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當真是十四歲的許書寧,看到這樣的目光自然心頭會慌張,但如今的她是大乾第一女首富、活到了三十五歲、甚至還當了幾年女鬼的許書寧。


    如何會扛不住如今還青澀的十九歲少年郎的目光?


    她鎮定自若的道:“這些水匪不都是江湖人麽,江湖人跟江湖事聯想到一起不是很正常?”


    她這一嘴兒理所應當的反問,倒是把方如烠問住了。


    他在看到這鎖骨印的時候,就本能的把人跟朝廷的人聯想到了一起,倒是忽略了其它,概因這樣的鎖骨印,已是他第三次見到了。


    他眸色微沉,若是有江湖人卷入朝堂,對朝廷而言是不利的。


    “多謝許大小姐提供這個線索,我會讓人去查的。”


    許書寧主動道:“我聽聞遇到這樣的事情,給朝廷提供線索,是有獎勵的,不知我可否跟大人討個我想要的?”


    方如烠眉頭微挑:“且先說來本官聽聽。”


    “可否讓我跟著大人辦案?”


    方如烠有些詫異,唯恐許書寧不知道大理寺是什麽地兒:“我們大理寺可不是什麽好地方,風吹日曬,風裏來雨裏去,除開這些,還經常見到死人,甚至還要去刨墳什麽,不適合你這樣的嬌滴滴的小姑娘。”


    大乾女子可以為官,可以參加科舉,如今朝堂上的女官不乏少數,所以他這話並不是瞧不起女子。


    而是先前也有些女子來過大理寺當差,但最長的呆了十天就呆不下去了。


    不僅如此,大理寺還逐漸有了個恐怖的名聲,讓女子們都不敢來大理寺任職。


    其它的部門,多多少少都還有一兩個女子,唯獨他們大理寺,一水兒的男子。


    “大人是不是忘記了,我剛剛才殺了人,可不是什麽嬌滴滴的小姑娘。”方如烠說的那些,對她而言,哪裏算得上是嚇人?


    什麽才是嚇人的呢?


    是被逼著去給自己不喜歡的人衝喜。


    她生不出來孩子,所以隻能不停給夫君納妾,然後陷入了無窮無盡的後宅內鬥。


    好不容易有了女兒,又隻能無力的看著旁人欺騙,糟踐,虐待,甚至毒殺,而作為一個鬼,她連去咬下那些人一塊肉都做不到。


    方如烠敏銳的感覺到了許書寧的情緒變化,想著許家的情況:“要我同意也可以,你先讓我看看你可有膽量。”


    “這幾個活口就交給你審問。”


    許書寧跟他道了一聲謝,走到那個被方如烠在腿上紮了個血窟窿的人跟前,柔聲細語的道:“給你一個不用受罪的機會。”


    那人隻覺得兒戲,壓根兒就不怕許書寧,甚至還發出了一聲嗤笑。


    許書寧也不生氣,平靜地去廚房打了盆水,在水裏頭倒了鹽,端出來,將鹽水慢慢地倒在那人的傷口處。


    甲板上響起了慘烈的哀嚎聲。


    另一頭的永定伯府一家看到這邊的情況,永定伯表達了對許書寧的讚賞:“這個姑娘是能成大事的。”


    永定伯夫人含笑道:“是很不錯,我很喜歡。”她這樣說的時候看向了一旁的兒子。


    永定伯世子卻覺得許書寧太過狠厲、殘忍了一些。


    方如烠眼裏有不加掩飾的讚賞。


    鹽水侵傷口的滋味並不好受,那人很快就扛不住了,但他剛發出一個音節,暗處就有箭射了過來,欲滅口。


    方如烠早有防備,揮劍砍掉箭矢。


    陸續又有許多箭飛了過來,方如烠正要讓許書寧躲起來,就看到許書寧已經隨機拖了一個血人往船艙的方向去了。


    方如烠失笑,倒是機靈。


    他高聲道:“一隊抓活口進船艙,二隊隨我去擒拿暗處的賊人,三隊掩護。”


    他說完就跳船離開,身後跟了五人。


    還有五人抓著剩餘的活口往許書寧這邊來。


    另有五人朝著箭矢射來的方向攻擊迴去。


    許書寧第一個走,最後一個把血人拖進去,羨慕的看了一眼大理寺那些會功夫的人。


    她踩著水匪的傷口:“還不交代嗎?”


    剛剛差點被滅口,身上又痛。


    尤其是被許書寧拖進來的時候,身上的鹽水全都擠進了他的傷口,許書寧一問,水匪立即就交代了:“我們是陳大人派來的。”


    他甚至有些迫不及待迴答的感覺。


    許書寧心頭一動,故意震驚且大聲的道:“柳國公侄女的公公陳大人?”


    方如烠迴來,就聽到許書寧的這句話。


    他看著許書寧的目光一時間變得有些銳利。


    陳姓大人很多,她怎麽會想到陳通身上去,她一個從未來過京城的人,又怎麽會知道陳通的?


    許書寧知道陳通,是因為上輩子柳國公造反失敗,陳通作為他的左膀右臂,也被斬首了。


    柳國公造反那夜,他手底下的人闖進了永定伯府,意圖謀財,殺了很多人。


    她將所有財物交出,方才保住了她和女兒的性命,那個時候,永定伯世子已經死了有十年了,永定伯夫妻二人也死了有四五年了。


    柳國公伏誅過後,永定伯府的族人說她和安安克荀家,要把她們趕走。


    並且還給安安下毒,想要毒死安安,她為了女兒的安全,將安安托付給了母親周氏暫時代為照料,等她平定永定伯府的動亂過後再接女兒迴家。


    然她把女兒送走沒過幾日,落水過後傷了底子的身體不堪重負,死在了去查賬的路上,而安安在許家,如身處地獄。


    所以,柳國公也是害了她們母女二人的兇手之一!


    柳國公若不造反,她就不會把安安送去許家給周氏代為照看。


    若是能借著此事早日讓方如烠察覺到柳國公的不妥,查到柳國公意圖謀反的證據,就再好不過了。


    “正是。”


    “陳大人身為朝廷官員,且背靠柳國公,如何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你在撒謊!”


    水匪急了:“我沒有撒謊,陳大公子嗜賭如命,陳家處處虧空,為了維持體麵,故而讓我等一起跟著出來打劫。”


    陳大公子好賭,方如烠知道。


    許書寧沒有再問這人,而是轉頭去找了一個有鎖骨印的人準備問話,


    方如烠卻是製止了,他摘了一個玉牌給許書寧:“你迴京城,休息三日過後,持令牌來大理寺找我即可。”


    許書寧雖然遺憾方如烠不讓她再繼續問,但她還是歡喜的雙手接過令牌,無比珍重的放在荷包裏。


    “不必休息,我迴京安置過後就來找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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