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氏如今是真的後悔,不該把全部心思放在丈夫身上。


    就是現在,她仍然認為丈夫不是一無是處,但是,她對丈夫越來越失望。


    她不苛求丈夫頂天立地,那種男人對家對妻兒更是忽略。


    她苛求夫妻之間一心一意。


    丈夫好像做到了,十幾年夫妻感情融洽,但,那妾室和接二連三的庶出子女算什麽?


    她安慰自己,大家族的男人都是那樣。


    現在,丈夫對婆婆盲目的自信,沒有一點懷疑,對女兒嫁到郡王府又是聽從婆婆的。


    顧氏失望又有了疏離。


    這是嫁進來第一次和丈夫有了疏離和分心感覺。


    聽了淩霄說的話,顧氏又痛苦又生氣,可是木棉是自己親女兒,她如果放棄,誰還會管她?


    第二天顧氏去了郡王府,不找任何理由,就是去看望女兒。


    在南明郡王妃那看到江陵縣主,顧氏更加有底氣,你自己的女兒三天兩頭迴娘家,我女兒還沒如此吧?


    南明郡王妃不會讓顧氏去兒子院裏見兒媳,她把兒媳叫到她這裏,你們母女想見,就在這裏見吧。


    安木棉見到突然來的母親,忍不住眼眶紅了,強忍著不讓眼淚流出來。


    她給婆婆行完禮,給母親行禮,強裝歡笑道:“瞧我沒出息的,見到母親忍不住想流淚,祖母可好,父親和弟弟妹妹可好?”


    安木棉知道等母親走了婆婆會這樣說她,說她掉眼淚是不是婆家對她不好?


    那她自己先說出口。


    顧氏看到女兒這樣,更加心痛。


    她怎麽教都沒教會女兒怎麽說話,女兒嫁過來半年就知道察言觀色會說話了。


    難怪有句話說當娘的不教,嫁了人婆婆要是教可沒好脾氣的耐心說教,立規矩就知道長進了。


    除非是真傻。


    顧氏見南明郡王妃並沒交代女兒帶她去女兒院裏,以為親家不想讓她見到身殘的女婿。


    她心想,你也知道自己兒子什麽模樣?


    南明郡王妃當著顧氏的麵並沒說難聽話,拿出外麵人認為的和氣賢惠模樣,誇兒媳懂事懂禮。


    顧氏也沒打算這次來做什麽,隻是讓郡王府知道,女兒還有她這個親娘在,還有安家,有顧家,女兒不是沒人管沒人在意的出嫁女。


    她走的時候,南明郡王妃讓兒媳去送,顧氏讓女兒攙扶,見女兒眼神一直瞄向身後的兩個丫鬟,她知道女兒說話不方便。


    她故作輕鬆說道:“家裏一切都好,你別惦記,好好孝順公婆。”


    聽到女兒乖順地說是,她說道:“下個月你外祖母過生辰,雖然不是大壽,你當外孫女的總要迴去請個安。”


    她就是要讓身後的丫鬟聽見,好學給南明郡王妃聽,顧家也不是啥也不是的人家。


    也是告訴女兒,如果想出門,這麽多親戚,哪個過生辰、表兄妹定親、表姐表嫂懷孕生子,都是出門的理由。


    不相信郡王府能把人關一年不出門,那她要好好問問了。


    安木棉現在不是怕婆婆,是怕丈夫。


    那天從淩霄那裏出去,二爺捏著她的手腕,那個眼神,好像她是貓狗。


    二爺還在她耳邊輕輕說:“你知道賤貨是什麽下場?”


    她嚇死了。


    可是她不敢給母親說。


    她知道母親提醒她,提醒又怎麽樣?


    她要是說了,母親能讓她離開郡王府?還有父親祖母,外祖父,是不是讓她做個好媳婦,賢惠媳婦。


    安木棉不敢堵,如果是這樣,她落在二爺手裏,不用別的,再和那天一樣,嚇都嚇死她。


    安茂彥沒像顧氏認為的對女兒忽略,他也因為女兒而應酬南明郡王爺。


    南明郡王爺犯了軸,就像侯國棟說自己:越是不讓我如何我越如何的二逼軸性。


    他親自約了安茂彥,難得地誇獎親家一番,說兩人興趣相投。


    最後說你是益陽郡主親叔,郡主這點麵子要給的吧。


    還是引薦一塵大師。


    安茂彥不是侯國棟,很天真地帶著南明郡王爺去了。


    他自己也想見見一塵大師,又不好意思去求侄女,正好用這個理由去。


    一塵大師是誰?


    比南明郡王爺還軸性,是那種你可以用權勢殺我,但不能用權勢讓我低頭的骨氣。


    人家早就住到晏九宅子裏去了,有本事來這裏。


    公輸先生頭疼呀,幹脆住書院了。


    莊子裏是吳長山的狗在裏麵汪汪叫,南明郡王爺確信這裏沒人住,太吵了,大師沒法心靜。


    安淩霄要笑死了,她不知道一塵大師和晏九的關係,隻知道是師傅把一塵大師安排在晏九的宅子。


    不知道晏九迴來見這麽古怪的一個人住著會是什麽表情。


    侯國棟現在天天來,賠笑臉說好話,就怕一塵大師說出他以前做的事,不是他怕丟人,是怕京裏人知道閨女是怎麽出生的,讓人看不起。


    一塵大師隻是性子直,脾氣古怪點,又不是傻。


    侯國棟夫妻又不是他仇人,那件事他早就沒放在心上,他又不是長舌婦,見誰給誰說。


    見侯國棟拐彎抹角叮囑他,一塵大師不耐煩了,直接用張紙貼嘴上,上寫:啞巴。


    侯國棟不說話了,難怪德音她娘看不上他,太氣人了。


    他拿起筆加了個小字:假。


    連起來是:假啞巴。


    然後揚長而去。


    安淩霄和侯德音偷看到,兩人貓腰迴去,捧腹大笑。


    一塵大師看到兩個女娃,他微笑著,畫了一幅畫,兩個女娃手拉手賊頭賊腦往後院溜走。


    畫完之後,送給了侯德音。


    他覺得這個女娃比她爹強,聰明,心直,不像她爹心眼子太多。


    侯德音看到畫,左看右看,對安淩霄說道:“哪裏畫得好?我看還沒我娘畫得好呢。”


    安淩霄驚訝道:“啊,你娘也會畫畫?”


    “胡亂畫著玩的,隻給我爹和我畫。”


    安淩霄好奇,能讓侯德音說比一塵大師畫得還要好的畫是什麽樣?


    侯德音說來的時候她爹騙她要死了,沒有帶什麽過來,都在關中的家裏。


    “不過我娘快到了,到時候讓我娘給姐姐畫一張。”


    安淩霄又開始期盼見到弟弟的嶽母,和侯德音一樣胖乎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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