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悠悠歲月長河的某一處,凡間曾有一對異姓兄弟。


    他們生就一副奇特模樣,一個形似牛頭,麵目猙獰卻透著憨厚忠誠。


    一個狀若馬麵,模樣怪異卻隱含著機智聰慧。


    兩兄弟都出生在貧寒之家,戰亂年代,百姓生活疾苦之時。


    兩個孩子由於長相怪異,一出生就被村裏的鄰居說成妖怪,是不祥之兆。


    但母不嫌子醜,狗不嫌家貧,家裏人為了撫養這所謂不祥之兆的妖怪孩子,寧可足不出戶不與鄰居們交往,也要養大自己的孩子。


    可憐天下父母心!


    可惜好景不長,在戰亂頻繁的年代山匪也橫行無忌。


    兩個孩子剛過周歲,災難就降臨了。


    在一次大規模的山匪下山打劫的行動中,附近十幾個村寨都受到了洗劫。


    而兩個長相怪異孩童的家園正在這次山匪洗劫的目標當中。


    山匪主張殺光燒光搶光的三光政策,導致這片大地上生靈塗炭雞犬不寧。


    兩個相鄰村莊的兩名農婦,懷中各自抱著被稱為不祥之兆的孩子,正在拚命逃離山匪的追趕。


    而山匪則像是在嬉戲玩耍般,隻是不停追趕兩名農婦,卻並不直接殺死。


    兩名兩名農婦不停的奔跑,為了自己懷中的孩子能有一線生機,爆發出了無限潛力。


    整整跑了一天一夜,最終跑炸了肺,累死在山野中的一座破敗的廟宇之中。


    這是兩個嬰孩第一次見麵,雖然此時兩個孩子還沒有記憶,但是看到一群人高馬大,彪悍至極的山匪,兩個嬰孩居然一點都不害怕。


    至親因為劇烈咳嗽的鮮血噴的嬰孩滿臉都是,親生母親就這樣活活累死在他們眼前,兩個孩子也都沒有哭。


    他們隻是憤恨的看著這群山匪,眼睛一眨也不眨的仿佛要記住每一個人的麵龐,仿佛在說,總有一天,我要讓你們血債血償。


    此時,山匪的大當家見兩個嬰孩長相奇特,表情也十分怪異,動起了收養寵物的心思。


    於是山匪將兩個孩子帶迴了山寨撫養。


    時間如流水潺潺,不知不覺,兩個嬰孩已經長成了半大小子。


    山寨裏的土匪按照兩個孩子的樣貌,給他們起了花名叫牛頭和馬麵。


    山匪並沒有善待牛頭和馬麵,在兩個孩子還小的時候,山匪可能還會煮一些米粥稀湯來喂養他們,怕牛頭馬麵會餓死在山寨裏,不吉利。


    但自從牛頭馬麵三歲以後,每天就隻能吃一些山匪的剩菜剩飯。


    有時候連剩飯都沒有,可能連著兩三天都會餓著肚子。


    山匪為了防止牛頭馬麵餓極了,會偷吃廚房裏的食物。


    於是每天都用狗鏈子鎖著兩人,讓他們陪同在山寨門口放哨的土匪一起執勤。


    風吹雨打,嚴寒酷暑,兩兄弟沒有房間睡覺,隻能露天而眠。


    也沒有衣物蔽體,隻是穿戴一些樹葉獸皮。


    此種待遇與畜生無異,在那些痛苦的日子裏,兩兄弟因為相同的遭遇和悲慘的境遇而惺惺相惜,結拜成異姓兄弟。


    日子一天天過去,小牛頭和小馬麵都長成了十幾歲的半大小夥子。


    雖然年紀不大,但兩兄弟身材都長的很高大魁梧,一點也看不出營養不良的跡象,身體素質相當好。


    大當家覺得兩隻寵物養了這麽久,也應該讓他們為山寨出一些力氣,便時常會帶著牛頭馬麵下山打獵。


    說是打獵,自然不是去打什麽山珍野味,而是下山去洗劫村莊。


    小牛頭和小馬麵都有一顆赤子之心,天生善良。


    雖然從小在土匪窩裏長大,但每次打獵時,他們都心存善念,不願同那些村裏的老鄉們動手。


    因此,他們的善良換來的是大當家一頓又一頓的毒打。


    但兩兄弟的體質極為特殊,隻要還有一口氣在,無論受多重的傷,都能在短時間恢複如初。


    就這樣,無論日子何等艱難,牛頭馬麵兩人始終緊緊相依,不離不棄,建立了深厚的兄弟感情。


    那深厚的情誼,如同堅韌的繩索,將他們一生牢牢捆綁在一起。


    直到有一天,在一次下山打獵中,大當家牽著兩條長長的狗繩,拴著牛頭馬麵兩兄弟,率先衝進了一座村莊。


    這次打獵,山匪隻出動了十幾人。


    第一,因為這個莊子太窮了,並沒有多少油水,不值得大肆掃蕩。


    第二,大當家純純的就是想出來遛狗,想看看瘋狗咬人的戲劇化場麵。


    牛頭和馬麵弓著身子,手腳並用的向前爬去。遠遠看去,活脫脫就是一頭小牛犢和一匹小馬駒。


    一個村民老丈率先發現這隊不速之客,老人看到牛頭馬麵兩兄弟,那既似人臉又似畜生,穿著更普通野人,當下斷定這是一對妖怪。


    於是老丈大聲唿喊起來,招唿村裏的壯勞力趕緊過來驅趕妖怪。


    這場麵正是大當家想要看到的,於是催著牛頭馬麵繼續向前,越來越靠近那名老丈。


    老丈顫顫巍巍走不多快,驚聲大叫救命,但短時間又無人趕來。


    看著不斷湊近的牛頭和馬臉,老丈心中又驚又懼,褲襠處都已經打濕了一片。


    突然間,老丈不知哪裏得來了勇氣,高舉起手中的藤杖,眼睛瞪得像銅鈴,惡狠狠的向著牛頭砸來。


    牛頭雖然不願傷人,但也不願意隨便被打。於是牛頭抬起手,在老丈的肩頭輕輕扒拉了一下。


    牛頭的本意隻是想推倒老丈,讓他手中的藤杖落空,但不曾想,老丈居然騰的飛出十幾丈遠,重重的摔在地上,生死不知。


    馬麵見到如此情景,不由得大吃一驚:牛頭何時有了此等神力?即便山寨裏武力值最高的大當家,用盡全力也未必能將人推出去十丈遠。


    正在此時,有四五十名村民尋著老丈剛才的叫喊聲趕來,正巧看到牛頭出手把老丈打飛出去的情景。


    妖怪傷人了!


    不知是誰最先大喊起來,緊接著就是群情激奮。


    其中有幾個壯勞力手中握著柴刀,有的攥著扁擔,甚至還有扛著長條板凳的,一同朝牛頭打來。


    牛頭看到這種架勢,心想,看來今天一頓皮肉之苦是如何也躲不過去了。


    正在牛頭準備硬抗村民的毒打之際,誰知道眼前一花,牛頭隻覺得自己被一雙強而有力的臂膀抱住,就朝著村口的方向疾馳而去。


    那速度猶如風馳電掣,比大當家胯下的駿馬全力奔跑還要快上幾分。


    牛頭迴過神定睛看去,抱住自己的不是別人,正是馬麵將他背了起來,著他一路狂奔。


    大當家一臉懵逼,原本下山來看寵物表演,結果寵物突然跑了。


    大當家從一個看客突然變成了主角,兩隻怪物跑了,村民的怒火自然而然的發泄到了與怪物同來的大當家身上。


    好在大當家還有同夥,沒有受到太嚴重傷害。


    但山匪們終歸寡不敵眾,狼狽逃迴山寨,這裏不再細表。


    隻說馬麵帶著牛頭狂奔到一處荒無人煙的小山丘上,終於停住了腳步。


    想來跑了有一炷香的時間,距離應該也有幾十裏,比較安全了。


    牛頭不解,問馬麵道:兄弟,你何時有了這種神速?


    馬麵癡笑道:我也是剛知道,如果不是看到牛哥剛才爆發神力,我也從未想過要測試一下自己的能力。


    聽完馬麵的話,牛頭整個人都呆住了。


    兩兄弟從來都沒有想過,雖然他們長相怪異,卻天賦異稟。


    正如子曾經曰:上帝給你關上一道門,一定會再給你開一扇窗。


    牛頭天生巨力,馬麵疾行如風,在凡間幾乎無敵。


    ……


    清風伴,月未央


    山寨裏,大當家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正在和十幾個弟兄因為白天的事情鬱悶的喝酒。


    而牛頭和馬麵此時也來到了山寨的大門前。


    雖然他們的父母都死在這群山匪手中,但那時候還是嬰孩的牛頭馬麵並沒有這段記憶。


    但這十幾年畜生不如的山寨生活,讓兩兄弟恨透了這裏。


    而且這群山匪對周邊村民的種種惡行,兩兄弟都曆曆在目。


    所以牛頭馬麵兩人決定要為民除害,今夜就將整個山寨連根拔起。


    麵對牛頭馬麵的神勇,山匪們幾乎沒有還手之力,還未到天明,整個山寨的一百零八條山匪就全部被誅。


    馬麵一把火燒了這個肮髒的地方,那十幾年屈辱的迴憶也被這熊熊火焰一點點焚燒殆盡。


    兩兄弟頭也不迴的下山去了,從此和往事說再見!


    ……


    正在此時,南方國和北方國的全麵戰爭戰爭爆發了。


    雖然幾十年間,兩國之間摩擦不斷,戰爭頻發。


    但如此大規模的全麵戰爭還是在今年初才開始的。


    牛頭和馬麵也被抓了壯丁,趕赴戰場,成了戰場炮灰團的成員。


    在軍隊的花名冊上,牛頭自稱牛百萬,馬麵自稱馬果寶,兩兄弟終於有了一個像正常人類的名字。


    戰爭時期,兩兄弟每每都被安排在戰線的最前端衝殺。


    牛百萬天生神力,放在人堆裏就是嘎嘎亂殺。


    馬果寶雖然力量上不及牛哥,但在疾風速度的加持下,衝撞力也極為恐怖。


    戰場上的牛頭馬麵可謂所向披靡。


    而且兩兄弟體質極為特殊,每次不管南方國部隊死傷多少人,牛百萬和馬果寶受多重的傷,都會很快複原,根本死不了。


    幾場大戰下來,兩兄弟很快就從小兵升級到百夫長。


    因為牛百萬和馬果寶相貌奇特,神勇無比。有時候在軍陣中,還未開打,就已經嚇的敵人瑟瑟發抖。


    更有甚者,在對戰時直接被牛百萬和馬果寶的樣貌嚇死,致使南方國方的軍隊越打越順,越戰越勇。


    年長日久的惡名累積下來,敵軍部隊裏流出這樣的傳說。


    在南方國的軍隊裏,有兩隻殺不死的妖怪,一隻牛頭人身,一隻馬麵人體。


    他們不但無法殺死,而且專門勾人魂魄。


    被牛頭馬麵勾走魂魄之人,身上不留一絲傷口,但人卻已經死透了。


    慢慢的,牛百萬和馬保國就成了部隊裏的吉祥物,他們的部隊來到哪裏,哪裏就能大獲全勝。


    直至敵國投降,戰爭完全結束。


    而皇帝聽說部隊裏出現了牛頭馬麵這等奇人,一定要在金鑾殿召見牛馬兩兄弟。


    聖旨傳到部隊,大家都來道喜,認為牛百萬和馬果寶此次是一步登天。


    直麵聖上,說不定直接封個大將軍,榮華富貴唾手可得。


    但誰也沒想到,牛百萬和馬果寶在麵聖時卻出了岔子。


    打了幾年仗,牛百萬和馬保國原本就魁梧的身材如今更加雄壯了。


    超過兩米三的身高加上渾身上下的肅殺之氣,讓第一次見到這種異人的皇帝認定這二人一定是地獄來的使者。


    皇帝被牛馬兩兄弟的奇特容顏和殺死嚇得中風,一病不起。


    而牛百萬和馬果寶也因為冒犯聖顏,被相國判處了斬立決。


    三千禁衛軍死死困住了牛馬兩兄弟,雙拳難敵四手,即便牛百萬天生神力,馬果寶來去如風,最終還是被鎖了琵琶骨,送付刑場。


    秋風瑟瑟,無邊蕭條


    當兩兄弟跪在菜市口的行刑台上時,來了不少昔日的戰友與他們送行。


    幾碗烈酒喝下去,牛百萬豪爽的笑道:來世我們還做兄弟。


    馬麵也道:來世還讓你做我牛哥。


    眾人不禁拭淚。


    行刑時間已到,劊子手手起刀落,兩個人頭滾滾落地。


    當頭顱被砍下來後,貌似不會死的兩兄弟終於還是死了。


    牛百萬和馬果寶死後,在鏡圓空間內不斷輪迴。


    後來一個自稱聖母的女人找到牛馬兄弟二人,為他們破除空間,並教給二人幾套功法。


    馬麵問聖母所圖何為?


    聖母隻說將來總有一天會來收利息的,就消失了。


    牛百萬和馬果寶沒有選擇投胎轉世,而是來到了酆都城。


    兩兄弟通過聖母留下的功法勤加修煉,並加入了城防軍。


    他們從最底層、最瑣碎的差事做起。


    牛頭力大無窮,每一次任務,他總是如勇猛的戰士般衝在最前麵,為馬麵築起一道堅實的屏障,抵擋著未知的危險。


    馬麵則心思細膩,那聰慧的頭腦猶如精密的羅盤,總能在關鍵時刻為牛頭出謀劃策。


    他們攜手並肩,一同走過地府的崎嶇之路,曆經無數的艱難險阻。


    時光悄然流逝,如無聲的溪流。


    在他們相互支撐和堅持不懈的努力下,終於在地府闖出了屬於自己的一片廣闊天地。


    他們打造了酆都城四大世家之一的牛頭馬麵世家。


    而且牛百萬更是成就了酆都城的戰力天花板。


    直到有一天噩耗傳來,牛百萬死在了三途河戰場,而兇手則是管委會的長老孟在雲。


    事發後,馬果寶強忍兄弟喪生的悲痛,全方位調查孟在雲的行蹤。


    但最終還是一無所獲。


    馬果寶沒有就此放棄,既然翻遍了整個地府都找不到孟在雲的蹤跡,那就隻剩下一種可能。


    孟在雲一定藏在失落雪原之中。


    所以這次馬果寶進駐失落雪原的最根本目的就是找到孟在雲替大哥牛百萬報仇。


    不曾想出師未捷身先死,不但沒能找到孟在雲給百萬報仇,還葬送了牛馬家族的千年基業!


    迴憶結束,馬果寶的生命也走到了盡頭。


    突然間一股強大的吸力撕扯著他的神魂,將其帶到了一個遙遠和神秘的空間。


    至此,牛馬家族進駐失落雪原的五千子弟,包括馬果寶自己和他的兒子馬鹿,全部戰死在太初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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