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0


    白安秋在勾欄瓦舍中放聲高歌,陶醉在《少年遊》的韻律中時,他並未注意到,在人群中,有一雙陰冷的眼睛正注視著他。未曾料到,這燈火闌珊之地,竟會是他與“舊仇”林無涯不期而遇的場所。


    林無涯,那個曾在姑蘇城的醉仙樓上被自己抽了二十個大耳光的呆子此刻正帶著一群師兄弟,氣勢洶洶地走來。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林無涯盯著白安秋,臉上滿是挑釁和不屑。那日之恥,今日必定百倍奉還,他身邊的師兄弟也一個個虎視眈眈,隨時準備為林無涯出頭。


    “喲,這不是白少俠嗎?怎麽,來這勾欄瓦舍找樂子?看上哪家藝妓沒?”林無涯譏諷道,聲音中充滿了不屑。


    白安秋微微皺眉,他並不想在這裏與林無涯發生衝突,但林無涯的挑釁卻讓他不得不應戰。他站起身來,淡淡地說道:“林無涯,這裏是京都,我們來這裏,是為了享受生活,不是為了爭鬥的。”


    “享受生活?”林無涯冷笑一聲,“別忘了,那日你對我的羞辱,今日我幾位師兄弟都在,這一口氣,我豈會不出?或者你學狗叫,再叫我一百聲爺爺,我就考慮放過你?”


    “那你不就是狗爺爺?”白安秋的眼神頓時冷了下來,“那你林無涯還是狗啊?”


    他知道,林無涯這是故意挑釁,想在這裏讓他難堪,但卻一如既往的沒腦子。


    林無涯被白安秋這突如其來的反擊噎了一下,臉色瞬間變得鐵青。他沒想到白安秋會如此直接地迴擊他的挑釁,而且話語中還帶著一絲譏諷和輕蔑。這讓他感到十分憤怒和不甘。


    “你!”林無涯指著白安秋,氣得咬牙切齒,“好,好,白安秋,你果然是個狂妄自大的家夥。你以為你在姑蘇城抽了我二十個耳光,就能在京都繼續囂張跋扈嗎?告訴你,這裏可不是你學宮的地盤!”


    那絕色女子不由得多看了一眼白安秋,“他竟是學宮的人?”


    白安秋看著林無涯那憤怒的表情,心中並沒有絲毫的懼意。


    他知道,林無涯雖然實力不俗,但性格卻極為衝動和暴躁,這種人在江湖中往往難成大器,“林無涯,你的性格真是太急躁了。”白安秋搖了搖頭,淡淡地說道,“你以為你的師兄弟能為你出頭,就能讓我害怕嗎?”


    “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林無涯咬牙切齒地說道。


    “怕不怕,不是你說的算。”林無涯身邊一高大男子掄拳就要幫他出氣,喊話的時候,同時揮出一拳,勢大力沉:“接我一拳!”


    白安秋頭一歪,躲過那拳師的一拳,順勢一掌拍出,將他推出一丈遠。


    “林無涯?”有人突然喊道,“你可是九霄城的林無涯,林公子?”


    一神秘江湖人士聽到動靜,也關注到了白安秋這般的現況,他起身看向囂張跋扈到了極點的林無涯,問道。


    林無涯以為是自己威名遠揚,竟有江湖小迷弟,笑嗬嗬地拱手抱拳,“在下正是九霄城林家少主,林無涯!”


    他承認了他九霄城林無涯的身份。


    那神秘江湖人士一聽,臉色一變,頓時抄起手中家夥,大喝一聲,“兄弟們,幹他!”


    一時間,在勾欄中尋歡的神秘武林人士立馬翻桌抄上武器,朝著林無涯而去。


    白安秋錯愕!


    林無涯錯愕!


    “這傻缺,還挺會惹事,招惹了這麽多江湖人士?”白安秋心中不由得為他祈禱。


    這些人曾經替江南世家效力,如今雖然身在京都,但依然對江南的事情耿耿於懷。


    這些走狗並不認識白安秋,但他們曾經聽說過林無涯的名字。當他們誤以為隻是同名而已,再三確認,沒想到這林無涯就是九霄城的林家少主林無涯時,心中的憤怒和仇恨瞬間被點燃。


    “林無涯!你這個孽畜,終於讓我們找到你了!”其中一人怒吼道,聲音中充滿了仇恨和瘋狂,“我要為江南世家的劉老爺報仇!”


    白安秋眉頭一皺,他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這些江南世家的走狗。


    “各位,你們認錯人了,我並不認識什麽江南劉老爺?”林無涯淡淡地說道,試圖解釋自己的身份。


    然而,這些走狗卻根本不聽他的解釋,他們隻想為江南的各大世家恩怨討個公道。於是,他們紛紛拔出武器,向林無涯發起了瘋狂的攻擊。


    白安秋見狀,趕忙躲閃到一旁,生怕武器不長眼,傷了自己。林無涯和他的師兄們還處於懵圈狀態,但眼看這麽多人截殺,還解釋的話早晚被砍死。於是,他們也不再客氣,身形一閃,躲過了攻擊,同時展現出了自己看家本領進行搏殺。


    林無涯上次在醉仙樓根本都沒有展露出身手便被白安秋給抽懵掉了。此時,他身形矯健,動作迅猛,每一次出手都讓對方有所顧忌。但這些走狗人數眾多,空拳還怕菜刀,林無涯等人在他們麵前,又顯得如此不堪。


    很快,這些走狗將林無涯等人全部打倒在地,讓他們再也沒有了反抗之力。


    “我倒是要瞧瞧,誰在我地盤鬧事?”


    眾人聽到一聲威嚴的喝問,聲音中充滿了霸氣和不容置疑。他轉頭望去,隻見一位身穿錦衣的中年男子大步走來,身後跟著一群氣勢洶洶的手下。這男子身材魁梧,麵容冷峻,一雙眼睛如鷹隼般銳利,讓人不敢與之對視。


    “要麽賠償,要麽全部留在這裏!”那中年男子的話不容置疑。


    這些江南世家的走狗也知道,這裏是京城,也不敢隨意殺人。這老板看樣子也是有身份有背景的,抱拳賠禮後,償還了五千兩銀子,臨走前,他們對林無涯留下了一句話:“賊子你等著,出了京城,定取你小命!”


    林無涯被揍得一臉憋屈,到如今他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什麽江南劉老爺,自己根本就不認識,怎麽就一上來就哢哢一頓揍。


    白安秋偷偷捂著嘴在笑。


    作為始作俑者的他自然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這些江湖人士一直想要替滅亡的江南世家報仇的人不就正是假冒林無涯的自己。


    沒想到卻遇到正主,二話不說,哢哢一頓揍,看得是真解氣。


    白安秋上前拍了拍林無涯的臉,嘲諷了一番林無涯,“還得瑟不,京城同樣也不是你的地盤,小垃圾,準備等死吧你!”


    “你別得意!”林無涯怒目而視,“等我宗門師尊到了,那些人包括你,我一個也不會放過,你們全得死。”


    “喲,嘴還挺硬!”白安秋上前甩手就給了他一巴掌,“多日不挨打,不長記性了!”


    林無涯捂著臉,不敢再吱聲。


    “你就是白安秋?”中年男子上下打量了白安秋一眼,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就是那個在江南留下不少詩作的白安秋?”


    “是我。”白安秋淡淡地說道,聲音中透著一股自信和從容。


    白安秋眉頭一挑,沒想到這位中年男子竟然也聽說過自己在江南的事情。不過,他並沒有絲毫懼意,而是淡淡地笑道:“看來閣下也關注江南啊。”


    “江南?”中年男子冷哼一聲,“不曾關注,隻是聽人在瓦舍中提起,說是詩神下凡,引起我幾分好奇罷了!”


    白安秋聞言,不禁啞然失笑。他知道,這位中年男子雖然氣勢洶洶,但實際上並沒有真正了解過自己。於是,他淡淡地說道:“虛名虛名,謬讚而已!”


    許多人曾經聽聞過白安秋在江南做出的不少詩詞,那些詩詞流傳甚廣,每一首都飽含深意,韻味無窮。在京都的勾欄瓦舍中,當有人提及“白安秋”這個名字時,許多人都露出了驚訝和敬佩的神色。


    那絕色美人第三次看向白安秋,倒也讀過他所作的詩詞。每一首飽含深意,韻味無窮,讓她深感佩服。因此,當她再一次看到白安秋時,頓時產生了些許的興趣。


    “公子,可否現場再作一首?”


    她美眸中閃爍著期待與好奇,她輕輕地走到白安秋麵前,那如水的眸子注視著他,聲音柔和而充滿韻味:“白公子,傳聞您在江南時,詩詞歌賦無一不精,每一首都令人陶醉。不知今日在此,公子能否即興創作一首,讓我們這些京都的俗人也能領略一下江南才子的風采?”


    “姑娘芳名?”他作揖詢問。


    “柳如煙。”


    白安秋看著她那期待的目光,心中不禁一笑。言語間,這位柳如煙不僅容貌絕美,猜測她對詩詞造詣也非同一般。於是,他點了點頭,微笑著說道:“既然柳姑娘如此抬愛,那白某就獻醜了。”


    他稍作思索,隨即開口吟詠起來:“玉樓深鎖薄情種,清夜悠悠誰共。羞見枕衾鴛鳳,悶則和衣擁。無端畫角嚴城動,驚破一番新夢。窗外月華如晝,此情可與誰同?”


    他的聲音清朗而富有磁性,每一個字都如同珍珠般圓潤,每一句都仿佛蘊含著深深的情感。


    “無端畫角嚴城動,驚破一番新夢。窗外月華如晝,此情可與誰同?”


    竟和江南作的那些的頗具江湖俠氣的詞曲不同。柳如煙聽得如癡如醉,仿佛被那詩詞中的意境所吸引,完全沉浸其中。


    周圍的人不管是才子還是江湖好漢,也被白安秋那即興創作的詩詞所震撼,紛紛投來驚異和敬佩的目光。


    柳如煙聽完詩詞後,眼中閃過一絲驚豔和讚歎。


    她深深地看了白安秋一眼,輕聲說道:“白公子真乃神人也!這首詞意境深遠、情感真摯,讓人仿佛置身於那玉樓深鎖、月華如晝的夜晚,多謝公子賜詞!”


    “這小子,又在拿我教的詩詞來賣弄文采!”勾欄之外,一中年男子正遠遠地望著著裏頭風光無二的白安秋,嘴角上揚,露出一絲詭異地笑意,“手癢得很,找時間得好好修理一下這小子了,解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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