的,對於柱子奶奶單獨警告她的行為表示不滿。


    但倒也沒說別的。


    廝殺,很快便停了下來。


    雖然荷花村的男人們受傷的不少,但因為胡蘭山的勇猛,竟然將所有的土匪全數斬殺!


    哦不,留了一個活口。


    “胡蘭山,為什麽留下一個活口?”


    殺紅了眼的眾人,憤憤不平的質問。


    大家都差點死了,而且那麽多人都受傷了,怎麽能放過這群牲口?


    胡蘭山惜字如金的說道:“留活口,找老窩。”


    “什麽?”


    眾人聽不懂。


    倒是蘇明義一屁股坐在一塊大石頭上,在那喘著粗氣替人解釋:


    “胡蘭山的意思是,留一個活口,讓他帶咱們去土匪的老窩。想來這群土匪搶了不少人,應該會有不少糧食的。”


    他們現在已經沒有多少糧食了。


    若是能找到土匪的老窩,那裏的糧食應該會讓他們驚喜的。


    劉明山恍然,虛弱的豎起一個大拇指:“蘭山大哥,你可真厲害啊。”


    不僅射箭,弄陷阱厲害,打架更是無人能和他爭鋒。


    還有這腦子,也比他們的活泛。


    荷花村能得一個胡蘭山,當真是走了大運了。


    胡蘭山忽然一腳踩到唯一的活口的襠部,碾壓了幾下,後者瞬間發出不似人聲的哭嚎。


    劉明山隻覺得襠部一涼,縮著屁股走到蘇明義身邊,小聲且害怕的問道:


    “明義啊,你說蘭山大哥不是說留活口嗎?他現在怎麽下這樣的狠手?”


    這……


    會死人吧?


    “不狠一點,他怎麽說實話?萬一土匪們老窩裏還有人呢?”


    蘇明義喘著粗氣,眼神略顯狠辣。


    對土匪若是下手輕了,那他們怕是會付出代價的。


    “還是你們想的周全,我,我得好好和你們學習學習。”


    劉明山豎起大拇指,疲累不堪的坐在那,就那麽看著胡蘭山如何審問。


    至於其他人,或是包紮傷口,或是打掃戰場,都沒有閑著。


    可他們本就沒有多少藥,大家也隻能勉強用熱水擦洗一下傷口,然後包紮起來而已。


    “抬到裏麵屋子去。”


    蘇十一看見張氏和昏迷中的明礬,心裏咯噔了一下。


    她倒是藏了一些藥物,就是之前買的,隻不過並不多。


    如果現在當著這麽多人麵拿出來,怕是不好打算,還是偷偷地吧。


    “萍萍,你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有事的。”


    蘇明仁在那緊緊地攥著張氏的手,一個勁的哭。


    旁人怎麽勸說,蘇明仁都止不住哭聲。


    後來還是蘇十一被哭煩了,一腳將他踹了出去,耳根子才算是清淨了。


    “娘,明仁隻是……”


    “你忍著點,我得先給你殺毒,然後才能上藥。”


    蘇十一滿臉嚴肅的說道。


    那些強盜的刀子不僅沾染了鮮血,也沾染了不少髒東西,不消毒的話,怕是會破傷風,那就麻煩了。


    好在她當時購買的藥物裏,有這些東西。


    “好。”


    張氏說完便攥緊拳頭,咬緊牙關。


    “刺啦——”


    隨著消毒酒灑下,張氏渾身顫抖,一隻手飛快的塞進自己的嘴巴裏了。


    疼!


    太疼了!


    張氏甚至覺得當初生孩子的疼痛感,都不如此刻強烈。


    大丫二丫早就抱成一團,不敢看了。


    “好了。”


    蘇十一麵容冷靜的可怕,將消炎藥等藥粉撒上,然後給張氏包紮好。


    之後一再囑咐:“最近好好養傷,千萬不要逞強,知道嗎?”


    如果落下後遺症,反而麻煩了。


    “謝,謝謝娘,我,我知道了。”


    張氏鬆開嘴,露出被自己咬的血肉模糊的手掌來,疼痛到抽搐的身體也漸漸地軟了。


    “娘!”


    大丫哭著撲了過來,看著張氏滿臉汗水虛弱蒼白的模樣,大丫哭的不能自己。


    蘇十一眼睛橫了過來:“再哭滾出去找你爹。”


    對孫女,她到底是和藹一些,沒有直接上腳。


    饒是如此,大丫看見她還是嚇得夠嗆,規規矩矩的點頭,不敢多說半個字。


    此時此刻,蘇十一自然沒有閑情逸致去調教孫女,而是去看明礬的情況。


    “奶奶,哥哥咋樣?”


    二丫緊張的盯著蘇十一,眼中的信賴,是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


    這一路走來,已經讓二丫無比信任蘇十一了。


    在小丫頭的心中,奶奶就是無所不能的。


    “他這……”


    蘇十一看不出所以然來,幹脆直接脫掉明礬的上衣。


    當看見明礬後背心處那青紫甚至滲血的痕跡時,倒吸一口涼氣。


    居然這麽厲害!


    “哥哥。”


    二丫更是捂著嘴就哭了起來。


    如果不是為了保護她,哥哥也不會受傷。


    都怪她!


    以後她一定要拚了命的保護哥哥。


    隻是現在……


    “奶奶,你有藥嗎?”


    二丫焦急的催促道。


    快給哥哥上藥啊。


    幹什麽還愣著啊?


    蘇十一深吸一口氣,無奈的搖搖頭:“他受的應該是內傷,我沒有辦法。”


    她並不懂醫術,剛剛給張氏上藥,也是因為張氏被砍傷,都是外傷。


    像明礬這種情況,她真的是束手無策。


    “什麽?那哥哥怎麽辦?”


    二丫驚唿一聲,著急的站了起來,聲音中隱隱有質問。


    張氏立刻嗬斥:“二丫,怎麽和你奶奶說話呢?”


    然後又立刻為女兒解釋:“娘,二丫就是著急,她是太擔心明礬了,絕對沒有其他意思的,您不要多心。”


    這孩子,膽子真的是太大了。


    最近的婆婆的確好說話,可曾經的婆婆對他們有多苛刻,忘記了嘛?


    怎麽能一點分寸都沒有?


    “沒事。”蘇十一擺擺手,自然不會和孫女計較的,她的臉色也有些發苦,“這種情況,怕是隻能找大夫看了。”


    可他們上哪裏去找大夫啊?


    難道去龍頭關嗎?


    可流民們借過都不可以,她帶著明礬去看大夫,能進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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