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個看似平常卻又暗潮湧動的小鎮裏,薑誌忠的名字就像一塊臭石頭,被人們私下裏反複提及和唾棄。56歲的他,有著一兒一女,本應是家庭美滿、為子女樹立榜樣的年紀,可他和妻子卻宛如一對蛀蟲,將貪婪的觸角伸向了自己的哥哥。


    哥哥每次看到薑誌忠的來電,心裏就像被一塊大石頭壓著。他知道,電話那頭又是要錢的請求,那鈴聲仿佛是一種詛咒,讓他陷入兩難的痛苦。他的手懸在半空,猶豫著要不要接,腦海中閃過無數念頭。“這是我弟弟啊,我怎麽能不管?可我也有自己的家,我的家人也要生活啊。”他無奈地歎著氣,最終還是接起了電話。


    夫妻倆不知何時起就放棄了工作,仿佛勞動是一件與他們絕緣的事情。他們的生活來源,幾乎全是依靠向哥哥索要。有一次,哥哥實在手頭緊張,拒絕了薑誌忠。沒想到薑誌忠竟氣勢洶洶地跑到哥哥家。


    “哥,你現在怎麽這樣了?一點兄弟情分都不講!”薑誌忠一進門就大聲嚷嚷。


    哥哥氣得渾身發抖,嘴唇微微顫動,半晌才擠出話來:“我不講兄弟情分?這麽多年我幫了你多少?你自己呢?有手有腳卻不工作,就知道向我要錢。”他的眼神中滿是疲憊與無奈,像是一位被生活折磨得失去力氣的戰士。


    “我有困難啊,你是我哥,你不幫我誰幫我?”薑誌忠理直氣壯。


    “你的困難是你自己造成的!你看看你,把自己的日子過成什麽樣了?還拖著我一起下水。”哥哥提高了聲調,眼中泛著淚花,那是憤怒與無奈交織的淚水。他感覺自己像是陷入了沼澤,越掙紮陷得越深,而弟弟卻還在不斷地把他往下拽。


    每當哥哥麵露難色、試圖拒絕的時候,薑誌忠就會耍起無賴手段。他要麽跑到母親那裏哭訴,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把自己塑造成被哥哥欺負的弱者;要麽攛掇母親,讓母親出麵替他向哥哥要錢。這種行為,從他結婚之前就開始了,一直持續到婚後,沒有絲毫的收斂。


    哥哥在麵對弟弟這些手段時,心中滿是憤懣和委屈。“為什麽你就不能像個男子漢一樣去承擔自己的生活?為什麽要把我拖入這無盡的泥沼?”他也曾試圖和弟弟講道理,可弟弟總是充耳不聞,依舊我行我素。而母親的偏袒,更讓他覺得心寒,他感覺自己就像被夾在親情與道德之間的困獸,掙紮卻找不到出路。


    時光悠悠流轉,兒女漸漸長大。這本該是為人父母努力奮鬥,為孩子撐起一片天空的時候,可薑誌忠夫婦依舊沒有改變。孩子上學需要錢,他們找哥哥;孩子訂婚需要錢,還是找哥哥。每一次要錢的過程,就像是一場精心策劃的表演。若是哥哥不給,薑誌忠就會跑到母親那裏告狀,添油加醋地描述哥哥的“無情”,讓母親出麵協調。而母親,總是偏袒這個不爭氣的弟弟,一次次向大兒子施壓。


    哥哥在母親麵前總是沉默,他的心在滴血。“媽,您為什麽就看不到我的難處呢?我也是您的兒子啊,為什麽要讓我為他的不負責任買單?”他看著母親那被弟弟迷惑的眼神,心中滿是悲哀。可為了不讓母親傷心,他一次又一次地妥協了,哪怕自己的家庭也因此承受著巨大的壓力。


    哥哥看著薑誌忠那理直氣壯的臉,心中滿是無奈。昏暗的燈光在頭頂搖晃,像是在嘲笑他的困境,燈光投射出的陰影在牆壁上張牙舞爪,如同他此刻混亂而又痛苦的內心。他想,這是自己從小護著的弟弟啊,怎麽如今變成了這樣?可自己的生活也早已千瘡百孔,哪還有餘力一直填補他的無底洞呢?


    窗外的夜色如墨,沉甸甸地壓在玻璃上,似乎要擠進這個充滿壓抑氣氛的屋子。他張了張嘴,想要再次和弟弟說清楚,卻又覺得那些話無比沉重。風拍打著窗戶,發出嗚嗚的聲響,像是在為他悲鳴。


    他知道,無論自己怎麽說,弟弟可能都不會理解。在弟弟眼中,哥哥的幫助仿佛是天經地義的。而自己呢?夾在親情與現實之間,進退兩難。母親的偏袒像一座大山,壓得他喘不過氣來,讓他無法真正狠下心來拒絕弟弟。每一次爭吵,都像是在他本就傷痕累累的心上又劃一刀。他無奈地意識到,這份親情已經在弟弟的索取中變得扭曲,自己卻無力改變現狀,隻能在痛苦的旋渦裏越陷越深,為了那點殘留的親情,不斷地犧牲自己和家人的利益。


    靠著從哥哥那裏要來的錢,薑誌忠夫婦的生活過得看似滋潤。他們用這些錢購置了好幾套房產,仿佛那些房子不是用親人的血汗換來的,而是他們理所應得的財富。女兒出嫁的時候,他們厚著臉皮讓母親向哥哥要了一套房產,還索要了50萬的現金作為嫁妝。那豐厚的嫁妝背後,是哥哥一家無數次的無奈歎息和默默承受的壓力。後來兒子結婚,婚房的錢依舊是哥哥出的,哥哥就像一個永遠也填不滿的提款機,被親情的枷鎖束縛著,無法掙脫。


    每一次拿出錢,哥哥都感覺自己的靈魂像是被抽走了一塊。他看著自己為家庭努力打拚而布滿老繭的雙手,淚水在眼眶裏打轉。“我這樣做到底是對是錯?我的家人跟著我一起受苦,可我卻沒辦法對弟弟狠心。”他常常在深夜裏輾轉反側,為這扭曲的親情而痛苦不堪。


    哥哥一家也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艱辛和不易。他們努力工作,為了自己的家庭拚搏,卻還要背負著薑誌忠一家這個沉重的負擔。每一次薑誌忠的索要,都像是在哥哥原本平靜的生活之湖中投入一塊巨石,激起層層漣漪,久久不能平靜。而薑誌忠呢?他從未想過自己的行為給哥哥一家帶來了多大的傷害,依舊心安理得地享受著這種寄生般的生活,在親情的腐蝕下,越陷越深,成為了小鎮上人們口中的反麵教材,一個被欲望和懶惰吞噬的可憐蟲。


    隨著歲月的繼續流逝,這種畸形的關係還在延續,隻是不知道,這搖搖欲墜的親情大廈,還能在薑誌忠夫婦無休無止的索取下,堅持多久呢?或許,終有一天,大廈將傾,留下的隻是一片狼藉和無盡的悔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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