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德音留下來要照顧安英華,侯國棟也就又住迴公輸先生那。


    安英華摔斷腿,要給伯府說一下,侯國棟親自去了。


    安老太太著急模樣,“這可怎麽好?我知道淩霄擔心我責怪她,那也不能傷了腿不迴來。”


    她站起來吩咐下人,去叫兒媳,要親自去接人。


    侯國棟跟著站起來作揖道:“老太太,不要著急,老話說傷了筋骨骨頭折了不好動彈,萬一挪動接的骨又折了呢?孩子們那會著急沒辦妥當,咱當長輩的也別隻考慮麵上好看不好看,孩子的傷要緊。”


    安老太太迴頭看他一眼,慢慢坐下,拿出手帕擦了擦淚道:“是我著急了,我想著在那沒個長輩,孩子們懂什麽?傷筋動骨一百天,要是有個好歹,英華他爹隻有……”


    她沒說下去,默默流淚。


    心裏卻高興,要是瘸了更好,身殘不能繼承爵位,真是天助我也。


    侯國棟安慰道:“老太太別傷心,英華會沒事的,我親自守著,宮裏的太醫也來看過了,我派人去滄州府去接最好的接骨大夫,會沒事的。”


    安老太太暗暗咬牙,讓他多事,把英華接迴伯府,弄個萬一,不用要英華性命,隻要瘸了就好。


    英華不迴來,那她一樣可以去看望,哪有祖母不心疼孫子的?


    等侯國棟走了之後,安老太太和範夫人叫上任媽媽和李嬤嬤去了樹杈巷,安淩霄想著祖母會來,已經交代讓伺候弟弟的人萬分小心。


    她也沒背著侯德音,逐一交代。


    侯德音跟著緊張,不知道郡主的祖母是什麽模樣,能讓郡主如此防備。


    安老太太來了,門房讓稍等,要迴稟郡主。


    任媽媽嗬斥道:“你長了狗眼?沒看到是郡主的祖母來了?還是你們郡主交代的如此怠慢長輩?”


    那個門房微微躬著身子,說話卻不卑不亢,“小人眼拙,沒見過伯府的人來此,告罪了。”


    他哐當一聲把門關上了。


    安老太太並沒怒氣,任媽媽大聲嚷嚷道:“狗奴才!看一會不剝了你的皮!”


    其實管事的經常會用這句話嚇唬人或者泄憤,不會真這麽做,要是做了,整個府也完蛋。


    任媽媽無非是狐假虎威替主子撒氣。


    這時隔壁出來一個人,走過來嗬斥道:“你是什麽東西!張嘴剝人皮!我看都是你家主子心善才放縱你們狗奴才奴大欺主!當著主子的麵就敢給你主子安罪名,要不要送你去衙門大牢?”


    安老太太一看是國公爺的小舅子侯國棟,她趕緊說道:“是侯老爺,剛才從侯老爺那得了信我不放心過來看看。她也是見我著急口無遮攔,迴頭我罰她。”


    侯國棟給安老太太行個禮,“老太太,你別生氣,這個看門就是這樣,不熟悉的誰來了也得迴稟郡主,我第一次來也是這樣,每次來也這樣,看門的說了,他不認人,隻認門。讓我說這個看門的好,不然沒經過主子同意放人進去,那用他幹嘛?”


    幾人站在門口說話,誰嗓門也不低,周圍有人推開門又關上。


    這會安老太太氣了,這個老猴子話裏是說她第一次來看孫子孫女,孫子看門的不認識她不讓進。


    侯國棟根本不等安老太太說話,直接訓斥任媽媽,“我看就是你們伺候你們主子不周到,你們主子老了忘性大,你們就不提醒提醒?郡主姐弟在這沒個長輩,你們沒說代替主子來看看?”


    又對攙扶著安老太太的範夫人和藹說道:“我聽先生說了,你給先生送來的糕點不錯,你把郡主姐弟教得好,不錯不錯。”


    安老太太緊握的手指甲都要掐到肉裏,沒見過哪個老爺們像婦人一般。


    這會門房把門打開,安淩霄走出來行禮,“祖母,母親,你們怎麽來了?”


    安老太太緩了臉色說道:“能不來嗎?英華怎麽樣?我來接英華迴去。”


    安淩霄扶著祖母進去,侯國棟跟在最後麵,大聲說道:“我不是說了傷了腿不能挪動,你老要是真心疼孫子,就別折騰他了。”


    安淩霄吃驚,還有這麽對祖母說話的外人,一句話就把祖母的心思表露出來。


    安老太太那個氣,她隻是這麽說表示祖母的關心與照顧,那個老猴子怎麽今天就要針對她?


    侯國棟怎麽這麽熟悉安老太太的套路?


    是國公夫人說的,那會國公夫人為了不讓弟弟出門,守著弟弟天天聊天,聊完京城各府,聊關中新鮮事,又聊老侯家的各支近況。


    聊起家中二嬸以前的種種,國公夫人覺得安老太太和二嬸很像,就是那種裝糊塗說話。


    他們的母親嘴笨,說不過二嬸經常氣得背地裏哭,侯國棟年少時替母親報仇,學著二嬸那樣說話。


    之後成親,嶽母又是那樣,他就練就了一副婦人一樣的好口才。


    所以現在對付安老太太張口就來。


    侯國棟見安老太太的表情是隱忍,他心裏樂開花,好久沒對手了,以後要經常去安家。


    侯德音見進來一大幫人,她站起身,不讓開位置,今天要護著安世子。


    安老太太一進門就淚漣漣,“我的孫,怎麽弄成這樣?”


    安英華原本是半躺著,剛才侯德音非讓他躺著,還往裏躺。


    他想坐起身,侯德音一把摁住道:“大夫說了你不能動,你可別當耳旁風。”


    侯國棟說道:“對,雖說禮不可廢,也要看什麽時候,你祖母能為了這點計較你?說不過去吧。”


    他這話說得好像安老太太就計較傷了腿的孫子沒給她行禮。


    安老太太坐在床邊,伸手要掀開被子,侯德音伸手阻攔,“老人家,腿不能碰,大夫交代過。”


    侯國棟急忙上前,著急道:“哎呀呀,這可怎麽好?疼不疼?按壞哪裏了?”


    他轉身跑出去大喊:“大夫大夫,快來看看,安老太太把世子腿按壞了!”


    這時候公輸先生帶著禮親王過來了,聽到喊聲,禮親王詫異,問道:“她幹嘛要按孫子的腿?”


    侯國棟裝得急得跳腳,道:“不知道,可能不相信腿真傷著了,是不是以為孫子淘氣騙人玩呢。”


    安老太太在屋裏聽見氣的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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