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鄭氏也明白一塵大師為何搖頭。


    這一刻她不再心虛,想起那會不願跟著他走,不僅僅是因為他居無定所,是他心中想法和正常人不一樣。


    對人和事物要求高,誰能永遠保持不變?


    變了後遭他嫌棄?


    她大大方方牽著侯德音的手說道:“成大哥,這是我的女兒,當年是大哥寫的生辰八字。我多謝大師讓我們母女有了名分、有了安身之地。”


    侯鄭氏拉著女兒一起跪下磕個頭。


    一塵大師什麽也沒說,還是侯國棟說道:“瞧你,還和成大哥見外?”


    他又對女兒說道:“叫舅舅,你娘的大哥就是你舅舅。”


    侯德音磕頭叫舅舅。


    一塵大師這次沒拿玉石,拿了一個硯台給了侯德音。


    侯德音又拉著安英華磕頭,快快扶起他,解釋道:“他腿還沒好,不能跪著,舅舅別怪。”


    安英華之前都不知叫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姐姐的幹爹一塵大師叫什麽,這下好了,以後叫舅舅。


    一塵大師在他們走後,想了半天。


    倒不是他惦記鄭氏,而是他印象中的鄭氏是個民間女子,現在是另外一個人。


    這麽美好的女子變了,可惜。


    他還是覺得像德音和安世子那樣的孩子才是美好的,益陽郡主和晏九一樣,有種琢磨不定的感覺。


    安淩霄見了侯德音的母親,也是意外,不知道是跑江湖的出身,還以為是大戶人家出身。


    不是說長相美就是大戶人家,是身上散發出來的氣質。


    侯德音為了證明她說過的母親畫畫很好,特意拿來一幅畫過來。


    畫的是萬馬奔騰。


    侯德音得意說道:“我娘學啥像啥,我隨了我爹,這點不像我娘。”


    安淩霄不懂畫,但也看得出畫得好。


    但是覺得畫很熟悉,師傅那裏有一副。


    她拿去給師傅看了,公輸先生看了半天,又把侯國棟叫來,問道:“你給郡王爺的畫是假的吧。”


    侯國棟咦了一聲,問道:“先生怎麽知道?”


    “如果我猜得不錯,英華嶽母學人畫畫如真一樣。”


    侯國棟這才洋洋得意說道:“沒錯,德音她娘自己畫畫一般,但是她會仿畫,我試過去賣她仿的畫,沒人認出來。先生是第一個認出來的,不愧是鑒賞大師。”


    公輸先生說道:“你過獎了,我不是認出來,是我正好有一幅這畫的真品,如果不是這幅畫是本人送給我的,我也懷疑我手上的是贗品。”


    侯國棟得意地哈哈大笑,“我可賣了不少,不過都是賣給那些又壞又蠢的人,得來的錢做善事,不然我哪來這麽多錢胡吃海喝和那些蠢人交朋友?不過那是以前的事,現在不仿畫了,德音她娘自己畫。”


    一塵大師剛好進來聽到了,他讓侯國棟等著,迴去拿了一幅畫,侯國棟看也沒看說道:“不是德音她娘畫的,德音她娘說過,不會用成大哥的畫賣錢。”


    一塵大師拿起那張萬馬奔騰圖,看了半天,侯國棟湊過去說道:“還行吧,我閨女喜歡,不然我早就賣了。”


    一塵大師心裏可惜,如果好好學下,會自成一派。


    侯國棟好像能看懂一塵大師的心裏話,說道:“別打主意哦,德音她娘隻是打發時間,她又不缺錢,隻是畫著玩。”


    一塵大師放下畫,啥也沒說走了。


    安淩霄對侯德音的母親崇拜,有這個本事不怕賺不到銀子。


    難怪侯德音的父親願意娶迴去,不是一般人。


    她覺得侯德音的母親像大家閨秀出身,和這個有關係,常年和書畫高雅之物打交道,書中自有顏如玉,畫中更有德音娘。


    安淩霄把這話給侯德音說了,侯德音笑得咯咯。


    安淩霄問道:“你有沒有跟你娘學?”


    侯德音說道:“我不會,我爹說有些本事是天生的,我的本事就是吃,咯咯。”


    侯鄭氏也發愁女兒,好像比在家時還胖了,聽說是安世子喂的。


    她嚇唬女兒說道:“女人太胖生不了孩子,或者是生不下來,你這麽想有自己的孩子,再這麽吃下去,你娘我可當不了外祖母。”


    侯德音一聽,有點害怕,這個不好意思問安世子,就去問安淩霄。


    安淩霄想了想說道:“好像是這麽迴事,我帶你去問問我外祖母。”


    薛老太太看到侯德音那個高興,當初還遺憾侯小姐能當外孫媳婦就好了。


    沒想到美夢成真,心想事成。


    等聽了外孫女說的,她仔細看侯德音。


    之前光想著門第,還有就是成親還早,但,要是侯小姐不節製,這麽吃下去的話,生孩子確實危險。


    侯德音聽了害怕,安淩霄說道:“先讓大夫看看,有的是脾胃虛,調理下就瘦了。”


    侯德音說道:“我爹早就找人給我看了,我就是吃出來的。”


    說完快哭了。


    吃是她唯一的最愛,不讓她吃,感覺暗無天日。


    迴去給母親說了,侯國棟不願意了,瞪眼睛道:“他家敢嫌你胖?這門親事不要了!”


    侯德音哭哭啼啼說道:“人家可沒嫌我胖,是我怕將來當不了娘。”


    摟著母親哭。


    侯國棟沒辦法,他是怎麽吃都不胖,媳婦也不胖,女兒不知像誰,愛吃不說,一吃就胖。


    侯鄭氏推開女兒說道:“你要是瘦也不難。”


    她沒給丈夫說,其實她有個小妹就是如此,賣藝胖了不行,她小妹可沒少遭罪。


    侯德音顧不得擦眼淚,問道:“怎麽做才不難?”


    侯鄭氏說道:“餓了喝水,饞了打嘴!一個月你就能瘦下來。”


    侯德音抿著嘴,侯國棟撲哧笑,見女兒憤怒看向他,趕緊走。


    不知道媳婦會不會打女兒的嘴。


    侯德音下定決心給母親說道:“娘,以後我饞了娘打我的嘴。”


    侯鄭氏說道:“是你自己打,你要是偷吃我咋知道?所以真有決心自己打自己嘴!”


    侯德音快哭了,去找安世子,讓他打她嘴。


    安英華吃驚,還能這樣?


    “幹嘛打嘴?你去追香噴噴,有一陣子我追香噴噴玩,瘦了兩斤。”


    侯德音一聽才兩斤,垂頭喪氣。


    還是打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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