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嗯!”


    尖銳刺耳的警報聲響起。


    天還沒亮,夜很寂靜,偶爾的狗吠,擊破空氣,一圈聲浪蕩漾。


    “集合,緊急集合。”


    士兵們匆匆忙忙的穿上軍裝,邊跑邊戴帽子,係上m35鋼盔。


    “嘟”


    口哨急促的響著,士兵們嘩啦啦的排成方陣。


    “立正。”


    “向前看。”


    霍夫曼站在隊伍前,一動不動,盯著隊伍的形成,現場不一會兒變得鴉雀無聲。


    “諸位,師部命令,出擊!二十分鍾後,整理個人裝備出發!”


    “戰爭已經來臨,願上帝保佑我們!”


    霍夫曼向側麵一退,一旁的牧師開始了自己的工作,念著禱告詞,士兵們虔誠地隨著念叨。


    “解散!”


    雜亂的皮靴聲奔跑在土地上。


    內務不斷的檢查拉練,每一個士兵都能熟練的打理背包,速度很快,十五分鍾後,所有人站在各自的載具前。


    冷漠,齊刷刷的等待著命令,一群訓練過的機器。


    霍夫曼看了一眼時間,第一個坐在奔馳汽車上,後排座椅右側增加車載fu 5無線電設備。


    一台功率10瓦的發報機,發報機正麵10wsc,一台超短波接收機(ukw.e.e),一台為發報機和接收機供電的變壓器,以及耳機,喉部通話器,摩爾斯電碼鍵盤等附件


    副官費爾多曼代替傳達命令。


    “上車!”


    說是嚴謹,倒不如說有一些刻板,時間不到,硬是要捱到準時才能走,說一不二的頭大。


    “三檔速度,20公裏。”


    “是。”


    澤爾曼坐在連部最後的一輛尊達普ks600三輪摩托車上,抱著狙擊步槍。


    突突突的摩托車先行開路,然後是霍夫曼的座車,緊跟著是輪式裝甲車,半履帶車,帶蓬布的卡車,有些不同的是,霍夫曼安排了一輛攜帶mg34機槍的四輪裝甲車斷後。


    多特爾整理一下胸口的勳章,一枚二級鐵十字,一枚步兵突擊勳章,滿滿的驕傲。


    幾枚不值錢的鐵塊塊,換得是一條條鮮活的生命,值得嗎?


    值錢的高層不上秤,沒上秤前輕飄飄,舉重若輕。


    不置可否,每個人的想法不同,無非是忽悠的邏輯,蒙蔽了雙眼。


    低頭看向自己的一級鐵十字,還有步兵突擊勳章,誰相信他們的話,誰就是大傻逼。


    眼中沒有炙熱和激動,清醒是那麽的痛苦,如蝕骨灼心。


    孤注一擲,忽悠接著忽悠,變成我死後那管它洪水滔天!


    就算在暴烈的陽光下,他們也無所謂,醜陋甚至從不遮掩,得勢後的張狂和跋扈,窮兵黷武,焉能不敗!


    曾經的不堪,不願麵對,以史為鑒知興替,早晚的事。


    路上被冒起的尾煙籠罩,痕跡清晰可見。


    戰爭來了,帶來的隻有毀滅和罪惡。


    “長官,營部命令,我連為先鋒,祝一切順利!”


    “迴電,祝一切順利!”


    匯合裝甲部隊,士兵們分三部分,一部分從卡車上下來,爬上坦克,一部分在裝甲車上,協防坦克,一路向前。


    剩下的一部分,駕駛著卡車,隨大部隊前行。


    步兵必須保護坦克,一二號坦克裝甲薄火力弱,小水管,三號坦克數量並不多。


    巨大的轟鳴聲,驚起飛鳥一片。


    天空中,一群鐵鳥飛過。


    這一天,是5月10日,大地在哭泣,山丘在顫抖。


    霍夫曼率領著自己的連隊上了山。


    結局是改不了的,拚盡全力卻又無能為力,普通人的力量真的太渺小。


    就好像連搓帶揉,臨門一腳,進不去就是進不去,越著急越不行。


    帳篷如同蜂巢,一個接一個,大家在等,等兩邊的佯攻先開始。


    兩翼策應,中路突破,全力進攻。


    掛在牆上的人不值錢,金錢主義的信仰,原則就是避免被人賣了還興高采烈地幫著數錢,不斷的感恩戴德。


    這是一個可歸於道的技能,剛剛窺門,細細的一條縫。


    等待是煎熬的,mp38擦了又擦,腰間的瓦爾特p38放在桌子上,同口徑子彈排成一排。


    二黑趴在角落裏,啃著一根牛骨頭。


    身大力不虧,缺點太能吃了,還愛撒歡,比一個士兵還能吃,一般人養不起。


    “長官,怎麽還不開戰,等了兩天了。”


    “怎麽,著急了。”


    費爾德曼看著老神在在的長官,來了還不叩門而入。


    “不慌,上麵有上麵的想法,我們是軍人,服從命令就是。”


    緩一緩,不是壞事,事緩則圓,都在等對手露出破綻。


    戰爭是要死人的,不是一個兩個,數字間的小逗號一個比一個閃爍,nc的各種報道素來是報喜不報憂,主打鴕鳥心態。


    騙過了自己,等於放下。


    如果有可能,真不想有戰火紛飛,受傷的對象從未變過。


    人人都想過上好日子,蛋糕就這麽大,不爭不搶,等老天爺喂飯吃?


    自古就是小勢可逆,大勢不可更改!


    5月13日,太陽尚未跳出來,營地裏低沉的轟鳴聲此起彼伏,青煙混雜在林間薄霧中,彌漫在地麵樹梢,迴蕩在車輪之間。


    野戰餐車周邊,士兵們正在吃早餐,香腸土豆泥蜂蜜黑麵包牛肉湯,沒有人說話,低頭幹飯,盡量吃飽些,誰也不知道這是不是最後的一餐。


    霍夫曼拍了拍新來的炊事兵弗爾茨,對他加大了食物量表示感謝,體型的相似,有那麽一會想起貝姆,我本善良,奈何形勢比人強。


    “諸位,在遙遠的東方,有出征酒的說法,那麽現在讓各位班長為大家倒滿酒,享受兄弟般的關愛!”


    黑色的水杯,班長們拿著準備好的酒瓶開始逐一倒酒。


    看著眼前年輕的士兵們,朝氣蓬勃,最後活下來的有幾個?


    “舉杯!一切為了帝國!”


    “一切為了帝國!”


    “願上帝保佑我們!”


    同樣的一幕,在周邊的營地裏上演。


    坦克前裝甲上掛著備用履帶,側麵負重輪,捆著木材,車長上半身露出炮塔,觀察著道路和遠方。


    車輛混合交叉,步坦協同戰術玩得是明明白白。


    崎嶇不平的小路,是一條生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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