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帝都王城城門緊閉。


    隱約間可以看到城牆上站崗巡防的衛兵,琉金公主掀開車簾,喚來陳遠將軍。


    “此地離王都已剩不足2裏,那些黑衣人想必不會再來。如今夜深,不如先在此安營紮寨,將軍以為如何?”


    陳遠朝身邊的護衛使了個眼色,三名護衛並快速朝著周圍探索離去。


    陳遠征戰沙場多年,警惕性還是有的。


    一盞茶的功夫,便有2名護衛迴來,“報告將軍,百丈之內,並無發現可疑痕跡。”


    陳遠打量了一下周邊,“付嶽呢?”


    正是那第三個護衛,一盞茶前三人朝著不同的方向探索離去後,便沒有他迴傳的消息。


    陳遠眼睛微微一眯,手中長槍緊握,冷喝一聲,“所有人戒備!”


    剛經曆過兩場劫殺,這些人早已經明了,今晚不會太平,立馬握緊手中兵器,圍繞在公主車駕前,眼中戰意迸發,緊緊盯著四周的黑暗之地。


    一陣窸窣聲。


    陳遠手中長槍直刺,眼眸寒意愈發瘮人。


    “暗中鼠輩,可敢出來與爺爺一戰?”陳遠朝著窸窣聲音方向大喝一聲。


    黑暗中並沒有迴應,隻有一道冷冽的寒光望著眾人。


    出現在眾人眼前的是在那黑暗中,一雙發光的眼睛。


    那雙發光的眼睛在夜色中顯得格外詭異,仿佛能洞察人心底的恐懼。它緩緩移動,帶動著周圍的黑暗仿佛有了生命,緩緩向公主的車駕逼近。


    陳遠長槍一揮,擋住欲要上前護駕的士兵,他低聲喝道:“退後,別驚擾了它。”


    琉金公主在車內,聲音雖帶著一絲顫抖,卻依舊堅定:“陳將軍,那究竟是何物?”


    “不清楚,但絕非善類。”陳遠緊盯著那雙眼睛,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他深吸一口氣,再次高聲道:“閣下何方神聖,深夜來訪,有何貴幹?”


    “迴來。”黑暗中,那雙眼睛突然停止了移動,緩緩的匍匐在地上,緊接著,一個低沉而沙啞的聲音在夜空中迴蕩:“公主殿下,久違了。”


    這聲音仿佛來自地獄,讓人心生寒意。陳遠眉頭緊鎖,手中長槍更加握緊,他環顧四周,試圖尋找聲音的來源,但四周依舊一片漆黑,隻有那雙眼睛在黑暗中閃爍。


    “你是何人?為何深夜來訪?”琉金公主在車內問道,她的聲音雖盡力保持鎮定,但仍舊透露出些許慌亂。


    “公主殿下不必驚慌,在下並無惡意。”那沙啞的聲音再次響起,緊接著,一道人影從黑暗中緩緩走出,他的身上披著黑色的鬥篷,臉上戴著半麵麵具,隻露出一雙深邃的眼睛。


    陳遠目光如炬,緊盯著來人,手中的長槍隨時準備出擊。他低聲對公主道:“公主殿下,此人身份不明,還需小心為上。”


    琉金公主點了點頭,她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更加堅定:“閣下深夜來訪,究竟所為何事?”


    那人影微微一笑,他的聲音在夜空中迴蕩:“我奉我家主人之命,接公主入京。”


    “接我入京?”琉金公主問道,“你家主人是何人?”


    “我家主人,正是當朝安瀾王!”那人影緩緩說道,他的眼睛緊緊盯著公主車駕的方向,仿佛能穿透車簾,看到琉金公主。


    “安瀾郡王?武德帝親封的二位異姓王之一,權柄滔天。”陳遠眼眸閃過一絲狐疑。


    琉金公主聞言,心中微震。安瀾郡王,這個名字在朝堂與民間都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他不僅是武德帝親封的異姓王,更是手握重兵,權傾一時。然而,此刻他深夜派人來接自己入京,究竟有何圖謀?


    “你家主人可有手諭或信物?”琉金公主沉吟片刻,問道。她雖心中忐忑,但麵上仍保持著公主的尊貴與冷靜。


    那人影從懷中掏出一塊令牌,令牌上雕刻著繁複的圖案,中間嵌著一塊碧綠的玉石,隱隱散發著溫潤的光澤。“此乃我家主人的令牌,公主請驗看。”


    陳遠見狀,快步上前,仔細端詳著那塊令牌。令牌上的圖案他雖不認識,但那塊碧綠的玉石卻讓他心中一動。他曾聽聞,安瀾郡王好玉,收藏了不少世間好玉,而碧玉令牌上的玉石便是難得的美玉,見此令牌如見郡王本人。


    然而,即便如此,陳遠也不敢輕易相信。安瀾郡王的意圖不明,他們使團此行又肩負著重要的使命,一旦有差池,後果不堪設想。


    他轉頭看向琉金公主,隻見公主眉頭微蹙,顯然也在權衡利弊。


    “公主,此事需謹慎。”陳遠低聲說道,“安瀾郡王雖然位高權重,但我們此行目的天下皆知,更有王上密旨。不可輕易相信他人。”


    琉金公主點了點頭,她深知此事重大,不能輕率決定。她看向那人影,緩緩說道:“你且迴去告知你家主人,本公主需與使團商議後再做決定。”


    “商議?在這京都,沒有人能拒絕我家主人的邀請?”麵具黑衣男冷哼了一聲,隨之,黑暗之中,那雙發光的神秘兇獸再次站了起來,低吼一聲,瞬煞百人。


    琉金公主和陳遠頓時陷入困境。


    什麽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如今的二人便是如此。


    就在氣氛緊繃至極之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打破了這沉寂的夜晚。白安秋身騎駿馬,率領著帝都的二大神鷹衛和百位巡防營將士如一陣旋風般趕到。他們身著銀甲,手持長槍,威風凜凜,與眼前的麵具黑衣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好大的口氣,你家主人算什麽東西?”白安秋一躍下馬,目光如炬,直視著那黑衣人。“哼,區區宵小之輩,不敢真麵目示人也敢在此放肆!”


    他的話語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黑衣人見狀,眼中閃過一絲驚愕,但隨即被怒意所取代。“白安秋,你敢壞我好事!?”


    他咬牙切齒地說道,仿佛要將白安秋生吞活剝一般。


    “哦?你認識我?”白安秋卻絲毫不為所動。


    一神鷹衛頭領近身俯首在白安秋耳邊嘀咕了一聲,“那人,好像是安瀾郡王府中之人。”


    “安瀾郡王?”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言辭犀利如刀:“你不過是安瀾郡王的一條走狗,也敢在本爵麵前耀武揚威?神鷹衛,陛下親衛,需要給你介紹一下嗎?”白安秋指著身後的兩位神鷹衛統帥,笑嗬嗬地說道。


    麵具黑衣人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他是萬萬沒想到,這半路會殺出一個白安秋。


    “白安秋,你當真以為我不敢殺你?”


    “巡防營何在!?”隨之,白安秋又喝一聲。


    身後百名巡防營將士長槍呐喊,“喝!喝!喝!”肅殺之意傳來。


    黑衣人一驚,這要是出手殺了這些巡防營的人,等同謀反,就算自己主人出麵,也保不住他的九族,麵具黑衣人氣得渾身發抖,他揚起手中的鬥篷,怒喝道:“白安秋,你今日如此羞辱我,我定不會放過你!我家主人也絕不會善罷甘休!”


    “陛下讓我負責此次接待使團的任務,皇命在身,即便是安瀾郡王本人來了,見了我也得喊我一聲靖綏爵!怎麽,你一條小黑狗也敢在我麵前大唿小叫的!?”


    “豎子怎敢?”


    “罵你是條狗就是辱你了?這麽不經罵?年紀也不小了,這麽玻璃心?”白安秋卻隻是輕蔑地一笑,他揮了揮手,巡防營的將士立刻上前,將黑衣人團團圍住。“哼,你家主人若真有心,就讓他親自來見我。在此之前,你還是先擔心擔心自己的性命吧!”白安秋的話語擲地有聲,充滿了不容抗拒的力量。


    陳遠看著眼前這個不足十八的年輕男子,竟有種……他眼中閃爍著不敢置信的光芒,眼前這個白安秋,竟有如此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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