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發!”


    一掃而空的貨物,店主壓根不敢拒絕售賣,特別是一位戴著骷髏徽的少校軍官。


    明天物資短缺,那是明天的事情。


    “加快速度,希望夜裏早點到達勒卡陶,明天上午或許能與部隊匯合,還要規劃行軍路線,要不直接渡過桑布爾河,要不從索姆河之間穿插過去。”


    出來尋找物資倉庫的計劃,顯然失敗了,真是缺德的英國佬。


    夕陽戀戀不舍的落了下去,不斷變換的景色再也看不到,路上隻有風噪和發動機的轟鳴,車胎與路麵保持著親密按觸,撫摸著彼此,一刻也不想分離。


    風景再好,卻不會為誰駐足停留,花開花謝,四季輪換,這變幻操蛋的人生。


    昏黃的車燈光跳躍著,照著黑喑的前路,車速始終未減,奔走在尋找光明的道路上。


    風從窗外吹來,霍夫曼閉著眼睛,中式小院的堂屋裏,牆上衣架掛著一套套軍裝,英法和帝國,也少不了波蘭不驚的,從軍靴到軍帽,還有些小的細節拉滿,如勳章等等。


    愛好時間一久,容易變質成癖好,心裏一直癢癢的。


    收集一切有價值的,不管是曆史意義還是紀念意義,僅用來緬懷一個時代,證明我來過。


    吱嘎一聲,車輛相繼停下。


    “莫希特,去敲門。”


    腕上的手表顯示23點,燈已經關了,城鎮一片黑喑。


    嘭嘭嘭的敲門聲粗暴簡單,聽著就讓人煩躁不安。


    “下麵有人敲門,這麽晚了,還有人住宿?”


    “德科,快去看下,每天都要被砸爛啦。”


    “好吧,好吧,該死的,是誰不讓睡覺。”


    男人在老婆的督促下,不耐煩的點著蠟燭,披上衣服往樓下走。


    門口一直在砸門,絲毫沒有放鬆。


    “來了,來了,是誰,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隔壁的店鋪有人掀開窗簾,星星的清冷光線照在頭盔上,瞬間收迴去。


    霍夫曼看到不止一處的窗簾變化。


    踢踢踏踏的腳步聲傳來,還有不住的抱怨,滿腹的牢騷,口裏不怎麽幹淨。


    門後傳來動靜,過了一會兒,被吱呀打開。


    德科張開嘴巴就要罵。


    蠟燭的光線讓他看清楚對麵的人,是帝國士兵!


    一時間忘了該做什麽,張個嘴巴在喘粗氣。


    天呐,我罵了誰!


    該死的,上帝啊,救救我。


    莫希特接過燭台,一把推開他,進入大堂,把吊座上的蠟燭點燃。


    多特爾幾人停好車,簇擁著霍夫曼進入。


    “怎麽了,不帶路嗎?”


    “哦哦~哦,長官先生,裏麵請。”


    “有什麽吃的嗎?還有啊,來點酒。”


    “廚師下班了,我們…”


    說了一句話,立馬緊緊閑上嘴巴,生怕惹惱對方。


    軍官的臉色不虞,漸漸變嚴肅。


    “把所有住客的登記拿來,我要檢查。”


    澤爾曼相對心狠得多。


    軍人見慣了生死,無窮的空虛和麻木的心靈,隻剩下榮譽和忠誠。


    “是,是,馬上,馬上。”


    “普朗特,走,我們把東西抬進來。”


    從農夫手中平價購買的物資,計劃明天讓戰地廚房做一下,東西雖然不多,可以均分一點,意思意思。


    “這個人是誰?過來做什麽的?住幾天了?”


    澤爾曼正在盤問老板,一半真一半假,睡夢中也怕鑽入偷襲者,為了人身安全,還真的要看一看。


    老板一頭的汗水,半是緊張半是害怕半。


    霍夫曼的野戰灰大簷帽,來源於希來姆的贈送,還有一頂m40船形帽,白色滾邊,下麵帽身為刺繡骷髏徽。


    箱子裏有不少的黨衛隊小物品,真的是體貼周到,讓人感動,更大的原因應該是地緣影響。


    拋開立場和成見,政治生物深諳為人處世之道,蠱惑和籠絡人心尤為擅長,不得不佩服,當然臉皮要足夠厚,至少105毫米的穿甲彈打不穿,還會形成跳彈反彈。


    物資抬入廚房,霍夫曼脫了外套,穿著襯衣,挽起袖子正在切菜。


    “長官。”


    “你們辛苦了,為了我的安全。”


    感動嘛,全是前世的套路,論演員的自我修養,從上到下都是影帝影後。


    鍋裏小火煎著香腸,胡蘿卜、洋蔥、卷心菜丟入另一口湯鍋裏,霍夫曼忙著切西紅柿牛肉粒,普朗特蹲下來給土豆削皮。


    黑麥麵包切成片,在鍋裏用黃油煎透,有點像饅頭幹。


    最後用煎鍋裏做一個豬油炒雞蛋,撒上細鹽和黑胡椒粉。


    “長官,紅酒醒上了,本店最好的紅酒,免費贈送,希望您能喜歡。”


    霍夫曼看向前台處,澤爾曼和呂斯納不見了。


    “另外兩位長官去抽檢住客去了。”


    “嗯,給你帶來麻煩,很抱歉。”


    “我們和你們同處一片大陸,注定要共同進退,帝國對你們平民沒有轟炸,就是考慮到這一點。”


    “謝謝,我知道,我會盡力為帝國服務。”


    “很好。”


    “我們最近的補給站在哪裏?”


    霍夫曼坐在餐桌上,端起紅酒抿了一口,貌似隨意的問道。


    “在…”


    “我不知道。”


    “是的,我相信,你是一個聰明人,如何生存下去?我想你應該很明白怎麽做。”


    老板用袖口擦擦汗,手在顫抖,就好像得了帕金森症。


    “德科,你在做什麽?”


    女人的聲音從樓上傳來。


    “我夫人,抱歉。”


    “你去吧,明天我們會結清房費,不用擔心。”


    “我知道,以前的長官也是這樣的。”


    還有小心思,腦子活泛。


    等到澤爾曼兩人下來,廚房裏的湯好了。


    幾個人坐下來開始吃飯,對長官的尉藝稱讚不已。


    “我想我知道原因了,為什麽斯維婭夫人會愛上長官。”


    施耐德把一勺濃湯送到嘴中,咽了下去笑嘻嘻的說道。


    “為什麽?”


    多特爾打趣道。


    “因為長官做飯太好吃了。”


    霍夫曼虛點兩下,沒有說話,舉起酒杯。


    “為了帝國,為了榮耀!”


    “幹杯!”


    沒有問抽檢的人怎麽樣,如果有問題,按照澤爾曼的秉性,早就打發下地獄了。


    “晚安。”


    “晚安。


    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機動野戰,沒有一個是帝國軍人的對手,最大的問題是,時代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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