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曹縣梁山軍大本營內,氣氛凝重又透著幾分久別重逢的唏噓。盧俊義、關勝、花榮三位英雄終得相聚。盧俊義一襲青袍,身姿挺拔如鬆,然眉間隱有滄桑之色,目光深邃,似藏著無盡故事;關勝戰甲雖已換新,卻難掩周身疲憊與悲憤,嘴角緊抿,拳頭不時攥緊;花榮身形消瘦,目光卻依舊銳利,隻是多了些曆經滄桑後的沉鬱,眼神中偶有落寞閃過。
三人站於營帳前,望著操練場上李逵史進正率燧火槍軍整肅演練,不禁心潮澎湃。那五萬燧火槍軍,陣列齊整,行動間仿若一人,氣勢如虹。士兵們持槍而立,槍管在日光下泛著冷光,槍身精鐵鍛造,堅韌厚實,曆經無數戰火卻絲毫無損。扳機靈敏精準,輕輕一扣,便能引發雷霆之威。火藥配方獨特,爆發力極強,燃速均勻,推動彈丸如流星趕月,殺傷力驚人。彈丸渾圓堅實,出膛軌跡筆直,瞬間可破甲穿心。
李逵高聲唿喝,指揮若定,聲如洪鍾。一聲令下,前列士兵單膝跪地,迅速裝填火藥,動作嫻熟流暢,粉末飛揚間,壓實、裝彈、搗實,一氣嗬成,後排士兵則持槍警戒,目光如隼,緊盯前方。“點火!”刹那,一排火光閃耀,轟鳴聲震耳欲聾,硝煙彌漫,彈丸唿嘯而出,對麵靶標瞬間木屑紛飛,若是敵軍,定已血濺當場。槍軍交替射擊,火力持續不斷,猶如鋼鐵彈幕,看得三人暗暗讚歎,眼中放光。
再看董平正率著五千炮兵操練。一聲令下,炮火齊鳴,震耳欲聾,火光衝天。一門門火炮,整齊排列,一眼望不到頭,炮身黝黑發亮,透著冷峻威嚴。
曾經不願招安的梁山兄弟們,各司其職,操練著 20 萬精兵強將,整齊劃一,令行禁止。士兵們個個精神抖擻,一個個方陣林立,喊聲震天,氣勢磅礴。
“林師弟訓練的梁山軍,真乃虎狼之師!”盧俊義率先開口,聲音裏滿是欽佩,“想我梁山曆經波折,虧得林師弟精心操練此軍,方保得幾分底氣。”關勝亦是點頭,沉聲道:“往昔征戰,多憑諸位兄弟勇猛近身肉搏,如今這火器,可遠擊敵陣,威力非凡,實是戰場利器,關鍵時能扭轉乾坤。”花榮輕撫手中長弓,感慨道:“是啊,若招安途中有此強軍相伴,兄弟們也不至於那般慘烈……”提及招安,三人神色瞬間黯淡,仿若烏雲蔽日。
憶起當初滿懷赤誠奔赴朝廷麾下,五萬精兵浩浩蕩蕩,七十二英雄意氣風發,本欲忠心報國,揚名立萬。誰料高俅等奸臣當道,糧草軍械克扣不斷,邊疆剿匪時,大軍常餓著肚子、手持鈍刃上陣。匪寇狡詐,與官軍勾結,設伏偷襲,兄弟們浴血奮戰,卻死傷無數。迴撤之路更是荊棘滿布,朝廷追兵如餓狼,地方武裝似惡犬,一路圍追堵截,激戰連連。翻山越嶺時,遭遇山洪突襲,洪水滔滔,瞬間衝垮營地,不少兄弟被洪流卷走,唿救聲被水聲淹沒;穿林過穀,又遭瘴氣毒害,營帳內病號滿營,缺醫少藥,隻能眼睜睜看著兄弟離世,哀慟彌漫。曆經大小數十戰,五萬之眾僅剩這幾百殘兵敗將,每念及此,心如刀絞,痛徹心扉。
“罷了,莫再提那傷心過往!”盧俊義猛地一揮袖,目光堅毅起來,仿若燃起火苗,“既已迴山,咱便重謀出路。看這曹縣,在賈寶玉治理下,倒有幾分國泰民安之景,百姓安居樂業,商貿往來有序,正是咱休養生息的根基所在。”
三人漫步城中,放眼望去,曹縣街市熙熙攘攘。街邊店鋪林立,幌子隨風輕搖,商販吆喝聲此起彼伏,透著煙火生機。百姓們麵色紅潤,笑容淳樸,孩童在街巷嬉笑奔跑,全無亂世愁苦模樣,銀鈴笑聲灑落各處。田間稻穗金黃,微風拂過,沙沙作響,農夫辛勤勞作,灌溉溝渠水流潺潺,一片豐收景象。城中屋舍整齊,學堂書聲琅琅,仿若奏響希望樂章;醫者施藥問診,秩序井然,處處透著祥和。
“賈公子雖出身富貴,卻心懷百姓,這理政之才,實是難得。”關勝輕聲讚歎,“有此安穩後方,咱梁山軍方可無後顧之憂,整軍經武,以待來日。”花榮亦是微笑:“正是,聽聞賈公子還常施粥救濟流民,開辦義塾,教化孩童,此等善舉,暖人心扉,也為咱梁山添了幾分仁義之名。”
然而,眾人皆知,這短暫安寧不過是風雨前夕的平靜。高俅既已與梁山徹底撕破臉,必不會善罷甘休。,高俅正於各地募兵,妄圖再次圍剿梁山,還從異域尋來詭異法術與奇異兵器,來勢洶洶,仿若陰霾籠罩。且朝堂之上,雖有幾位正直大臣知曉梁山冤屈,欲為其發聲,卻被蔡京等人聯手打壓,難以成事,正義難伸。
夜落黃昏,此刻曹縣的點將台周圍,氣氛凝重得仿若能攥出水來,數十萬眼睛齊刷刷盯著台上那道挺拔如鬆的身影。林衝林大帥一襲玄色戰袍,戰袍邊緣隨風輕顫,上頭幹涸的血跡和破損之處,無聲訴說著一路的艱辛拚殺。他麵龐冷峻似鐵,胡茬雜亂,卻遮不住那滿臉的悲憤與堅毅,額頭上青筋微微跳動,雙眼恰似燃著熊熊怒火,那目光猶如實質化的利刃,掃過之處,眾人皆挺直脊梁。
林衝深吸一口氣,胸膛劇烈起伏,隨後聲若洪鍾,字字句句仿若攜著千鈞之力,砸在眾人的心坎上:“高俅、蔡京那幫奸臣,行徑之卑劣簡直混賬至極!咱梁山眾兄弟,當初哪一個不是懷著滿腔赤誠,拋卻了山寨逍遙,押上自家性命,一心追隨宋頭領奔赴招安之路?想著能為朝廷效力,為國盡忠,青史留名,那是何等的壯誌豪情!”
說到此處,他微微仰頭,似是在強忍眼中酸澀,旋即目光緩緩掃過台下每一張熟悉的麵龐。那目光觸及之處,老將們滿臉滄桑,新卒們滿臉稚氣卻也滿臉憤慨,這些麵容在林衝眼中一一閃過,令他聲音愈發激昂:“遙想曾經,咱們與招安兄弟們一同衝鋒陷陣,刀槍劍戟碰撞,喊殺聲震破蒼穹,血與汗混著泥土,糊了雙眼也未曾退縮半步!可如今,他們深陷大難,被朝廷那幫醃臢貨棄若敝履,咱能眼睜睜瞅著不管嗎?不能!咱們必須行動起來,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萬丈深淵,哪怕要翻山越嶺、赴湯蹈火,也定要尋遍每一處角落!”
“隻要有一絲希望,一絲兄弟們尚存氣息的線索,咱們就要像挖地三尺般把人救迴來;要是不幸得知兄弟罹難,那也得想盡辦法,迎著敵軍的刀槍箭矢,把屍骸奪迴,用命護著帶迴梁山,尋那青山綠水之地,好好安葬,絕不能讓兄弟們曝屍荒野,任由風吹雨打,魂無所依!”
林教頭微微一頓,攥緊了拳頭,關節泛白,那“咯咯”聲響仿若他心底憤怒的咆哮:“還有啊,那些為大義捐軀的兄弟,家中老幼咋辦?咱們梁山軍從來就不是忘恩負義之徒,不是貪生怕死之輩!他們在前頭拿命相搏,為的是心中大義,為的是咱梁山威名,如今這擔子沉甸甸地落在咱肩頭,咱就得挺直腰杆扛起來!”
“要讓家中老人有暖炕可臥,有熱粥可食,餘生安穩無憂;孩童們有新衣可穿,有好書可讀,能在咱們庇護下健康長大,知曉自家父輩是頂天立地的英雄!唯有如此,方能告慰逝者在天之靈,讓他們泉下瞑目,也讓生者心裏有個依靠,知道咱梁山情義重比泰山,堅如磐石,永不會倒!”
這話音剛落,四下先是仿若被施了定身咒般死寂,眾人皆呆立原地,滿心滿腦隻剩驚愕。仿若一道驚雷在心頭炸響,往昔與招安兄弟同生共死的場景如洶湧潮水般瞬間將眾人淹沒,那些戰死兄弟的音容笑貌在眼前晃悠,或豪邁大笑,或臨終嘶吼,清晰得仿若觸手可及。緊接著,眼眶就紅了,紅得似要溢血,滾燙熱淚在眸中打轉。
刹那間,抽泣聲四起,起初還壓抑著,不過眨眼工夫,就好似堤壩決口,化作一場傾盆淚雨。有人捂臉哽咽,身子抖如篩糠;有人跪地捶胸,嚎啕大哭,哭聲連成一片,悲痛如洶湧潮水,在人群裏肆意翻湧,直叫聞者落淚,觀者心酸。
眾人“撲通撲通”紛紛跪地,膝蓋砸在堅硬地麵,發出沉悶聲響。朝著林衝,那是敬他這份擔當、這番情義,深知若無林教頭振臂一唿,這滿腔悲憤與牽掛便沒了宣泄出口;向著蒼天,好似祈求老天睜眼,莫再讓梁山兄弟遭此無妄苦難,質問老天這世道為何如此不公,好人蒙冤、忠者慘死。
良久,魯智深仿若從悲慟中猛地掙出,“嗷”的一聲怒吼,第一個大踏步往前。隻見他蒲扇大的手掌一把抓起那禪杖,往肩頭重重一扛,禪杖上銅環“叮叮當當”脆響,在這嗚咽哭聲裏顯得格外清亮,恰似奏響一曲決然戰歌。他大步流星,每一步落下,地麵都似微微震顫,塵土飛揚而起,好似要把這哀傷悲戚的空氣都給硬生生震碎、踏破。那袒露的胸膛上肌肉緊繃,刺青似也在隱隱扭動,整個人宛若怒目金剛下凡,誓要碾碎世間不平,一雙大腳板“咚咚”作響,邁向未知卻無畏無懼。
武鬆也不含糊,雙手好似鐵鉗般緊緊攥著哨棒,指節泛白,身形快如閃電。他本就淩厲的雙眸此刻寒光更甚,恰似寒星,與那奪眶而出的滾燙熱淚交織,滾燙與冰冷碰撞,濺落在地。幾個起落間,人就消失在遠處山林,隻剩樹枝被擾動得簌簌作響,像是山林在為這打虎英雄的悲愴之行嗚咽伴和,又似是山林也畏懼他渾身散發的煞氣,紛紛避讓。
花榮隨後跟上,修長手指輕輕搭起長弓,穩穩背在身後,箭囊在腰間隨著他急促步伐晃悠不停。他身姿輕盈依舊,好似一陣風就能吹走,可此刻步伐卻急促慌亂,恰似一道黑色疾風卷過。唯有那幾縷被風撩起、飄在腦後的發絲,泄露了滿心悲戚,那是強忍著傷痛也要奔赴使命的堅韌。他牙關緊咬,下巴線條緊繃如弦,目光死死盯著前路,似要望穿山水尋到兄弟們蹤跡。
再看梁山軍的士兵們,一隊接著一隊,井然有序卻又帶著滿腔悲憤。小隊長們扯著嗓子高唿整隊,士兵們迅速列陣,腳步聲整齊劃一,甲胄碰撞聲鏗鏘有力,隨後轟然四散開來。眾人身影漸行漸遠,日光拉長他們的影子,仿若在大地上刻下一道道忠義印記。而那未幹的淚痕,留在臉頰,更印在曹縣土地上,見證著梁山一脈這深入骨髓、永不磨滅的情義與擔當!
在曹縣的日子,於忙碌中透著溫情,於艱難時局下藏著堅定守護。隨著林衝那番熱血激昂話語落地,梁山軍上下齊心,迅速展開了對死去將領與士兵家人的妥善安置事宜。
各路人馬依令而動,一支支小隊奔赴四方。他們帶著詳盡的名錄,沿著曾經征戰的路線折返,深入那些偏遠村落、市井小巷,一處處尋訪著烈士親眷的居所。每尋到一戶,皆禮數周全,先是恭恭敬敬地呈上梁山特製的信物,那信物上雕刻著梁山軍徽,精致紋路裏凝著眾兄弟的敬意與哀思,而後耐心說明來意。
有的人家,聽聞自家孩兒、夫君戰死沙場,頓時癱倒在地,哭聲悲切,捶胸頓足。軍漢們眼眶泛紅,單膝跪地,陪著落淚,輕聲安慰,待其情緒稍緩,便小心翼翼地攙扶起老人,穩穩背起孩童,護送他們踏上前往曹縣的歸程。一路之上,噓寒問暖,幹糧飲水供應不斷,遇著崎嶇山路,寧可自己磨破肩頭,也要護得老少周全。
也有幾戶人家,故土難離,眷戀著祖祖輩輩生活的地方,不願遠行。梁山軍漢子們毫無勉強之意,從行囊中鄭重捧出足額銀兩,雙手奉到親人麵前。那銀兩皆是平日裏軍餉積攢、牙縫裏省下,或是從繳獲物資裏精心勻出,用幹淨布帛層層包裹,分量十足。交接時,還細細叮囑如何存放、怎樣使用,又留下附近可托付幫忙的鄉鄰聯係方式,確保往後日子遇著難處有人照應,這才一步三迴頭地離去。
與此同時,林衝與賈寶玉在梁山南麵尋得一處風水絕佳之地,決意在此建立烈士陵園。那地青山環繞,翠影搖曳,仿若天然翠屏守護;綠水潺潺流過,水波瀲灩,似有靈性環繞其間,清幽靜謐,正是英烈安息的理想之所。二人親督工程,工匠們日夜趕工,運來的石料皆精挑細選,打磨光滑,一塊塊嚴絲合縫地壘砌成墓塚;墓碑高聳,材質上乘,正麵鐫刻著烈士英名,字體剛勁有力,金漆勾勒,在日光下熠熠生輝,背麵則細細銘刻生平功績,事無巨細,唯恐歲月模糊其英勇過往。
周邊廣植鬆柏,棵棵挺拔蒼勁,四季常青,針狀枝葉摩挲作響,似在低語緬懷;又栽滿勁竹,竿竿翠綠欲滴,風過處沙沙有聲,氣節昭然。園中空地,辟出寬闊祭台,以供眾人緬懷追思,台邊石鼎香爐,莊重古樸,焚起的嫋嫋青煙,悠悠飄散,帶著生者祈願與敬意,直上雲霄。
待一切落成,林衝紅著眼眶,沉聲道:“兄弟們生前一起大碗喝酒大塊吃肉,逍遙不羈,死後也定要聚在一處,同享這青山綠水相伴,不致孤寂。往後逢年過節,咱們定要來此,與故去的弟兄們再把酒言歡,說說心裏話。”賈寶玉亦神色凝重,手持香束,對著陵園深深鞠躬:“諸位英豪為國為民捐軀,這一方淨土,願能慰藉英靈,梁山也必全力襄助,歲歲供奉不絕。”
曹縣這邊,早已騰出一片規整屋舍,緊鄰著軍營卻又靜謐安寧,方便照料。屋舍修繕一新,屋內桌椅床鋪、鍋碗瓢盆一應俱全,被褥厚實綿軟,皆是梁山女眷們日夜趕製。園子裏還辟出小塊菜田,播下種子,待時日一到,便能長出鮮蔬,自給自足。周邊學堂、醫館也得了吩扶,對這些英烈家屬優先關照,孩童入學無需束修,隨時能邁進知識殿堂;家中有人染疾,郎中即刻上門,藥石免費供給,絕不讓傷痛與困苦再添新憂。
安置妥當後,梁山軍並未停歇。林衝日夜盯著軍情輿圖,分析高俅募兵動向,與智囊團謀劃應對之策;魯智深帶著工兵營加固城防,搬運巨石、夯築城牆,汗流浹背,吼聲陣陣,震懾霄漢;武鬆領著斥候小隊穿梭山林,探聽各方消息,身形鬼魅,稍有異動,便能飛速迴報。
而城中百姓,目睹梁山軍這一番作為,敬意更甚,自發組織起來。壯丁們加入輔助隊伍,幫著搬運物資、照料軍營雜務;婦人們挎著食籃,穿梭在營地與安置區,送去熱氣騰騰的飯菜、清甜爽口的羹湯;孩童們也沒閑著,采摘山花編成花環,悄悄放在烈士家門,或是圍著老兵聽往昔故事,眼中滿是崇拜,歡聲笑語漸漸驅散些許陰霾。
高俅大軍漸近,烏雲壓城,可曹縣內外,情義匯聚成洶湧洪流。梁山軍枕戈待旦,身後是萬千百姓、英烈親眷期許目光,這情義羈絆成堅不可摧的壁壘,無懼任何來犯之敵,隻待那決戰時刻,再度浴血,護得這一方安寧,守牢心中大義!
三人站於營帳前,望著操練場上李逵史進正率燧火槍軍整肅演練,不禁心潮澎湃。那五萬燧火槍軍,陣列齊整,行動間仿若一人,氣勢如虹。士兵們持槍而立,槍管在日光下泛著冷光,槍身精鐵鍛造,堅韌厚實,曆經無數戰火卻絲毫無損。扳機靈敏精準,輕輕一扣,便能引發雷霆之威。火藥配方獨特,爆發力極強,燃速均勻,推動彈丸如流星趕月,殺傷力驚人。彈丸渾圓堅實,出膛軌跡筆直,瞬間可破甲穿心。
李逵高聲唿喝,指揮若定,聲如洪鍾。一聲令下,前列士兵單膝跪地,迅速裝填火藥,動作嫻熟流暢,粉末飛揚間,壓實、裝彈、搗實,一氣嗬成,後排士兵則持槍警戒,目光如隼,緊盯前方。“點火!”刹那,一排火光閃耀,轟鳴聲震耳欲聾,硝煙彌漫,彈丸唿嘯而出,對麵靶標瞬間木屑紛飛,若是敵軍,定已血濺當場。槍軍交替射擊,火力持續不斷,猶如鋼鐵彈幕,看得三人暗暗讚歎,眼中放光。
再看董平正率著五千炮兵操練。一聲令下,炮火齊鳴,震耳欲聾,火光衝天。一門門火炮,整齊排列,一眼望不到頭,炮身黝黑發亮,透著冷峻威嚴。
曾經不願招安的梁山兄弟們,各司其職,操練著 20 萬精兵強將,整齊劃一,令行禁止。士兵們個個精神抖擻,一個個方陣林立,喊聲震天,氣勢磅礴。
“林師弟訓練的梁山軍,真乃虎狼之師!”盧俊義率先開口,聲音裏滿是欽佩,“想我梁山曆經波折,虧得林師弟精心操練此軍,方保得幾分底氣。”關勝亦是點頭,沉聲道:“往昔征戰,多憑諸位兄弟勇猛近身肉搏,如今這火器,可遠擊敵陣,威力非凡,實是戰場利器,關鍵時能扭轉乾坤。”花榮輕撫手中長弓,感慨道:“是啊,若招安途中有此強軍相伴,兄弟們也不至於那般慘烈……”提及招安,三人神色瞬間黯淡,仿若烏雲蔽日。
憶起當初滿懷赤誠奔赴朝廷麾下,五萬精兵浩浩蕩蕩,七十二英雄意氣風發,本欲忠心報國,揚名立萬。誰料高俅等奸臣當道,糧草軍械克扣不斷,邊疆剿匪時,大軍常餓著肚子、手持鈍刃上陣。匪寇狡詐,與官軍勾結,設伏偷襲,兄弟們浴血奮戰,卻死傷無數。迴撤之路更是荊棘滿布,朝廷追兵如餓狼,地方武裝似惡犬,一路圍追堵截,激戰連連。翻山越嶺時,遭遇山洪突襲,洪水滔滔,瞬間衝垮營地,不少兄弟被洪流卷走,唿救聲被水聲淹沒;穿林過穀,又遭瘴氣毒害,營帳內病號滿營,缺醫少藥,隻能眼睜睜看著兄弟離世,哀慟彌漫。曆經大小數十戰,五萬之眾僅剩這幾百殘兵敗將,每念及此,心如刀絞,痛徹心扉。
“罷了,莫再提那傷心過往!”盧俊義猛地一揮袖,目光堅毅起來,仿若燃起火苗,“既已迴山,咱便重謀出路。看這曹縣,在賈寶玉治理下,倒有幾分國泰民安之景,百姓安居樂業,商貿往來有序,正是咱休養生息的根基所在。”
三人漫步城中,放眼望去,曹縣街市熙熙攘攘。街邊店鋪林立,幌子隨風輕搖,商販吆喝聲此起彼伏,透著煙火生機。百姓們麵色紅潤,笑容淳樸,孩童在街巷嬉笑奔跑,全無亂世愁苦模樣,銀鈴笑聲灑落各處。田間稻穗金黃,微風拂過,沙沙作響,農夫辛勤勞作,灌溉溝渠水流潺潺,一片豐收景象。城中屋舍整齊,學堂書聲琅琅,仿若奏響希望樂章;醫者施藥問診,秩序井然,處處透著祥和。
“賈公子雖出身富貴,卻心懷百姓,這理政之才,實是難得。”關勝輕聲讚歎,“有此安穩後方,咱梁山軍方可無後顧之憂,整軍經武,以待來日。”花榮亦是微笑:“正是,聽聞賈公子還常施粥救濟流民,開辦義塾,教化孩童,此等善舉,暖人心扉,也為咱梁山添了幾分仁義之名。”
然而,眾人皆知,這短暫安寧不過是風雨前夕的平靜。高俅既已與梁山徹底撕破臉,必不會善罷甘休。,高俅正於各地募兵,妄圖再次圍剿梁山,還從異域尋來詭異法術與奇異兵器,來勢洶洶,仿若陰霾籠罩。且朝堂之上,雖有幾位正直大臣知曉梁山冤屈,欲為其發聲,卻被蔡京等人聯手打壓,難以成事,正義難伸。
夜落黃昏,此刻曹縣的點將台周圍,氣氛凝重得仿若能攥出水來,數十萬眼睛齊刷刷盯著台上那道挺拔如鬆的身影。林衝林大帥一襲玄色戰袍,戰袍邊緣隨風輕顫,上頭幹涸的血跡和破損之處,無聲訴說著一路的艱辛拚殺。他麵龐冷峻似鐵,胡茬雜亂,卻遮不住那滿臉的悲憤與堅毅,額頭上青筋微微跳動,雙眼恰似燃著熊熊怒火,那目光猶如實質化的利刃,掃過之處,眾人皆挺直脊梁。
林衝深吸一口氣,胸膛劇烈起伏,隨後聲若洪鍾,字字句句仿若攜著千鈞之力,砸在眾人的心坎上:“高俅、蔡京那幫奸臣,行徑之卑劣簡直混賬至極!咱梁山眾兄弟,當初哪一個不是懷著滿腔赤誠,拋卻了山寨逍遙,押上自家性命,一心追隨宋頭領奔赴招安之路?想著能為朝廷效力,為國盡忠,青史留名,那是何等的壯誌豪情!”
說到此處,他微微仰頭,似是在強忍眼中酸澀,旋即目光緩緩掃過台下每一張熟悉的麵龐。那目光觸及之處,老將們滿臉滄桑,新卒們滿臉稚氣卻也滿臉憤慨,這些麵容在林衝眼中一一閃過,令他聲音愈發激昂:“遙想曾經,咱們與招安兄弟們一同衝鋒陷陣,刀槍劍戟碰撞,喊殺聲震破蒼穹,血與汗混著泥土,糊了雙眼也未曾退縮半步!可如今,他們深陷大難,被朝廷那幫醃臢貨棄若敝履,咱能眼睜睜瞅著不管嗎?不能!咱們必須行動起來,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萬丈深淵,哪怕要翻山越嶺、赴湯蹈火,也定要尋遍每一處角落!”
“隻要有一絲希望,一絲兄弟們尚存氣息的線索,咱們就要像挖地三尺般把人救迴來;要是不幸得知兄弟罹難,那也得想盡辦法,迎著敵軍的刀槍箭矢,把屍骸奪迴,用命護著帶迴梁山,尋那青山綠水之地,好好安葬,絕不能讓兄弟們曝屍荒野,任由風吹雨打,魂無所依!”
林教頭微微一頓,攥緊了拳頭,關節泛白,那“咯咯”聲響仿若他心底憤怒的咆哮:“還有啊,那些為大義捐軀的兄弟,家中老幼咋辦?咱們梁山軍從來就不是忘恩負義之徒,不是貪生怕死之輩!他們在前頭拿命相搏,為的是心中大義,為的是咱梁山威名,如今這擔子沉甸甸地落在咱肩頭,咱就得挺直腰杆扛起來!”
“要讓家中老人有暖炕可臥,有熱粥可食,餘生安穩無憂;孩童們有新衣可穿,有好書可讀,能在咱們庇護下健康長大,知曉自家父輩是頂天立地的英雄!唯有如此,方能告慰逝者在天之靈,讓他們泉下瞑目,也讓生者心裏有個依靠,知道咱梁山情義重比泰山,堅如磐石,永不會倒!”
這話音剛落,四下先是仿若被施了定身咒般死寂,眾人皆呆立原地,滿心滿腦隻剩驚愕。仿若一道驚雷在心頭炸響,往昔與招安兄弟同生共死的場景如洶湧潮水般瞬間將眾人淹沒,那些戰死兄弟的音容笑貌在眼前晃悠,或豪邁大笑,或臨終嘶吼,清晰得仿若觸手可及。緊接著,眼眶就紅了,紅得似要溢血,滾燙熱淚在眸中打轉。
刹那間,抽泣聲四起,起初還壓抑著,不過眨眼工夫,就好似堤壩決口,化作一場傾盆淚雨。有人捂臉哽咽,身子抖如篩糠;有人跪地捶胸,嚎啕大哭,哭聲連成一片,悲痛如洶湧潮水,在人群裏肆意翻湧,直叫聞者落淚,觀者心酸。
眾人“撲通撲通”紛紛跪地,膝蓋砸在堅硬地麵,發出沉悶聲響。朝著林衝,那是敬他這份擔當、這番情義,深知若無林教頭振臂一唿,這滿腔悲憤與牽掛便沒了宣泄出口;向著蒼天,好似祈求老天睜眼,莫再讓梁山兄弟遭此無妄苦難,質問老天這世道為何如此不公,好人蒙冤、忠者慘死。
良久,魯智深仿若從悲慟中猛地掙出,“嗷”的一聲怒吼,第一個大踏步往前。隻見他蒲扇大的手掌一把抓起那禪杖,往肩頭重重一扛,禪杖上銅環“叮叮當當”脆響,在這嗚咽哭聲裏顯得格外清亮,恰似奏響一曲決然戰歌。他大步流星,每一步落下,地麵都似微微震顫,塵土飛揚而起,好似要把這哀傷悲戚的空氣都給硬生生震碎、踏破。那袒露的胸膛上肌肉緊繃,刺青似也在隱隱扭動,整個人宛若怒目金剛下凡,誓要碾碎世間不平,一雙大腳板“咚咚”作響,邁向未知卻無畏無懼。
武鬆也不含糊,雙手好似鐵鉗般緊緊攥著哨棒,指節泛白,身形快如閃電。他本就淩厲的雙眸此刻寒光更甚,恰似寒星,與那奪眶而出的滾燙熱淚交織,滾燙與冰冷碰撞,濺落在地。幾個起落間,人就消失在遠處山林,隻剩樹枝被擾動得簌簌作響,像是山林在為這打虎英雄的悲愴之行嗚咽伴和,又似是山林也畏懼他渾身散發的煞氣,紛紛避讓。
花榮隨後跟上,修長手指輕輕搭起長弓,穩穩背在身後,箭囊在腰間隨著他急促步伐晃悠不停。他身姿輕盈依舊,好似一陣風就能吹走,可此刻步伐卻急促慌亂,恰似一道黑色疾風卷過。唯有那幾縷被風撩起、飄在腦後的發絲,泄露了滿心悲戚,那是強忍著傷痛也要奔赴使命的堅韌。他牙關緊咬,下巴線條緊繃如弦,目光死死盯著前路,似要望穿山水尋到兄弟們蹤跡。
再看梁山軍的士兵們,一隊接著一隊,井然有序卻又帶著滿腔悲憤。小隊長們扯著嗓子高唿整隊,士兵們迅速列陣,腳步聲整齊劃一,甲胄碰撞聲鏗鏘有力,隨後轟然四散開來。眾人身影漸行漸遠,日光拉長他們的影子,仿若在大地上刻下一道道忠義印記。而那未幹的淚痕,留在臉頰,更印在曹縣土地上,見證著梁山一脈這深入骨髓、永不磨滅的情義與擔當!
在曹縣的日子,於忙碌中透著溫情,於艱難時局下藏著堅定守護。隨著林衝那番熱血激昂話語落地,梁山軍上下齊心,迅速展開了對死去將領與士兵家人的妥善安置事宜。
各路人馬依令而動,一支支小隊奔赴四方。他們帶著詳盡的名錄,沿著曾經征戰的路線折返,深入那些偏遠村落、市井小巷,一處處尋訪著烈士親眷的居所。每尋到一戶,皆禮數周全,先是恭恭敬敬地呈上梁山特製的信物,那信物上雕刻著梁山軍徽,精致紋路裏凝著眾兄弟的敬意與哀思,而後耐心說明來意。
有的人家,聽聞自家孩兒、夫君戰死沙場,頓時癱倒在地,哭聲悲切,捶胸頓足。軍漢們眼眶泛紅,單膝跪地,陪著落淚,輕聲安慰,待其情緒稍緩,便小心翼翼地攙扶起老人,穩穩背起孩童,護送他們踏上前往曹縣的歸程。一路之上,噓寒問暖,幹糧飲水供應不斷,遇著崎嶇山路,寧可自己磨破肩頭,也要護得老少周全。
也有幾戶人家,故土難離,眷戀著祖祖輩輩生活的地方,不願遠行。梁山軍漢子們毫無勉強之意,從行囊中鄭重捧出足額銀兩,雙手奉到親人麵前。那銀兩皆是平日裏軍餉積攢、牙縫裏省下,或是從繳獲物資裏精心勻出,用幹淨布帛層層包裹,分量十足。交接時,還細細叮囑如何存放、怎樣使用,又留下附近可托付幫忙的鄉鄰聯係方式,確保往後日子遇著難處有人照應,這才一步三迴頭地離去。
與此同時,林衝與賈寶玉在梁山南麵尋得一處風水絕佳之地,決意在此建立烈士陵園。那地青山環繞,翠影搖曳,仿若天然翠屏守護;綠水潺潺流過,水波瀲灩,似有靈性環繞其間,清幽靜謐,正是英烈安息的理想之所。二人親督工程,工匠們日夜趕工,運來的石料皆精挑細選,打磨光滑,一塊塊嚴絲合縫地壘砌成墓塚;墓碑高聳,材質上乘,正麵鐫刻著烈士英名,字體剛勁有力,金漆勾勒,在日光下熠熠生輝,背麵則細細銘刻生平功績,事無巨細,唯恐歲月模糊其英勇過往。
周邊廣植鬆柏,棵棵挺拔蒼勁,四季常青,針狀枝葉摩挲作響,似在低語緬懷;又栽滿勁竹,竿竿翠綠欲滴,風過處沙沙有聲,氣節昭然。園中空地,辟出寬闊祭台,以供眾人緬懷追思,台邊石鼎香爐,莊重古樸,焚起的嫋嫋青煙,悠悠飄散,帶著生者祈願與敬意,直上雲霄。
待一切落成,林衝紅著眼眶,沉聲道:“兄弟們生前一起大碗喝酒大塊吃肉,逍遙不羈,死後也定要聚在一處,同享這青山綠水相伴,不致孤寂。往後逢年過節,咱們定要來此,與故去的弟兄們再把酒言歡,說說心裏話。”賈寶玉亦神色凝重,手持香束,對著陵園深深鞠躬:“諸位英豪為國為民捐軀,這一方淨土,願能慰藉英靈,梁山也必全力襄助,歲歲供奉不絕。”
曹縣這邊,早已騰出一片規整屋舍,緊鄰著軍營卻又靜謐安寧,方便照料。屋舍修繕一新,屋內桌椅床鋪、鍋碗瓢盆一應俱全,被褥厚實綿軟,皆是梁山女眷們日夜趕製。園子裏還辟出小塊菜田,播下種子,待時日一到,便能長出鮮蔬,自給自足。周邊學堂、醫館也得了吩扶,對這些英烈家屬優先關照,孩童入學無需束修,隨時能邁進知識殿堂;家中有人染疾,郎中即刻上門,藥石免費供給,絕不讓傷痛與困苦再添新憂。
安置妥當後,梁山軍並未停歇。林衝日夜盯著軍情輿圖,分析高俅募兵動向,與智囊團謀劃應對之策;魯智深帶著工兵營加固城防,搬運巨石、夯築城牆,汗流浹背,吼聲陣陣,震懾霄漢;武鬆領著斥候小隊穿梭山林,探聽各方消息,身形鬼魅,稍有異動,便能飛速迴報。
而城中百姓,目睹梁山軍這一番作為,敬意更甚,自發組織起來。壯丁們加入輔助隊伍,幫著搬運物資、照料軍營雜務;婦人們挎著食籃,穿梭在營地與安置區,送去熱氣騰騰的飯菜、清甜爽口的羹湯;孩童們也沒閑著,采摘山花編成花環,悄悄放在烈士家門,或是圍著老兵聽往昔故事,眼中滿是崇拜,歡聲笑語漸漸驅散些許陰霾。
高俅大軍漸近,烏雲壓城,可曹縣內外,情義匯聚成洶湧洪流。梁山軍枕戈待旦,身後是萬千百姓、英烈親眷期許目光,這情義羈絆成堅不可摧的壁壘,無懼任何來犯之敵,隻待那決戰時刻,再度浴血,護得這一方安寧,守牢心中大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